聽梁海東一說，朱燕止住悲傷道：“真的？算你有良心。 　　“我問問那南蠻子推銷員，看看這煙還有沒有。” 　　說完從兜裡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發了個消息。 　　很快對方回信，朱燕問了煙的事。 　　對方回信說有，但一條是捌佰元。 　　朱燕有些遲疑的看著梁海東說：“這煙太貴了，咱不買了。” 　　梁海東在朱燕嘴上親了口說：“還行吧，送五條來，” 　　說著起身，從抽屜裡拿出五千元錢遞給朱燕。 　　把她摟進懷裡道：“送來後放在櫥裡，餘下的，你買點水果吃，算是我賠罪。” 　　金蘭酒店雅間內，呂濤正在給老燈說著梁海東反常的事 　　王瞻坐主位，老燈坐在左手位。 　　餘下的人按年齡，依順序坐在兩邊。 　　依次為張國勞、洪文智、呂濤、穆文哲、蔣衛國和任麗。 　　老燈也感到梁海東有事瞞著大夥，但想到他如今自立門戶，也不好過多詢問。 　　洪文智說：“難道是文娛城有人鬧事？” 　　張國勞搖頭道：“現在街麵上很少有混混，更不會有打砸事發生。 　　“我尋思，他那裡可能也在開會，商議年底分錢的事。” 　　呂濤說：“他那裡分錢是夠嗆，能把工資發了就不錯了。 　　“我聽說那裡有好幾個門頭退租了，過了年，那邊生意能恢復幾成真不好說。” 　　老燈起身，拿起水杯道：“年後商住樓和寫字樓全部交工，咱們也該開發新項目了。 　　“老七那鋼管廠雖是咱們既定目標，但再加上個文娛城，咱們還擔的起，不會讓老三為難。” 　　眾人會心一笑，紛紛開始倒酒布菜。 　　大年初五，眾兄弟和他們家屬照例要來老燈家裡聚餐。 　　穆文哲與鄭金蘭結婚後，因鄭金蘭有了身孕，穆文哲陪她回了娘家。 　　路途遠就沒趕回來，因此給老燈‘請了假’。 　　年節的飯菜大多數都是現成的，喬伊娜隻需調治幾個涼菜， 　　再有老燈炒幾個青菜，其它的雞魚肉等在籠屜裡熱熱就行了。 　　上午九點多，張國勞一家三口、洪文智家四口、呂濤家三口、張誌強一家三口，陸續到達老燈家中。 　　半個小時後，梁海東的老婆高霞領著兒子梁睿進了門。 　　雖然她也微笑著和眾人寒暄，但老燈還是看出了異樣。 　　那眼底深深的憂鬱，很難瞞過眾人眼睛。 　　等到快十一點，梁海東才姍姍來遲。 　　看著消瘦許多，頂著兩個黑眼圈的梁海東，眾人紛紛和他調侃嬉鬧。 　　酒席開始，眾兄弟們坐在沙發茶幾這桌，婦人們和孩子都在餐廳一桌。 　　梁海東勉強跟大夥喝了兩杯酒，就打著哈欠開始抽煙，連抽了兩支才恢復精神。 　　看著老燈在瞅他，梁海東笑笑說：“晚上整宿睡不著，過完年，我得去醫院檢查下身體。” 　　呂濤滿是疑慮的看了眼老燈，見他已經沉下臉，便沒吱聲。 　　張誌強當年和梁海東，一起去南方販賣光碟，深知他的秉性。 　　看了眼餐廳方向，回過頭說：“海東，別說哥們兒沒提醒你，色字頭上一把刀，你可得悠著點。” 　　洪文智笑道：“海東，好日子在後麵，你至於嘛。” 　　梁海東有些坐不住，對老燈訕訕一笑說：“今兒個屬實忒困，大哥，諸位兄弟，我先撤了。” 　　說完起身拿外套穿上，也沒跟老婆孩子打招呼，就急忙出門離去。 　　眾人這才覺得異常，紛紛看向老燈。 　　喬伊娜也來到客廳，想要問問咋回事。 　　見客廳裡靜悄悄的，便看了眼老燈，重新回到餐廳招呼孩子們吃飯。 　　老燈起身，走到書桌旁拉開抽屜。 　　翻出個小塑料袋，拿著個鑷子來到煙灰缸旁，將梁海東扔下的兩個煙頭裝進袋子裡封好口。 　　重新回到座位，老燈舉起酒杯，環視眾人說：“我心裡，從來都是希望諸位兄弟過的好。 　　“這一點從不會改變，來，乾杯。” 　　“來，敬大哥。” 　　“敬大哥大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乾杯，乾。” 　　眾人喝著酒，每個人心裡都感到梁海東鐵定有事情瞞著大夥。 　　但老燈沒說話，大家也都閉口不提。 　　下午三點多，大家紛紛散去。 　　梁海東的夫人高霞和孩子梁睿留下來，被喬伊娜叫到樓上說話。 　　老燈穿好衣服，跟喬伊娜說了聲，出門開車來到戒毒中心。 　　這裡隻有值班大夫，跟老燈也不熟悉。 　　老燈拿出通行證給他看了看，便穿過後門上了五樓，來到緝毒科。 　　馬國良和管延年在值班，見老燈空著手，馬國良調侃道：“這大過年的，空著手串門子，不吉利。” 　　