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襲擊者(1 / 1)

這兩天來,提米早上閑逛斯裡蘭卡的幾條街道,下午跟在老約翰身邊學習,傍晚的時候又和值班的守夜人們巡邏一會兒,很快就到了約定的日子。   “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確定選擇‘夏蟲’嗎?”庫房裡,老約翰盯著提米的眼睛,認真地說到。   提米點頭,他早已做好了決定。   “那好。”老約翰拿起桌上的那張“夏蟲”配方,按照上麵的描述加入材料。   “蟬的遺蛻,毒蛇草,沼澤的氣息,女妖的怨恨......”許多奇怪的材料被老約翰加入一口小鍋中,然後老約翰點燃柴火,拿著一把湯勺不停地攪拌著鍋內的東西。   一股惡臭飄滿整個庫房,提米嫌惡地捏著鼻子後退,而老約翰無動於衷地繼續攪拌著。   不一會兒,臭味逐漸褪去,鍋內又傳出一陣清香。老約翰這時迅速把鍋內的魔藥盛出來裝進一個玻璃杯裡。   “製作完成!”老約翰滿意地搖晃著玻璃杯,“走,我們去審訊室,讓大人還在那邊等著呢。”   審訊室作為審訊犯人的地方,毋庸置疑設有一些禁製,守夜人們也習慣在這個地方舉行晉升儀式。   兩人來到審訊室,提米心中感慨,沒想到他又回到了這個他最初醒來的地方了。   此時坐在審訊室裡的聖·安格·讓卻緊皺眉頭,他突然有一種很焦躁的感覺。   “讓大人,發生了什麼嗎?儀式還需要繼續下去嗎?”拜倫見狀,疑惑地問了一聲。   “不,沒什麼,也許是我想多了。儀式繼續進行吧。”聖·安格·讓擺擺手示意提米進來。   老約翰把手中的魔藥遞給提米,轉身就走了。他還要去打牌呢!這種事畢竟見多了也就不足為奇,反正有讓大人在也不會出什麼岔子。   提米接過魔藥,走進審訊室中,掏出一個小鐘放在桌子上。小鐘“滴答滴答”地轉著。   “夏蟲”的晉升儀式很簡單,就隻是在鐘聲中服用魔藥,這是早在一天前老約翰告訴他的,讓他自己去準備一個鐘。   聖·安格·讓站起身,頷首示意可以開始了,但心中的不安也越發增多,同時悄悄地積蓄著力量,隨時準備動手。   就在提米把魔藥湊到嘴邊,手腕微微發力想一飲而盡的瞬間,一切都停止了。   整個審訊室像是被凍結一樣,所有人都保持著上一秒的姿勢,所有的一切都保持著上一秒的狀態,灰塵在空中懸浮,就連燈光都被截停。   緊接著,距離提米不遠處的空間一陣扭曲,一條長滿羽毛的觸手探出來,狠狠地朝提米拍去。   “哈!”就在提米快要被觸手拍成肉泥的剎那,一道白光射中觸手,把那根觸手炸得稀碎。   原來是聖·安格·讓沖破了時間的桎梏,阻止了觸手想要拍死提米的舉動。   破碎的觸手掉在地上,下一刻又飛起來聚合在一起,回到了被白光擊碎前的狀態,並以不可見的速度狠狠地朝聖·安格·讓拍去。   聖·安格·讓無法躲避,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拍碎。但奇怪的是,並沒有出現血肉橫飛的場景。   就在觸手又再次抬起時,空間扭曲處,光影交替變幻中走出一個男人,正是原本該被觸手拍死的聖·安格·讓!   原來就在剛才聖·安格·讓射出一道白光擊中觸手後,立刻用光影交替創造出一具假身留在原地,同時自己通過暗影通道悄悄來到空間扭曲處,等觸手拍碎假身後立刻現身激活了審訊室內的空間傳送陣。   剎那間,審訊室內出現了劇烈的空間抖動,地板上亮起藍色的光芒,隨後室內的三人一怪就被傳送到了郊外。   守夜人之家的眾人感覺腳下的地板在不停晃動,連忙派人前往聖光教堂通知主教,留下來的人一部分去緊急疏散芬恩街的路人,謹防傷及無辜;另一部分則是圍在守夜人之家外麵警戒,等待教堂的支援。   教堂裡的主教接到消息後,立即使用一種專門緊急聯係教區紅衣主教的神術,讓對方知曉了這裡的情況,隨後動身趕往守夜人之家。   另一邊,被傳送走的幾人從空間裂縫中跌落出來。