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是需要付出代價爭取來的,那麼既然勝利了就一定會有收獲。隻是伯克還不知道收獲有多大,首先他不知道如何處理這些俘虜,隻有求教德裡克。 “俘虜你們之前是怎麼處理的?” “貴族可以留下索要贖金,士兵受傷的肯定處死,沒傷的也可以處死。” “額……那些不是士兵的水手怎麼辦?” “一般也是全部處死或者帶回去做苦役。” 伯克有點無語,雖然他知道聖母之心不可有,但是聽到的德裡克的回答是全部殺掉還是讓他接受不了。這裡麵不是傭兵就是水手哪裡有貴族,眼下這種情況也不能拉去石墻堡做苦役,這不是擺明了要全部殺掉嗎。 “可以不殺嗎?” “不殺?大人的意思是……” “叫我伯克就行了,我的意思是至少……至少把水手給放了吧,那些參加戰鬥的士兵隻要沒沾我們人的血,我看……” “水手放了可以,畢竟他們大都是運河城的平民。士兵我看就全部殺了吧,反正都是傭兵沒什麼油水。” “慢著!” 德裡克正要下令,木葉阻止了他。伯克鬆了一口氣,天性善良的精靈看來是不願意看見屠殺忍不住出言阻止了。 “幾個領頭的要留下來,我想審問一下。” “這個還用說?都在那兒了。” 德裡克用手指著幾個被捆得像個粽子的人,接著就向一直等著他下令的士兵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伯克覺得自己是把木葉錯當好人了,他站起來就看到所有俘虜被押到了船頭擱淺的那片沙洲上麵,水手被甄別了出來,被安排背上纖繩準備要把丹多羅家擱淺的船隻拉出來,剩下能動的俘虜被安排在沙洲上挖幾個大坑。伯克估計馬上坑一挖好就得開始處決了,他也不想看這場麵,便跟著木葉到馬修斯的座船上去審問俘虜。 這艘船叫做楓葉號,是屬於托納家的大型排槳商船,當時正好在港中停泊隻裝了一半的貨直接就被馬修斯給開過來追擊伯克。現在卻成了伯克的戰利品,巴德蒙急匆匆地迎了上來,他剛剛把俘虜押送過來,卻遇到了意外,現在臉色很不好。 “伯克大人,我遇到了一樁怪事。” “怎麼了?” “那個叫卡桑的簡直是怪物,明明挨了那麼多下致命傷,卻還有一口氣。剛才被抬過來後,我們以為他快活不成了,就沒派人看著,結果他突然起來翻身就跳進了河裡。” “那有沒有派人下去打撈?” “他一身重甲,怕是掉下去就沉到底了,我讓幾個人用長桿子探索了半天都沒有發現他,要不要派人下水去找?” 伯克心想這有什麼奇怪的,自己把他劈成兩半都沒死,挨這幾下還真死不了,把手一揮。 “不用了,那個卡桑確實是怪物,你派人下去恐怕會遭到他的毒手,剩下的俘虜馬上審訊,就用我的辦法來審。” 巴德蒙下去找水桶打水去了,這時候從沙洲方向傳來了求饒的哀鳴聲,伯克努力不讓自己去想虐殺戰俘的事兒,他也知道以後這種事兒還不知道會遇到多少回。來自石墻堡的士兵紛紛過來給他敬禮,士兵們現在都知道以後就會在這位年輕的大人手下戰鬥。伯克等人身上都帶傷,尤其是涅蒂斯,他新裝備的盔甲已經破損不堪,隻能選擇回爐重造了。費力地脫下盔甲,幾人處理完了傷口,那邊巴德蒙的審訊已經有了結果,傭兵首領和兩個重甲步兵都被澆了幾桶水之後都開了口。 前幾天馬修斯分別找上他們許諾以重賞,讓他們召集人手說是截殺一名托納家的仇人。他們準備了沒幾天後就被突然通知行動,說是丹多羅家的一艘船被劫持,便朝上遊追趕了過來。兩隊人分兩路追擊過來,路上遇到了逃出來的舵手,知道船擱淺的事情後就簡單製定了一下計劃,等到天亮就發動攻擊。 “計劃得不錯,可惜你們沒有成功。” “是的,我們畢竟都是烏合之眾。