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福根的媽媽聽到趙福根喊她媽,心裡不由得一喜,聲音中帶著一絲竊喜的連忙回道。 “嗯!福根,你怎麼了。是不是太熱了,睡了一覺怎麼出了這麼一身汗。臉色都白了,是不是中暑了。等會到家我給你背上扭幾條痧。” 畢竟這一聲媽,趙福根的媽媽也就快大半個月沒有聽見過。 這也是趙福根他媽媽在和趙福根說要把他送回農村老家後,趙福根第一次喊她媽。 趙福根也在聽到他媽媽的回答後,他這才確定眼前這個女人,正是他那個自以為以前拋棄自己女人。 但在他自己癱瘓後的一個多月裡,趙福根想了很多,也想起過起來過這個他自認為拋棄他的這個媽媽。 但想到後來,突然之間覺得他這個不要他的媽媽對他來說,其實真的已經很不錯。 雖然她在他爸爸死後重新嫁人了,但也是帶著他這個拖油瓶一起改嫁的。 而且還把他供他讀書到了十八歲,一直讀到自己沒有信心考上高中這才結束。 但讓現在的趙福根有點搞不清的是,他這個得了胃癌,已經過世了已經快十年的媽媽怎麼會活生生的出現在他旁邊。 而且他媽媽現在看起來還隻有四十歲不到的樣子,比起他這個做兒子的還要年輕不少。 可還沒有等趙福根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他媽媽又一次開口問道。 “福根,你沒有事吧?” “沒有事?就是做了一個噩夢,夢到不好的事情。” 趙福根剛剛回答的時候很想問他媽媽這是怎麼回事,但在拍了一下頭後,搖了搖自己腦袋,還是自己想想現在是怎麼回事。 就在趙福根還在想著怎麼回事的時候,他媽媽再次說道。 “再過一會,就要到村裡了,你也坐起來清醒一下,你現在已經十八歲了,以後你自己在村裡就照顧好自己。我有空就來看你。” 趙福根聽到他媽媽的話,一時之間有點懵了,回村。 這個不是夢裡,他中考後待在家裡,又一次偷看他那個繼父女兒洗澡被發現後,告訴家裡人。 在經過幾次商量後,決定送他回來的農村老家的日子嗎。 想到這裡,趙福根感覺自己剛剛就是做了一個很長的一個夢,這個夢,他做了近三十多年。一陣後怕從他後背升起。感覺一陣寒意。 但這個夢,趙福根他做的又無比的真實,感覺夢裡發生的一切,就深深地印在他腦海裡,好像就是真實發生過一樣。 回過頭來的趙福根看了一下拖拉機的車鬥,身子再一次靠在了車鬥上的米袋上。慢慢的回想夢裡發生的一切。 自己還在拖拉機上,但行駛的馬路已經不是夢裡那乾凈的瀝青公路,隻是一條鋪了石子的泥土公路。 拖拉機也從村裡那輛方向盤的自動打火的蓬蓋拖拉機,變成一輛敞篷式的柴油手扶拖拉機,車頭柴油機的排氣管還在不停的冒著灰白色的氣體。 拖拉機發車“砰砰砰”的聲音充滿這耳朵,很是嘈雜,讓他媽媽安慰他的聲音,有點聽不太清。 看著馬路兩旁的的房子,都是一些低矮的二層磚木結構的二層小樓。根本就看不到夢裡那什麼水泥結構的小洋房。 趙福根的媽媽看著趙福根一臉茫然的樣子,對著他說道,“福根,你也不要記恨你叔叔,畢竟城裡那房子要留給衛國結婚的,他也養了你七年,你現在已經十八歲了。而且你還。” 趙福根聽到這話,覺得自己腦子有點不夠用,明明夢到是自己癱瘓了被養子嫌棄趕出家門,怎麼會回到上一世他被趕回農村的日子。 趙福根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剛剛在做夢,現在夢才醒來。但後麵長長的三十三年發生的事讓他感覺自己又不是在像做夢。 