老燈一笑說：“沒空手，你瞧，”說著從兜裡掏出裝有兩個半截煙蒂的小塑料袋。 　　馬國良收起嬉鬧之心，站起身問：“你從大門進來的？可看到丁大夫？” 　　“有個大夫，三十多歲，沒問他姓什麼。” 　　“今天是丁大夫值班，我拿去給他化驗，你待會，得一個多小時吧，”馬國良說著接過塑料袋。 　　走到門口轉頭問老燈：“這誰的？” 　　“是我家老三，梁海東。” 　　馬國良一愣說：“在文娛城當經理那位？” 　　見老燈點頭，馬國良嘆口氣，轉身出門而去。 　　老燈家中，喬伊娜勸住哀傷的高霞，並告訴她梁海東今年的分紅數字。 　　得知梁海東的分紅近五十萬元，高霞的眼淚又湧出眼眶。 　　她抽泣著說：“從上個月，他便再沒回家，別說分紅，連工資都不往家裡拿了。” 　　喬伊娜道：“你哭哭啼啼的有啥用，沒讓人打聽下怎麼回事？” 　　“娜姐，我讓我們小區的李阿姨去看了，她的朋友在娛樂城乾保潔。 　　“李阿姨回來說，有個叫朱燕的女子，來了沒幾天就當了辦公室副主任。 　　“二人經常在辦公室裡一待就是老半天，那朱燕還經常給梁海東買煙抽。” 　　喬伊娜想起老燈把煙頭裝進塑料袋拿走的事，心中便有了不好的預感。 　　看著眼前哭的淚人似的高霞，實在不忍心斥責，便拿起手機打給老燈。 　　緝毒科，馬國良拿著化驗單回到屋內。 　　將化驗單推到老燈跟前說：“不是白粉，是大麻。 　　“這個東西，相對於白粉，戒起來容易點，隻是相對於而言。” 　　老燈臉色凝重，看著化驗單說：“你們沒有在文娛城布控？” 　　馬國良苦笑道：“老燈，一直沒有劉偉的消息，咱也不好擴大布控範圍。 　　“市局不可能安排打擊，就我們緝毒科這幾個人，能看住度假村就已經盡全力啦。” 　　正說著，老燈手機鈴響。 　　看到是喬伊娜打來的，便接起來。 　　喬伊娜告訴老燈，有個叫朱燕的和梁海東在一起，煙是這個女的帶來的，讓老燈看著辦。 　　馬國良也聽了個大概，老燈放下手機說：“你既然沒在文娛城布控，就影響不到省隊統一的安排。 　　“如今梁海東被拉下水，說明有個毒品零售渠道在運行，你得去拿人。” 　　馬國良起身道：“那我可算你是報案，這樣才能拘押嫌犯。” 　　老燈點頭同意，馬國良通知張啟山、魏躍進待命。 　　讓老燈和管延年值班，從倉庫取出裝備穿戴整齊。 　　待走到門口，對老燈說：“你家老三我了解，今晚做完筆錄就可以離開，送到你家裡？” 　　老燈把眼一瞪道：“有戒毒中心你不用，送我家裡乾雞毛？” 　　馬國良兩手一攤說：“如今沒有經費，你家老三得自己掏錢。” 　　老燈也站起來說道：“行了，你把人抓乾凈，老三的飯錢，我想辦法。” 　　文娛城二樓，海東資產管理公司辦公室。 　　梁海東臉色鐵青的坐在老板椅上，瘦消的臉龐胡茬半白。 　　眼窩深陷更加凸現黑灰色，兩隻瘦骨細長的大手，正在微微顫抖。 　　麵前沙發上，找書苑 ｗww.zｈaoshuyuan.ｃｏm 一個胖大白凈漢子，抱著扭捏掙紮的朱燕，正將手伸進底褲內亂摳。 　　邊摳摸著邊對梁海東道：“梁老板，別說兄弟沒警告你，整個北海，隻有我這裡有貨，兄弟從不強求喲。” 　　梁海東看著正在作戲的朱燕，強壓怒火說：“朱燕，不到二十天，你就從我這拿走十萬塊錢。 　　“今天，總算領著你老板和我攤牌，不裝了？” 　　朱燕推開那胖大漢子，起身看著梁海東道：“梁哥，你是有錢人，何必讓我這小老百姓為難？燕子也是身不由己。 　　“再說，陳哥也是北海有頭有臉的人，你們男人有事自己說，何必難為於我？” 　　梁海東哈哈一笑說：“有頭有臉？我怎麼不認識，你是誰？” 　　那胖漢子起身，摟過朱燕親了口道：“行，告訴你也無妨，老子陳旭。 　　“當年在這條街混的時候，你他娘的還賣黃碟吶，充什麼有錢人。” 　　梁海東猛地站起身，腦袋一陣眩暈。 　　穩住心神，剛想點根煙，想了想咬牙忍住沒拿。 　　恨恨的對陳旭說道：“聽說過陳彬、陳晟，你就是陳家老二？” 　　“對嘛，都不是外人，怎樣，把文娛城交給老子，以後的煙，哥們兒包了。” 　　梁海東看著他胖的一條縫的小眼，不屑的笑笑說：“想拿走文娛城，你還真沒那本事。 　　“姓陳的，別以為弄點煙就能控製老子，你他娘的瞎了眼珠子。 　　“這個娘們兒你可以帶走，趕緊滾出我的屋子，老子寧死也不會再花一分錢買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