而且輕敵了,沒想到你們這麼強,尤其是這位精靈射手太準了,讓我們這次吃了大虧,我高價雇傭了一個神射手準備放冷箭的,結果一上來就被射死……” “沒射死你算是運氣,你想想還有什麼沒告訴我們的?” “有倒是,但是我想問一句,你們打算怎麼處置我。” “你能拿出來贖金嗎?” “要多少?” “你這個窮酸的傭兵,你手上怕是有馬修斯的預付款吧,那麼多人死了,你是肯定不會付他們撫恤金的,給句實話就放了你。” “我的錢都在那艘船的艙房裡麵,兩三千總是有的,你們全拿去。隻是我這還有兩個兄弟……” “船艙裡麵的錢你不說,難道我們還找不到嗎?這個不算贖金。你隻要能拿錢出來你的兄弟和你都可以釋放。” “我……我的全部身家全在這了,我打算做完了就出去避避風頭,誰知道……無所謂了,反正傭兵都是有今天無明日的,你們放了我的這兩個兄弟,我任你們處置好了。” 這個家夥還挺講義氣,巴德蒙和伯克交換了一下眼色後就把目標轉向那兩個重裝步兵。這六個人果然來自北方七國,原本在正規軍服役,六個重步兵是一個小隊的同袍戰友,因為一次不遵守軍紀犯了罪,一不做二不休地帶著裝備當了逃兵,想到運河城來做傭兵或者商隊護衛。在半個月前遇到了卡桑,被卡桑帶到了運河城住了一段時間然後就跟著來到了這裡。 “那卡桑給你們多少錢了?” “還沒給錢,那時候我們已經身無分文了,卡桑免費給我們吃住,說事成之後有還一筆重賞,以後會帶我們去東方給有錢人做保鏢。” “這麼說你們也拿不出贖金了?” “贖金是沒有的,反正我們六個人一起出來,現在就剩下我們兩個,活著已經沒啥意思,反正早晚都得死吧。” 伯克沒想到這幾個還都挺硬氣,至少到現在還沒有一個服軟求饒的。他倒是無所謂贖金,但是這幾個手上都有這邊的人命,饒他們性命恐怕很難。伯克可不願意動手,看樣子巴德蒙和木葉幾個也沒什麼興趣,傷勢挺重的涅蒂斯和休斯此時被包紮的像兩個木乃伊,他們現在急需要休息養傷更不可能動手殺人。 伯克想了想說道: “我不想殺你們,但是沒有理由饒恕你們,你們能給自己找個理由,或者說……立個功什麼的。” 那首領聽到伯克這樣說,感覺還有一線活下來的希望,可是自己殺了幾個對方的水手,要說理由是不可能有的,那麼隻就隻有立功了,可自己能立什麼功勞? “馬修斯……馬修斯.托納,他也來了,就是坐這艘船來的。” 一個親信突然喊了起來,一聽到馬修斯的名字伯克立刻來了興趣。 “他人哪?” “跑了,一起火的時候他就帶著幾個人駕著一艘小艇跑了,朝下遊跑了。” 伯克一下來了精神,轉身問巴德蒙: “現在還能追上他嗎?” “他們不會一直在河裡,肯定會上岸,騎馬去追應該能趕上,就是有一點說不準。” “什麼事情說不準?” “騎馬追趕隻能在河的一邊,萬一我們在右岸追趕他卻上了左岸,到時候沒有船過不了河。” “他們肯定不會上右岸!” 才過來的退爾插了一句話。 “因為我們是從右岸來增援的,他們肯定擔心還有後續援兵,實際上我們確實還有一大批後續人員從那個方向過來,所以他們就是上岸也是從左岸上去。” “那麼這就從左岸去追。” “這事情讓德裡克去,讓他帶幾匹馬駕駛一條劃艇過去,隻要發現對方棄船上岸就換馬去追,肯定能追上。” 伯克立即讓人把德裡克叫來,等德裡克過來後伯克就告訴他了馬修斯的逃跑的事情,德裡克二話沒說就安排人準備劃艇和馬匹,然後一指木葉說道: “這個精靈射手得和我一起去,他們種族天生的追蹤技能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 累得半死的木葉還有點不情願,但是伯克已經點了頭,他隻好整理起裝備,嘴裡嘮叨著: “真是倒黴,從淩晨到現在打了幾個小時,最後還得去抓人。” “精靈大哥,你一天一個金幣的工資,也就是今天多出了點力,平時都是躺著拿錢。” “什麼?