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霧氣隨著太陽的升起逐漸在河麵上消散，石墻堡的兩艘船先後啟航離開了白河鎮，向著黑暗森林進發。派往運河城的信使也帶著幾匹馬同時出發了。這次補給後足夠一直航行到精靈港口，十二天的航程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不算什麼，但是伯克覺得相當漫長，他從來沒有過這麼長的旅程，也許來到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一次沒有終點的旅行。 　　排槳船的優勢就是擺脫了船隻對風的依賴，尤其是這種大型運輸船，北方諸國的商船都是風帆船依靠水手少，速度也很快，但是極其依賴季風和洋流，無風的時候他們甚至會在大海上漂流等風來。伯克在前世見過不少帆船模型，可是細節再好的模型也比不上實物來得讓人認知充分。 　　“為什麼不用三角形的帆？” 　　伯克向德裡克提出這個疑惑，因為在伯克的印象中現代帆船全是三角形的帆。而他到現在見到的船桅桿上全部都掛著方橫帆。 　　“三角帆倒是有但是內河裡麵航行用不到，隻有在海上的時候遠洋的雙桅帆船才會加上三角帆。” 　　“你說的那個三角帆是什麼樣子的？” 　　“和這個橫方帆差不多，隻不過是三角形的。怎麼？難道對造船有興趣？那麼回到石墻堡後可以去造船廠看看，我們和運河城合作後造船技術已經算是西大陸領先水平了。” 　　“嗬嗬……” 　　那邊埃裡克聽到領先水平有點繃不住了，要說在西大陸造船領先水平，那麼隻有一家有資格說這話，那就是運河城的國營造船廠。 　　“少公爵閣下，我們可沒說和你們比。” 　　德裡克話裡帶刺。 　　“石墻堡的艦隊司令果然名不虛傳，損人都不帶臟字的。誰都知道運河城公爵隻是個稱號，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這樣說別人還以為我比伯克大人還要厲害，我就是個平民身份而已。” 　　“好了，開個玩笑，哪來那麼多話。對了，伯克大人剛才說三角帆，你跑遠洋多，應該見過不少吧。” 　　“在東方，沙漠帝國造的沿岸航行的小型船都是用三角帆，逆風的時候效果不錯，隻是大船用不了。不過運河城巨型遠洋用排槳船現在是三桅桿，國營造船廠有一種設計是在最後一根桅桿上麵掛上一麵大型三角帆，來增加側逆風的速度，不過還在試航中，具體效果還要多試航幾次才能確定。” 　　“看來這些年你們沒閑著呀，我聽說你們新式的船裝載量又提高了好多，水手卻沒增加多少，船速和可靠性都提高了，是不是？” 　　“這個你們也沒閑著呀，這次我們想要獲得火炮技術，不正是你們改進過了嗎。” 　　“拿巨型排槳船換倒不是不可行，隻是你們要對付鐵城堡這個火炮用處不大呀。還有你們說發生戰爭後會跟對方談判，到時候再賠一筆錢給他們，那麼何不乾脆現在就給錢？” 　　“你們石墻堡對外一貫強硬，卻不知道我們的金錢外交方針裡麵的門道，既然要花錢那麼就要花得有效果，一上來就給錢隻會讓對方覺得我們軟弱，後麵胃口會越來越大。打一仗再給錢的話，效果就不一樣了，對方會考慮戰爭對自身的損害，戰爭畢竟是要死人的，既然打贏沒那麼容易，那麼拿上一筆錢也算是達到目的了。” 　　“然後你們再低價買走他們的瀝青，加價賣糧食給他們，錢不就賺回來了嗎。鐵城堡的人也就是會打仗而已，做起生意來隻能被運河城玩得團團轉。” 　　“他們要是沒有野心，我們也不會耍這樣的手段。教廷對此事一直不聞不問，鐵城堡仗著自己流血犧牲多年，就是吞並了運河城教廷也不敢製裁他們。石墻堡對教廷忠心耿耿，可不代表別的世俗國家都這麼虔誠。” 　　