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仙自是驚愕又害臊，麵色迅速浮紅。 　　太突然了，沒有一點點征兆，她也沒有一點點防備。 　　柳阿姨同樣詫異、困惑。 　　給茜茜打造劇本？可前麵為什麼要保密呢，他想討好茜茜的話不是應該多做文章的嗎，他這是什麼套路？ 　　沒見過啊。 　　嚴歌靈則是臉色微沉。 　　這事擱任何一個成名編劇身上都會惹人不快的——你丫的想拿我的藝術作品去泡妞？ 　　隻是，章樂自己也是知名編劇，合作的還是霍劍起那種文青導演，加上她和柳曉莉有些交情，才不至於生氣。 　　何導老憤青，但人情世故也是精的，對張國師說道：“要不他們先聊，你指導指導我的工作？” 　　“哦，互相學習。” 　　兩老男人總算起身離去。 　　章樂看向柳氏母女，用眼神說：“你們也走。” 　　別妨礙我發揮！ 　　柳阿姨哪裡肯？僵硬笑了笑，“既然是給茜茜準備的本子，我也想聽聽思路。” 　　章樂心裡一嘆，隻能默認她這個說法。 　　不然他回答不了嚴歌靈那個問題。 　　如果兩個人私下聊，他可以胡謅對天仙的愛慕之情，再“狠心”給出最終選角權，忽悠到嚴歌靈的把握還是挺大的。 　　可當事人就在這坐著，饒是樂哥兒沒臉沒皮，也說不出那些話來。 　　嚴歌靈也看向章樂。 　　他隻能跳過“胡謅”，實誠道：“當然以嚴女士的思路為準，劇本優先，如果最後發現柳姑娘並不合適，那也隻能另做打算。” 　　這話自是把三個女人都整迷糊了——他到底是不是在泡妞？ 　　電影第一，天仙第二？ 　　可是，他就是因為她才想做這個項目的啊，這邏輯……怎麼捋不通呢？ 　　嚴歌靈確實才思敏捷，很快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對柳阿姨說道：“你們回避。” 　　柳阿姨微怔，隨即拉著女兒退出帳篷。 　　在門外拐個彎就問小聲道：“茜茜，你……他有跟你提過這事嗎？” 　　“沒有。”姑娘咬牙道：“我覺得他是臨時編的，拿我當借口。” 　　柳曉莉也覺得有這個可能，但就是想不明白，“那怎麼解釋他會對你嚴阿姨的經歷感興趣？又不是什麼熱門題材。” 　　總不能是想泡嚴歌靈吧？！ 　　“我怎麼知道？”姑娘顯然有些煩躁，“製片人嘛，可能想沖獎呢？” 　　說完就扭頭走了。 　　柳曉莉頗感頭疼。 　　帳篷裡，嚴歌靈直視章樂的雙眼，“你老實說，你為什麼想要這種本子？” 　　章樂想了想，乾脆兩眼一閉，“就剛剛說的，沒有別的原因。” 　　事已至此，怕是越說越錯，要是兜不回來可就尷尬了。 　　《芳華》而已，大不了放棄咯！ 　　嚴歌靈皺眉道：“所以，你真是想拿我的劇本討好姑娘？” 　　章樂：“原本是，後來又不是了，我對電影、對藝術的熱愛還是戰勝了她，所以，劇本優先，電影優先，我是認真的。” 　　嚴歌靈：“……” 　　好狠心的小夥子。 　　“你覺得那種題材有市場？” 　　“我覺得你的本子有市場。” 　　“《梅蘭芳》票房可不理想。” 　　“人物傳奇，能加工的餘地本就不大，你寫的那個《魔旦》我就覺得很震撼啊，但梅葆玖大師不可能答應那樣拍梅蘭芳吧？” 　　“那你說對了，我在漂亮國自己寫過另外一版劇本，就是太出格了，沒法采用，唉。” 　　“這次是你自己的故事，肯定按你的來。” 　　“那你電影過不了審。” 　　“那你就是故意整我，走鋼絲怎麼可能難得倒你呢？” 　　…… 　　嚴歌靈畢竟是要在劇組借住的，也不忙著答應什麼，十分鐘後算是結束了初次會麵。 　　她自去找柳曉莉安頓，後者立即問道：“那小子是不是在打茜茜的主意？” 　　嚴歌靈糾結了一下才回答：“曾經見色起意，現在不好說。” 　　“啊？”柳曉莉震驚，“他……沒行動啊！” 　　還沒得到就……就不好說了？這麼沒有耐心的嘛？ 　　嚴歌靈小聲說道：“可能他暗示過了呢？” 　　柳曉莉麵色一冷，“你確定？” 　　嚴歌靈連忙擺手，“我都說是可能了，咱美籍華人多少都懂點中醫吧，看得出來他不是縱欲之人，哦除非他化妝了，但他是有些傲氣的，說他克製住了某些下流的想法我也能相信。” 　　柳曉莉神色稍緩，心想章樂不可能化妝，他一直都是那個樣子的。 　　那他是真的克製住了？ 　　那茜茜的角色又怎麼……咦，怎麼感覺這次才像是暗示？ 　　柳曉莉猛地一激靈，“你覺得他這次是在用角色暗示什麼嗎？” 　　嚴歌靈一怔，隨即失笑，“那你放心，如果真的立項，最終選角權在我。找書苑 ｗww.ｚhaoshuyuaｎ.com ” 　　柳曉莉雙眼一亮，“那茜茜可以的啊，她自小跟我學舞……” 　　“知道，知道，茜茜有你這個媽確實是一大優勢，我肯定慎重考慮。” 　　…… 　　樂哥兒也是鬆一口氣。 　　總算沒有翻車！ 　　《芳華》畢竟是票房高達14億的青春劇情片。 　　口碑也非常好，要不是上映後的第二年馮鋼炮就塌房，它的豆瓣評分肯定有8分以上。 　　在章樂心裡，它值8.6分。 　　9分以上屬於神作，8分以上必成經典。 　　這麼好的項目能做當然要做。 　　柳天仙要是能憑花木蘭重放光彩，還真可以讓她主演，票房肯定杠杠的。 　　就看她能不能達到嚴歌靈的要求了。 　　跟阿蘭選人演花木蘭一樣，嚴歌靈也是在找人演她自己，想必不會輕易鬆口。 　　章樂想去山坡上鬆快鬆快，繞過兩個帳篷，卻見天仙在山腳處練習槍法——紮草人。 　　“氣勢不錯。”樂哥兒上前點評道。 　　牙花子扭頭橫他一眼，然後接著紮，氣勢更足。 　　樂哥兒走到半山坡才回頭說道：“我已經跟嚴老師坦白了，之前那些都是為了騙她劇本編的假話，你別當真哈。” 　　柳姑娘冷笑，“我猜到了。” 　　“嗯，那就好。”樂哥兒點點頭，麵不改色，轉身繼續爬坡。 　　所謂身懷利器殺心自起，姑娘手上長槍一緊，就往上沖。 　　樂哥兒回頭笑道：“哈，早防著你暴起傷人了，小樣！”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