一個金幣一天?憑什麼給這麼多!” 作為伯克管家的巴德蒙有點憤憤不平了,之前他都不知道木葉拿這麼多工錢,現在他看向這個貪財精靈的眼神變得有點異樣。 木葉挺委屈,他沒想到伯克會當眾揭自己的老底,而且之前伯克窮困時候,借錢給他的也是自己,木葉沒有搭理巴德蒙,自顧自把裝備整理好拿起一壺箭羽背起來,丟下一句話給伯克: “今天算是額外的,乾活可以,但是得加錢!” 說完就跟著德裡克跳上了劃艇。 伯克沒把木葉的陰陽怪氣放在心上,轉頭繼續對付那幾個俘虜,他拉過那個首領問道: “那麼你們知道不知道馬修斯是怎麼了解我們行蹤的?” “這個我知道。” 那個重裝步兵插話說道。 “這個我真的知道,是卡桑告訴他的。” “什麼!卡桑告訴他的?” “是的,卡桑好像能感知到你的位置,那天你一進運河城他就知道你落腳在波羅家了。” “那你們為什麼不在運河城動手?” “一開始是打算在運河城就動手的,馬修斯準備動用他的私兵加上我們幾個準備晚上沖進去滅口之後放火燒了波羅府。” “媽的!” 這事兒氣得伯克忍不住冒出一句國罵。旁邊的巴德蒙沒聽明白,但是能確定伯克是在罵人。 “大人你說什麼?” “哦,沒說什麼,你繼續說後來為什麼沒動手?” “後來發現波羅家和城主公爵開始聯絡,馬修斯就不讓動手了,說是在城裡動手就算是成功也會留下痕跡,到時候會被城主公爵清算的。本來卡桑還想帶我們單乾,被馬修斯阻止了,他說什麼也不肯在城裡動手,一定要等你們出城。然後就一直等,直到有一天你們突然消失了,突然感知不到你們的卡桑非常著急……” “等等!卡桑是怎麼能感知到我的?” “這個就不知道了,反正靠近一定距離才行,大概有個一公裡距離吧。” “那……你繼續說。” “馬修斯說沒事兒,有一艘丹多羅家的船要開往黑暗森林的精靈港口,你們一定在這船上,就準備跟在這艘船後麵找機會動手。但是卡桑一口咬定你們不在船上,船上的內線也有消息傳出來說沒有可疑的人上船。所以我們本來以為人已經跟丟了,但是等那艘船一啟航,卡桑就反應過來說是你們一定會在中途上船,雖然慢了一步但是立刻就出發追趕。路上遇到那個內線得知果然有人半路上船,他暗中破壞了船舵讓船擱淺,我們就這麼追上了。” “那個內線也就是舵手人呢?” “他一直沒上來,我沒瞧見他。” “他被長槍兵戳死在沙洲上,我看見了。” 傭兵首領說道。 “想跑上船,沒來得及,好像就是這位大人殺的。” 他指了指退爾。伯克也沒辦法,這時候他又想起被吊在桅桿上的大副,扭頭看去,正看到幾個水手把大副的屍體給解下來,剛才的投石亂飛,把他活生生給砸死了。心中暗嘆一口氣,生死這事情經過這場惡戰之後伯克已經看淡了很多,看著麵前的幾個俘虜,他揮揮手說道: “都放了吧,戰場上殺人是戰場上麵的事。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沒必要濫殺,畢竟都是主的子民,作為一名騎士,我的榮譽和準則不允許我殺害已經投降的俘虜。” 伯克突然一本正經起來,說到底作為穿越過來的文明社會人,他的內心是真的接受不了殺俘虜這種行為。 “感謝聖劍騎士大人,您的憐憫和寬恕使我們得到了救贖,感謝主!感謝騎士大人!” 幾個剛才一臉硬氣的俘虜這時候突然變了臉,向伯克行起了單膝跪地的大禮。伯克挺奇怪,怎麼這會兒又想活了,剛才都是視死如歸。 “你們……你們不是說……” 退爾解釋道: “大人!德裡克穿著海妖披風,又從桅桿上飛過來。他們肯定認出來了,德裡克外號海妖之嚎,意思是海妖見了他都得發出死前的哀嚎。他們硬氣點還能死個痛快,不然還不知道會被折磨成什麼樣,現在德裡克走了,他們當然要向大人您乞求饒恕。” “你覺得該不該放?” “我是教區衛隊長,當然不希望濫殺信徒,即使犯罪了,也要審判後才能行刑。