伯克早就把和運河城商量的協議拿給德裡克看過了，德裡克認為這些條件是互利的，但是做決定還得回去商議好久，其實老伯爵的身體耽誤了很多事情，繼承人的事情又讓一切都靠後，導致運河城不得不抓住伯克這個機會。馬修斯的所作所為差點讓丹多羅家栽了大跟頭，要是伯克在他們家的船上出了事兒，恐怕老丹多羅就要提前卸任城主公爵了。 　　航行了兩天後，河裡的水流變得比之前湍急，使得船速變慢。擔任劃槳手的衛隊士兵雖然個個身強力壯但畢竟不是專業的，德裡克預計航程還得增加兩到三天。因為速度太慢，這兩天伯克便安排乘坐小艇帶幾匹馬和木葉、巴德蒙一起去岸上散散心，阿蘭河邊的景色是農田、荒野和稀稀疏疏的樹林，十分的單調，高塔城地區比不了運河城的人口稠密，河邊這麼多肥沃土地都沒有人開發耕種。這裡荒無人煙也不用擔心安全問題，騎馬奔馳很是愜意。 　　“沒想到你騎馬的本事一點沒忘記。” 　　木葉稱贊著伯克的騎術，伯克本來也是想練練馬術的，誰承想上了馬背之後好像一切順理成章，雖然馬術精湛談不上，但是嫻熟兩個字還是當得起的。伯克挺開心，問木葉道： 　　“比起一般騎士怎麼樣？” 　　“差不太多了，我這輩子隻見過兩個騎馬天才。” 　　“哦？哪兩個？” 　　“一個就是伯爵大人，那時候在東方不打仗的時候就參加騎士大賽，每次都能得到大獎，拿到獎金就領著我們去喝酒。要知道參加比賽的統統都是來自各國的頂尖高手，伯爵每次都是輕鬆戲耍他們。” 　　“都是利用馬術嗎？” 　　“差不多吧，比賽不是打仗，就一個回合騎士對戰馬的控製力才是關鍵。伯爵小步慢跑在快靠近的時候突然加速，對手往往防不住這種急加速而中招，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伯爵這個戰術，但就是防不住，哈哈哈……” 　　“那還有一個馬術天才是誰？” 　　“他叫飛雲，來自很遠的東方草原，甚至更遠。” 　　德裡克插嘴道，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也上了岸騎馬從後麵趕了上來。木葉問道： 　　“你來做什麼？船上不需要人管嗎？” 　　“精靈神官大人，現在還沒到黑暗森林，輪不到您來對我指手畫腳。” 　　“那你也知道快要到黑暗森林了，還不對我放尊重點，不然把你扔進深淵裡麵去，有什麼事情快說。” 　　“伯克大人，今天晚上就在前麵停船下錨休息一晚，不然明天速度更慢。” 　　“是不是教區衛隊的人受不了了？” 　　“嘿嘿，退爾到現在沒來告狀已經算是脾氣很好了。不過人家不說，我總不能太過分。今晚不休息的話，明天就到黑暗森林邊緣了，那時候停船不太方便。” 　　伯克說道： 　　“這事情聽你的，今天晚上休息一夜。明天早上我也去底艙劃一天槳，振奮一下士氣。” 　　“大人！？這個不太好吧……您的身份怎麼能去乾劃槳手的活，而且底艙裡麵環境很差，劃槳的活兒實在太累。” 　　巴德蒙連忙勸說伯克，伯克一擺手說道： 　　“這兩天船速變慢，想必是劃槳手都乾不動了，再說他們都是教區衛隊的士兵，不是什麼苦役槳手。他們和能我並肩作戰，我也能和他們一起劃船。” 　　伯克不再聽勸阻，加速向前奔馳而去。德裡克和木葉對視了一眼，德裡克說道： 　　“咱們這個伯克少爺還挺有意思的。” 　　“哎……明天你這個艦隊司令要留在上麵指揮，我可沒法偷懶，身為護衛的我得跟著一起去劃船。” 　　“哈哈哈……這樣才能對得起每天一個金幣的工錢，精靈神官去劃槳……哈哈哈……” 　　德裡克笑得都快要岔氣，被木葉抽了他馬屁股一鞭子，戰馬急速快跑追伯克去了。 　　德裡克選擇了一塊空地作為紮營地，傍晚就燃起了篝火，一桶桶醃肉被打開，放進鍋裡煮湯。最後幾桶麥酒全部打開，加上大塊管飽的麵餅，今晚要在夥食上麵好好補償這幾天吃苦受累的士兵們。 　　伯克在晚餐結束後，又拿起了魯特琴，這次是他最近逐漸回憶起來的幾首曲子，他現在用簡譜記錄自己的回憶出來的曲調，已經記錄下來二十來首，其中一半是民謠。