由於空間的撕裂和襲擊者的時間停頓形成對沖,從而導致襲擊者無法再凝滯時間,提米和拜倫兩人也因此恢復知覺。   “你們快走!”聖·安格·讓臉色難看地盯著不遠處逐漸擴大的空間縫隙,毫不客氣地驅趕著懵逼的兩人。   提米和拜倫對視一眼,雖然他們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不過從自己瞬間被傳送到郊外的情形和聖·安格·讓那嚴肅的樣子來看,事態有些超出他們的想象。   兩人不敢不從,連忙遠離了此地,隻留下聖·安格·讓和未知的襲擊者。   裂口越開越大,襲擊者也逐漸露出全貌:   襲擊者是一座人形的石像雕塑,雕塑的臉被祂自己捂住,做出一副像是在哭泣的樣子;雕塑的後背是無數鉆出來的蠕動的觸手,觸手上長滿像是塵封許多歲月的發黃發黑的羽毛;祂的腳下踩著一團無法述說其顏色的霧氣,霧氣裡時不時閃過一個令人恐懼的身影;一個光環漂浮在祂的頭頂,仔細一看,光環是由油黃、焦黑、淡藍三種顏色的密密麻麻的符號所組成。   “這不是十二種生物之一,而是一位高階超凡者的真實形態!”聖·安格·讓頭皮有些發麻,他認出眼前的襲擊者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了。   普通人在走上成神之路後,身體就會逐漸被魔藥改造,從而適應強大的超凡力量。而越高階的超凡者,其身體也會被魔藥改造得更加徹底不似人。   這些高階超凡者往往會以正常人的形態行走在世間,祂們被改造後的形態才是其真實形態。   話說回來,若是十二種生物之一的話,他自認為還能遊刃有餘地處理對方。但很可惜眼前的襲擊者並不是他所熟知的生物,那就隻會是高階超凡者顯出的真實模樣了,並且從那個光環來看,祂很可能是一位“近神者”。   至於會不會是他認錯了?聖·安格·讓表示絕無這種可能!好歹他擔任審判長幾十年了,審判了大大小小無數的案件,也看了不少的書籍,什麼奇形怪狀的生物沒見過?   雖然聖·安格·讓自己也是一位高階超凡者,並且還是七階超凡者“永晝”。可他隻是看了一眼那個光環,就感覺自己感受不到時間的流動,過去的一切經歷又再次浮現,甚至還看到了自己未來的結局——死!   聖·安格·讓連忙轉移視線,不敢再看,唯恐自己墮入時間的長河中。這也是他猜測對方是近神者的原因之一。   就在他苦惱之際,上方的雕塑再次發動了襲擊。祂的觸手搖擺出奇怪的律動,聖·安格·讓驚覺自己的思維在逐漸凝滯,難以思考,並且全身都像是被石化一樣無法動彈,他的時間再次被對方截停了!   緊接著,祂的一根觸手瞬間拍碎並吞噬了被禁錮在原地的聖·安格·讓。同時,祂的另一根觸手拍向一處空地,把正準備偷襲的家夥打出暗影界。   “咳咳,該死的!”聖·安格·讓吐出一口白色的血,咒罵著雕塑。   原本他想再次利用分身欺騙對方,然後躲在暗影界偷襲的,卻沒想到自己的想法被對方識破,就連後手準備(與光影分身碎片互換位置)都被對方摧毀。   與時間序列的超凡者作戰就是這點讓人很難受,他的所有舉動都會被對方看透,讓他根本毫無對策。   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觸手再次襲來。就在觸手接觸到他的瞬間,聖·安格·讓化作一道光閃向後方,迎接他的是卻早就等在此處的觸手。   無奈,聖·安格·讓再次挪移,可不管他往哪個方位閃去,總會有一根觸手等在那兒並朝他狠狠拍過來。他就像一隻被包裹在蛛網中的蒼蠅一樣無處可逃。   突然,所有的觸手都被雕塑瞬間收回藏在背後,難道是祂改變主意不再追殺聖·安格·讓了?   隻見被雕塑不斷驅趕的聖·安格·讓停下來,身上的光越發耀眼,就像天上的太陽一樣,讓人不可直視!隨後“轟”的一聲,聖·安格·讓炸裂開來,爆發出無數的光點,產生的沖擊甚至讓遠處的月亮湖都泛起陣陣漣漪。   身為紅衣主教,並且還是審判長的聖·安格·讓就這麼自爆而亡了?隻見空中的光點不斷拉長變化,竟全都變成了聖·安格·讓!   所有的聖·安格·讓一齊在胸前畫著十字,無數道光密密麻麻地射向雕塑,這次輪到祂被包圍了!