這裡是戰場所以大人您說了算,不過那些人要是異教徒的話我覺得還是別放過一個。” 伯克欣然同意,他早就明白這個世界和前世中世紀差不多,異教徒是外部矛盾一個不能放過,內部矛盾自然可以高抬貴手。命令馬上就被發到沙洲上,沙洲上的幾個大坑已經挖好了,聽說能活命一乾水手和傭兵馬上就癱軟在地,死裡逃生的感覺讓緊繃的精神一下子抽走了他們身上的力量,多數人掙紮著起來跪下祈禱,感謝信仰的神讓他們活了下來。 至於那些私兵被甄別後,幾個小頭目被綁起來帶過來審訊,其餘的則被留在沙坑旁邊跪在那裡等待審判的降臨。這邊幾個小頭目嘴巴挺硬,退爾剛才沒見到,現在算是見識了一把經歷了伯克發明的缺德水刑後,死硬俘虜全部都開了口的奇跡。 “這是大人您發明的刑罰?” “這個……嗯嗯……我也是聽說過,今天是頭一回用。” 天知道伯克說的全是實話,但是退爾還是一臉佩服,看來宗教裁判所很快就會引進這種先進的水刑。 這幫私兵是馬修斯在東方沙漠地區招募的,他們還隻是一小部分,別的人隱藏在什麼地方他們也不知道。他們這一批被藏在一個托納家的染料種植園裡麵,這次被臨時調過來到地方才知道自己的任務是什麼。 “你們怎麼可能會被異教徒招募,而且你們也不是真神教的信徒。” “招募我們的是本教會的祭祀,我們是……” “是什麼!” “……” 伯克見這家夥不說,立刻讓人再打一桶河水過來,那人見狀立刻畏懼得不得了,可是自己被控製得無處可逃。他臉上很快就被蒙上了一層麻布,幾大勺子水下去,讓他充分體會了數次溺水瀕死的恐怖。可是這次他卻沒有再說一個字出來,隻是劇烈地咳嗽和喘息。 “不用問了,他們可能是多神教的一個小宗。” 退爾說到,對於宗教方麵的事情他比起在場的幾位都要淵博很多,伯克聽說過多神教,但也隻知道一點。 “多神教的小宗?” “是的,恐怕他們是信奉某個邪神吧,所以才不敢說出來,要是信奉主神的教徒也不至於這樣遮遮掩掩。” 被看出來歷後,那個小頭目立刻低了頭。 在西大陸的宗教聖教和真神教實際上算是同源的宗教,教義什麼的大同小異,隻是對教義的解釋有不少分歧,後來徹底分家後,兩家分別發展多年,所以現在看起來差異很大但是這些差異全是表麵的禮儀和製度上麵,本義共通的地方很多。而多神教則是真正的異教,源頭來自古典神話傳說,祭祀六大主神,教義也很正常,隻是多神教裡麵分出的宗派更多,每個主神都是一派,比如精靈族信奉的月神,矮人族信奉的大地之神,獸人族信奉戰神……但是除了這些主神以外,多神教還有不少邊緣神的信仰流傳下來,在民間雖然小眾但也不是沒有信徒,其中就有少量邪神。 這些邪神教有許多邪惡的祭祀儀式,信徒們堅信會通過舉辦這種儀式能夠獲得強大的力量,所以在西大陸所有正常教派都會對邪神教斬盡殺絕。但是這次在東部沙漠地區的邪神就很奇怪了,那邊沙漠民族部分信仰真神教,部分信仰太陽神教,這兩個都是對邪神痛惡深絕的態度,這一下能招募這麼多邪神信徒話都是青壯年戰士,這個邪神教看來影響挺大信徒有一定規模,更可怕的是他們還隱藏的很深。 這樣看來必須向教廷匯報此事了,而且馬修斯這家夥問題更大了,伯克當機立斷讓退爾再次派出一小隊人馬出發去接應德裡克和木葉他們。而沙洲上的那些私兵這回是真的沒法留了,這幾個小頭目退爾建議派人送給教廷,現在全部綁好看押起來,等德裡克抓到馬修斯回來再說。 伯克來到沙洲上麵,長槍兵們已經嚴陣以待,那些跪在地上的異教徒們也已經意識到了什麼,開始做起了臨終祈禱。這時候的伯克沒辦法心軟,隻得一聲令下。長槍兵立即一腳一個把這些俘虜踢進沙坑裡,然後用長槍向他們戳刺。