今天是一曲《貝加爾湖畔》開頭，中間來幾首歡快的，當一曲《愛爾蘭畫眉》彈響，快二百多人的現場寂靜無聲，這個時代沒有什麼娛樂，難得能聽到的音樂總是容易讓人引起共鳴。當聽完最後一曲《卡斯特梅的雨季》的時候，木葉眼角泛紅的對德裡克說道： 　　“太悲傷了，這個曲子在我靈魂深處下起來了冰涼的雨，我想在我死的時候，能有人在我墓前彈一次就好了。” 　　德裡克把臉側過去說道： 　　“真該死，我和你有一樣的想法。伯克少爺太有才華了，我從來沒聽過這麼能打動人的魯特琴曲子，伯爵家的血脈就是這麼優秀。” 　　同樣眼圈有點泛紅的埃裡克反駁道： 　　“他骨子裡有我們運河城一半的血脈，石墻堡歷代就沒出過音樂家。這個曲子讓我想起自己第一次出海的夜晚……我居然有點想家了……” 　　三個大男人被感動的一塌糊塗的時候，演奏完的伯克拿著琴向他們走來，這時候巴德蒙輕輕地開始鼓掌，士兵們的掌聲也跟著響了起來，剛才的沉重氣氛被一掃而空。不管怎樣，此時的伯克已經得到了他們的認可，更何況曾經一起並肩和敵人血戰過。 　　伯克本想說些什麼，但是在篝火的光亮中他看到士兵目光中的熱烈，腦子裡突然來了點靈感…… 　　宿營結束後，第二天起錨的時候，伯克固執地坐在了船槳艙裡，和木葉巴德蒙三人劃一支重型槳。兩名老練的海軍在中間過道一頭一尾充當劃槳指揮，隨著哨子的吹響，左邊的槳手率先劃動，等離開河岸一定距離右邊一側也就是伯克這邊開始動了。經過一夜充分的休息加上伯克親自擔任劃槳手，今天的劃槳手士氣高昂，力量和速度十分令人滿意。 　　伯克前世是沒怎麼乾過體力活的，在這個世界他身體十分強壯，但是這種高強度的苦力估計也沒乾過。手臂上強健的肌肉隨著劃動船槳起伏著，一個小時後所有人統統滿頭大汗，隻有巴德蒙這個運河城人最有耐力，伯克和木葉都是半斤八兩，現在每一下劃動都是死命支撐。伯克能理解劃槳手的辛苦，卻沒想到是如此的艱辛，想到那次戰鬥中在下麵整天劃船到脫力的槳手們遇到危險也要拿刀子拚命，伯克現在很是內疚。 　　趁著停槳的時候，伯克用力敲了幾下船板，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這裡，他大聲說道： 　　“夥伴們，我來教你們唱首歌好嗎！” 　　聽到音樂家主動教唱歌，所有人自然全部同意，隻聽見伯克清了清嗓子唱道： 　　讓我們蕩起船槳，向海中推開波浪. 　　海麵倒映著耀眼的太陽，四周環繞著萬頃波濤. 　　排槳船輕輕，飄蕩在海中，迎麵吹來了鹹鹹的風. 　　大方帆迎著太陽，陽光灑在海麵上， 　　水中魚兒望著我們，悄悄地聽我們愉快歌唱. 　　排槳船輕輕，飄蕩在海上，迎麵吹來了鹹鹹的風. 　　做完了一天的工作，我們來縱情歡樂， 　　我問你親愛的夥伴，誰給我們安排下幸福的生活. 　　排槳船輕輕，飄蕩在海上，迎麵吹來了鹹鹹的風. 　　這首被伯克翻譯並且魔改過歌詞的兒童歌曲，很快就被所有人學會，成為一首船歌。伯克發現用這裡的西大陸語唱出來居然還是那麼的押韻好聽，被唱得朗朗上口，士氣自然也被提升上來，精神的力量加成下，就連伯克也覺得沒那麼累了。人總是這樣，快到極限的時候咬牙挺過去就會輕鬆一陣子，等下個極限過來就隻能硬撐，這時候唱首歌提升一下士氣，就容易熬過去。 　　吃過午飯換班後，伯克這才發現自己的胳膊有些脫力。木葉一邊揉著肩膀一邊說道： 　　“到晚上可能會腫，德裡克那邊有藥酒，我去拿過來給你擦擦。” 　　“明天我休息一天，以後隔一天就劃半天。所有軍官都要去輪換，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 　　“非常好，可以直接下這個命令。伯克，有些事情你覺得對就可以去做，不用老是問我。” 　　“我想聽聽別人的意見，每個人都有想法，不同的立場有不同的思路。” 　　