但趙福根明明覺得自己剛才還在2023年那個繁華的時代,現在就回到這個剛剛才開始全麵復蘇的1990年。這個還是個童真未蔑的時代。 但趙福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莊周夢蝶,不知道自己是那隻蝴蝶,還是那個莊周。 “媽,今天是幾號。”趙福根還是對著他媽問道。 “三十號啊,福根,你沒有再怪媽吧,但媽也沒有辦法。如果你實在過不下去了,我就跟你叔離婚,我回來陪你。畢竟你才是我親生的,小雅,那孩子也真是的,你不就是不小心看了一眼嗎,就鬧著要把你趕回來。”趙福根的媽媽看著趙福根的樣子,頓時有些不滿的說道。 如果是上一世,趙福根聽到他媽媽這話,一定會讓他媽媽跟他的繼父離婚,讓他媽媽也回來。然後再讓他媽媽回去跟他繼父鬧一下。 但有過夢裡上一世記憶的趙福根把頭轉到一邊,也知道她媽媽不會真的跟他繼父離婚,更不可能放棄城裡的生活跟他回來農村。他媽媽也就隻是說說罷了。 趙福根也不想揭穿他媽媽的謊言,因為他知道,他媽媽跟他一樣,都是自私的人。 於是趙福根扭頭看著公路旁邊那不停倒退的防護樹冷漠的說道。 “不用了,你在城裡跟張叔好好過,我有空會回去看你的,衛國哥他人不錯。他把你當親媽看待,以後會比我這個親兒子對你還好。” “福根,你還是怪我對嗎?我。” “不怪!媽,我現在說的是真心話,你現在能讓我一個人靜靜嗎。”趙福根依舊靠在拖拉機上的穀袋上還沒有等他媽再說什麼,就直接開口回道。 而且剛剛那說他繼父大兒子好的話,也不是趙福根亂說,他那個繼父的兒子真的比他這個親兒子對他媽媽還好。 在他那個真實的夢裡,直到他媽媽得癌癥死之前,在她身邊用心照顧她的那個人,不是他這個做親兒子的。而是他繼父的兒子兒媳。 而且還整整的照顧了他媽媽一年多,不管住院費還是醫療費也是他繼父的兒子出的。他這個親兒子隻是看了一回就不在管她了。 至於後事還是靠他繼父的兒子披麻戴孝的,他這個親兒子根本就沒有去,他繼父的兒子來叫了他兩次,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卻都被他趕了回去。 拖拉機繼續行駛,在又過來了一個村子後,到了一條岔路口,拖拉機的司機在趙福根的媽媽大聲的提示下,一個拐彎開進一條小路。 又過了十分鐘的樣子,拖拉機就開進一個村莊,也是趙福根的戶口所在的村子。 村裡的泥土上,已經放了暑假的男孩子頂著炎熱的太陽成群的在村裡玩鬧。 年紀小點的有的都隻穿著一天短褲,光著腳跑來跑去。有的穿了一雙塑料拖鞋。就是穿著衣服的背心或短袖的不是有破洞,就是打過補丁的。 看著拖拉機過來,有些膽子大的,直接掛在拖拉機的後鬥的擋板上。有的追著拖拉機排出的尾氣聞著。 有幾個年紀大點的,一隻腳穿過二八杠的自行車杠的下麵騎著。顯得很是高興。 現在村裡的孩子是真的多,不像後來,村裡基本沒有了孩子,連青壯也沒有幾個,都是一些五六十歲以上的老人。 看著那些調皮的孩子,趙福根的媽媽嗬斥了幾句,讓孩子們散開後,對著趙福根說道。 “這村裡的孩子,就是調皮,也不知道危險的。你以後在村子裡聽話一點。” “媽,我知道了,我都幾歲了。還能跟這些小屁孩一樣。”趙福根有些無語的回了一句。 看著趙福根回了一句後,就不理自己了,趙福根的媽媽也就不在說話了。就扶著拖拉機的車鬥處的扶欄給拖拉機師傅指路。 拖拉機沿著村裡的土路,在趙福根媽媽的指揮下,很快就到了村委的四間的土坯房的院子門口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