教區衛隊的士兵殺起異教徒可一點都不手軟,血箭不斷地噴出染紅了沙地,很快沙坑裡麵就沒了聲息,旁邊被饒恕的俘虜們積極地上去把沙坑填平。沒過一會兒殺戮的痕跡就消失了,恢復原樣的沙地除了地上的血跡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丹多羅家的船長指揮人用纖繩把擱淺的船拉了出來,現在這艘船已經不能繼續前進了,埃裡克讓他帶著剩下的船員們返航回去運河城,伯克把許諾的撫恤金和賞金如數付給了船員們。此刻看著手上金幣的船員們有些黯然,他們悲傷地把金幣收起來,因為有一半和他們一起行船西大陸的同伴們在戰鬥中犧牲,剩下的也大都帶著傷。 岸邊再次傳來馬蹄聲,原來是後一批的石墻堡援軍到達了這裡,領隊的小隊長看見這邊安然無恙也是鬆了口氣。來的人不少一百多人的隊伍匯合之後伯克手下已經有一百名石墻堡教區衛隊戰士,還有一百二十名石墻堡海軍戰士和水手,安全問題暫時不用擔憂了。 德裡克還沒有回來,退爾和巴德蒙找到心情有些低落的伯克,此時木葉不在,剛剛下令殺死幾十名俘虜的伯克有些心理障礙一下克服不了。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決定別人的命運,還是生死,那麼多人就被自己一聲令下處死,伯克不敢相信自己能下達這樣的命令,戰鬥中殺人是因為對方是敵人,現在殺的全是手無寸鐵的俘虜,而且長槍兵們使用虐殺的方式,他們故意不去捅要害,選擇在對方身上多紮幾個窟窿讓他們失血而死,一直到沒有力氣掙紮也沒有力氣哀嚎,直到還剩下一口氣的時候,才讓人把他們活埋,伯克看見那些俘虜被沙土蓋上前一刻的不甘和怨毒,也許他們臨死前下了惡毒的詛咒,也許他們不得安息的靈魂會一直咒罵著自己。 “伯克大人,我們是否坐一艘船掉頭去看看德裡克司令有沒有成功?或者是原地等他歸來?” “還是等他回來吧。這些人是不是要全部帶回去?” 伯克指了指那些水手和傭兵。退爾說道: “既然不殺就交給丹多羅家帶回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讓他們處置就行了,反正到哪兒都是乾苦役。我們實在不方便帶這麼多俘虜趕路。” “對了,後麵怎麼走?是回運河城還是走我們原來規劃好的路線?” “這個事情我看還是等德裡克回來再商量吧,說實話大人我不怎麼出遠門,最多也就是陪著主教大人去過兩回聖城覲見陛下。” “好吧,那麼我……我父親身體怎麼樣了?” “感謝主,伯爵大人的身體在我走之前已經好轉一些了,但是我們還得抓緊時間回去。您其實現在還不是騎士,回去之後要讓伯爵親自冊封才行,還有一些繼承的文件需要等您回去公布,這是臨走前主教大人和我說的。” “我也想早點回去,見見我那個……父親,那個老神……嗯……主教大人這次安排得不錯,你們要是晚來一步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是呀,我們一到港口接到信,馬上就趕來了,路上又遇到報信的船員,這才及時趕到。” “你們在港口有人送信給你們?” “是的,就是石墻堡的商人送來的。” “信上寫了我們的路線?” “大人您多心了,那些人說是商人其實是石墻堡的情報員,都是信得過的人。” “他們怎麼會知道我的行動路線?難道他們一直暗中監視我?” 伯克發出的疑問讓退爾也無法回答,這時候丹多羅家的商船起航了,水手們吹響號角,唱起了一首悲涼的船歌。這是海上的安魂曲,水手們在哀悼死去的同伴,他們將繼續遠航,但願死者能夠安息在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