“老伯爵也會這樣，隻是他下了決心後從來不會改變，下屬們隻要執行命令就好。時間長了我們都對伯爵產生了依賴性，所以石墻堡的高級軍官們除了德裡克都沒有單獨領兵作戰的能力。” 　　“我聽德裡克說，石墻堡軍團加上聖劍騎士團一起也沒有一萬人，單獨領兵作戰機會不多吧，德裡克也是因為是艦隊司令才有機會單獨帶兵。” 　　“現在看是這樣的，可是石墻堡全盛時期麾下兩大軍團加上聖劍騎士團有接近三萬人的規模。那時候的石墻堡戰力冠絕西大陸，更是有一批統帥能力極強的將軍率領著強大的軍團取得一個又一個勝利。” 　　“那時候不是獸族企圖渡過峽海妄圖重回西大陸的時期嗎，那場戰爭持續了很久，後來每隔一些年就會爆發一次戰爭，直到近一百年才消停下來。你的意思不會是獸族近期內將會再回來？” 　　“這個也說不準的，西大陸真正和平的時間很短。人類有外敵的時候一致對外，外敵打跑了就開始內鬥，精靈族之所以在黑暗森林不出來一是要看守深淵，二就是不願意卷入人類的紛爭。石墻堡其實在老伯爵接手之前已經廢弛武備很久了，軍團都不滿編，後來老伯爵在東方聖城作戰多年倒是帶出來一批精兵強將，但是戰事結束後就又經歷一個和平時期，精銳士兵退役回家，將領們也都年邁。” 　　“石墻堡在戰爭中誕生，沒有了戰爭自然會衰落。我倒是挺喜歡和平年代的，沒有戰事在家當個太平領主挺好。你不會是希望我把石墻堡再次帶回到全盛時期吧？我有那個本事嗎？” 　　“什麼事情都是被命運推動的，而你本身就是一個奇跡，因為傷成那樣都死不了的人以後必然能乾出一番大事業出來。” 　　“為什麼？” 　　“因為你們的主在護佑著你。” 　　“你怎麼也來老神棍那一套，哦！你是精靈神官，說起來和老神棍一樣的口氣也不奇怪。不說了，你幫我把命令傳達出去，我去睡一會兒。” 　　伯克又感覺到好久沒事的腦袋又開始發暈了，連忙跑去艙房睡覺。木葉把命令傳給德裡克時，德裡克告訴他現在船速已經達到了正常水平，明天早上木葉就能回到家鄉了。 　　第二天輪到德裡克和退爾下去劃船，埃裡克在上麵掌舵指揮。伯克和木葉在船頭觀看著船隻駛入了黑暗森林，河岸兩邊的樹木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高大，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遮蔽了天空，光線漸漸地昏暗了下來，太陽的也穿不透這密林。奇怪的是氣溫也開始升高，變得炎熱起來，空氣濕度越來越大，時不時地還會飄落一小陣子細雨。 　　伯克總覺得密林裡麵有什麼東西在窺視著自己，可是又怎麼都發現不了，隻能看到不少小動物和蛇類在林子裡麵一閃而過。阿蘭河在這裡水流緩慢了很多，河邊隨處可見小溪和沼澤，沼澤上麵還會升起霧氣，灰蒙蒙讓原本就幽暗的森林更加神秘詭異。 　　涅蒂斯和休斯也上來看看這風景，涅蒂斯一肚子怨言，因為這幾天喝酒都沒讓他參加。休斯傷勢好轉了一些，他覺得這黑暗森林的溫暖濕潤的氣候對傷勢的療養非常有作用。 　　伯克問木葉道： 　　“我怎麼覺得這裡有些怪異？讓人心情挺壓抑的。” 　　“所有第一次來的人類都有這樣的感覺。黑暗森林是人類的禁區，你們對這裡一無所知。” 　　“啊……這……那麼能說說可以讓我們人類知道的東西嗎？” 　　“這個可以……我來慢慢給你們說……” 　　黑暗森林原本是連綿的山脈，而且大部分是火山，部分還非常活躍，常常會噴發。魔族統治大陸的時候在這裡利用黑色的火山巖修建了很多祭壇和宮殿，由於氣候溫暖，一到冬季貴族就會來這裡居住過冬。大陸全麵戰爭爆發後，魔族先勝後敗，一步步被擠壓，最後大批魔族逃到了這裡。利用火山和堅固的建築在這裡進行最後的抵抗，人類、獸族、精靈和矮人組成的聯軍久攻不下，並且付出了巨大的傷亡。 　　精靈族認為魔族之所以抵抗堅決是因為知道失敗之後全族難逃被屠戮的命運，而其他種族尤其是人類是正有此意。