還沒完,他們又再次抬手做出祈禱的樣子,雕塑周圍的空間不斷變亮變熱,就連旁邊的空氣都被炙烤得扭曲起來,下方的草地也被烤成了結晶的沙地。   攻守瞬間異位!   處於攻擊焦點處的雕塑被光包圍成一團光球,從遠處看就像一顆小太陽一樣。   “成功了嗎?”聖·安格·讓不敢大意,維持著光球的存在,不斷炙烤凈化裡麵的雕塑。   當然,他壓根沒指望這能殺死雕塑,隻想著稍微困住祂一會兒,自己趁機給教會發送求救訊息。   就在他的一具分身準備發送求救訊息時,一陣詭異的波動從那團光球中心散開,而光球逐漸變得黯淡,結晶的沙地也慢慢回到之前的狀態。   遠處的月亮湖也震動了一下,不過聖·安格·讓並沒有察覺到異樣,隻是死死盯著黯淡的光球。   時間溯回!聖·安格·讓無可奈何地苦笑一聲,他的攻勢被對方輕易瓦解了。   看著完好無損的雕塑,聖·安格·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一具分身瞬間爆開,然後一道肉眼無法捕捉到的光射向白銀城的方向,同時聖·安格·讓的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   在場的所有分身其實都是他自己,每損失一具分身都會使得他更加虛弱,不過隻有通過這種決絕的方式才能迅速讓教會了解到自己的處境。   不過很可惜,這個小舉動也被雕塑察覺到了,一根觸手瞬間揮出,在那道光的必經之路上將其打散。隨後,祂的全部觸手都蠕動起來,朝著場上所有的聖·安格·讓拍去。   聖·安格·讓們被不斷打碎,破碎的身軀在灼燒觸手的同時又分裂出更多的聖·安格·讓,但這些聖·安格·讓們肉眼可見地變得愈發黯淡。   就在這場戰鬥似乎陷入僵局的時候,一根獨特的觸手悄悄從雕塑背後伸了出來,藏在其它觸手中,像一條潛伏的毒蛇一樣,悄無聲息地卷向場中那個最亮的聖·安格·讓,同時祂隱蔽地朝月亮湖的方向射出三根羽毛。   等那個聖·安格·讓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這條觸手瞬間纏住了他,讓他無法做出任何反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完了!”其他所有的聖·安格·讓臉上浮現出絕望的神色,不受控製地變成光點朝被特殊觸手纏住的那具分身飛去,然後聚合在一起,瞬間場上就隻剩下一個聖·安格·讓。   那條特殊觸手使得聖·安格·讓回到最初的狀態,並且還在不斷地偷取著他的時間。   而被纏住的聖·安格·讓隨著時間被偷走,變得越來越蒼老,眼中的絕望之色也越加濃鬱。   聖·安格·讓不甘心地看著雕塑,感受著自己的時間和生命在不斷地流逝,感受著自己的身體變得越來越衰弱,像一位真正遲暮的老人一樣。   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腦中都浮現出走馬燈的時候,旁邊慢慢顯現出一個人,仿佛他一直都在那兒似的。   此人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下意識地就會讓人忽略他,可又情不自禁地將目光投向他;看見他後又會疑惑自己為何想要看著他,移開視線後又再次會情不自禁地看向他,不斷地重復著這種循環,直至癲狂。   此人正是聖·阿瑟!   隻見他緩緩抬手,朝雕塑虛點了一下,雕塑的所有觸手瞬間爆裂,聖·安格·讓掉落在地上大口喘氣;然後又輕輕地在虛空中劃了一橫,雕塑被斬成上下兩截;最後再豎著劃了一下,雕塑慢慢地淡化,然後消失不見。   “此間事了,汝可尋塞西莉亞治療。”聖·阿瑟淡淡地開口到,隨後他的身影逐漸淡化,好像從沒來過。   “阿瑟!”聖·安格·讓憤恨地瞪著聖·阿瑟消失的方向,蒼老乾枯的雙手狠狠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