最後精靈族出麵說服了矮人族和獸人族，才停止了攻擊，和困守這裡的魔族進行了談判。達成協議後，魔皇以生命為代價打開了深淵入口，殘餘的魔族全部進入深淵後精靈族封閉了入口，兩次巨型規模的魔法儀式幾乎耗盡了西大陸的魔力，這一片的火山也全部熄滅，甚至坍塌為平地。精靈族全族移民到此定居看守深淵入口，並且利用肥沃的火山灰造出了黑暗森林。 　　聽到這裡，伯克問道： 　　“那麼這麼多年來，有沒有魔族從深淵出來？” 　　“這個我倒是聽說過有極個別魔族在機緣巧合之下突破封印跑出來，但都是傳聞沒有證實過。再說深淵騎士團那麼強大，就算跑出來的魔族再厲害也是死路一條，具體的情況也隻有深淵騎士團的高層才清楚。但是他們也不會告訴旁人，就連對同族也都守口如瓶。” 　　“那麼在這西大陸還有沒有遺落的魔族後裔？” 　　“這個就不知道了，不過據我所知當年精靈族雖然保全了進入深淵的那批魔族。但是各地殘餘下來的魔族和魔族俘虜被屠殺得很徹底，從來沒有哪個種族被這樣乾凈地滅絕過。” 　　“那麼你說卡桑會不會是魔族？” 　　“啊？” 　　伯克這句話把連木葉在內的所有人都聽得臉色大變，在場都和卡桑交過手，這家夥看似瘦弱的身材卻有著強大的力量，而且生命力變態地頑強，被殺死幾次都沒死，最後一身重鎧跳進阿蘭河裡，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消失了。誰都知道這次他還是死不了，說不定哪天他就又能出現在大家麵前。 　　木葉陷入了沉思，卡桑的身份是一直困擾他的問題，在這之前一直沒往這方麵想，如今伯克的猜想讓他茅塞頓開，卡桑很可能就是一個魔族。隻有魔族戰士才有這麼強悍的戰鬥力，至於恢復能力雖然魔族沒這麼變態，但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發展魔族說不定也取得什麼突破也未可知。 　　“伯克，你說的很有道理，我決定到了精靈港口後，去神殿拜見大祭司，將那把戰錘給神殿的大祭司辨識一下，卡桑是不是魔族隻有大祭司才能給出答案。” 　　看到木葉這麼鄭重，找書苑 www.zhａoshuyuaｎ.com 伯克也是心中一凜。他隻是有些懷疑，隨口問問，但是來自異時空的伯克根本不了解西大陸人對魔族打心裡的畏懼和厭惡，休斯和涅蒂斯的臉色和眼神都有些不對勁，想想自己曾經和一個魔族廝殺過的事情，兩人現在都是心有餘悸。 　　不過和卡桑幾度交手甚至差點殺死他的伯克可沒有這種感覺，他又問道： 　　“如果卡桑是魔族，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殺死他？” 　　“一般來說火刑就可以，或者把他釘在十字架上麵在烈日下暴曬而死也行，就是慢了一點。聽說當年屠殺魔族的時候人類用利斧斬下他們的頭顱插在木樁上……但是卡桑這樣的至少我沒聽說過。” 　　休斯琢磨了一下說道： 　　“如果下次再能遇到他，我就事先藏一罐子火油在身上，瞅準機會潑上去，然後點火燒死他。或者打倒他之後馬上堆上柴草焚燒，化成灰後肯定就活不成了。” 　　休斯說是這樣說，但是心裡還是祈禱著以後別再碰到卡桑，上次自己就差點死在他手裡，而且自己對他造成的傷害也不小，下次遇到難免卡桑要向自己報仇。自己可不是不死之身，也不是伯克大人那樣受命運和主的眷顧，挨上一下卡桑的重錘鐵定沒命，更要命的是卡桑的武器一次比一次誇張，下回遇到還不知道他手持什麼重型武器出場。 　　正當休斯胡思亂想之際，伯克再次語出驚人，他說道： 　　“也不知道卡桑有沒有別的同伴，還有要是卡桑真是魔族，那麼馬修斯豈不是和魔族有勾結？這個問題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