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夏蟲(1 / 1)

“聖歷273年3月8日,於守夜人之家發生了一場大震動。   據教會所述,震動的原因是某件封印物的收容失效了,其掙脫封印時產生的強大沖擊造成了這次的震動。   索幸在教會和守夜人們的緊急疏散和戒備下,並未造成任何的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   我們的審判長聖·安格·讓成功再次收容失控的封印物,不過由於是突發事件,導致讓大人受到了不輕的傷害......   我們一起為讓大人祈禱,感謝他的挺身而出......   天佑贊比亞王國!”   提米讀完報紙,有些不明所以。他認為這種等級的封印物應該不會被收容在斯裡蘭卡,而是白銀城才對。   報紙上的說辭應該隻是教會為了安撫大眾而編的一套謊言。因為就在事發那天,提米和拜倫聽從聖·安格·讓的命令撤離不久後,就聽到了一聲爆炸,提米和拜倫回頭看去時發現遠處彌漫著一片金光,讓人不可直視。   兩人心下震動,不敢再多停留,馬不停蹄地往城內趕去。   事發後的幾天,報紙上才刊登了那天的消息。按照報社的尿性來講,一般發生了像這種大事,當天就會在報紙上報道,而不是幾天後才含含糊糊地交代幾句。   當然,由於聖·安格·讓的不在場,提米不敢隨意服下“夏蟲”,並且拜倫還收走了他的魔藥,說是等待上麵的指示。   所以在提米閑晃了幾天後,終於忍不住去守夜人之家找拜倫討要一個說法,問問他自己的入職一事是否告吹了。   剛好,今天的拜倫不參與守夜人的巡邏活動,提米到達守夜人之家後就發現拜倫正癱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抽煙。   “拜倫先生,請問我什麼時候才能正式加入守夜人小隊呢?”提米無語地看著他這副慵懶的樣子詢問到。   “哦,這事兒啊,”拜倫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後,漫不經心地開口道:“上麵沒說。”   “哎!”提米嘆了口氣,本來自己都快要敲開超凡的大門了,卻沒想到突然發生了那件事,現在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成為超凡者。   拜倫聽到他的嘆息,默不作聲地猛吸一口,再把煙頭摁滅麵前的煙灰缸中,才站起身抖抖衣服,對著提米挑了一下眉:“跟我來。”   提米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跟著拜倫走去。   一路上,提米有心想問拜倫帶他去哪兒,要去做什麼,可是都找不到機會開口。看著越來越熟悉的道路,提米有些恍然。   這不是審訊室嗎?   拜倫拉開審訊室的門,隻見審訊室內的桌子上擺著一份魔藥和一座鐘,那座鐘就是他之前買的,經歷過那件事後,還盡職地擺著鐘擺。   “這是?”提米有些明知故問,心裡激動不已。   “本來是該讓大人來幫你晉升的,不過他現在受傷了,也就不方便做這種事,所以就由我來幫你。至於邪神的事,”拜倫頓了頓,接著說:“我相信讓大人在檢查過你後,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提米覺得拜倫的話有些奇怪,但想到聖·安格·讓畢竟是拜倫的頂頭上司,拜倫不可能暗諷自己的上司吧?   其實就在前幾天聖·安格·讓提出“推薦提米加入守夜人小隊,並要親自為他主持晉升儀式”時,拜倫就懷疑他別有目的。   後來果然在舉行儀式前,聖·安格·讓要求他拿出卷宗時,拜倫就明白了對方的真實目標——卷宗。   之前的提議是假,得到卷宗才是真。   但拜倫有些疑惑,這卷宗裡隱藏了什麼秘密,值得對方大費周章地想要得到?.   要說是為了考察守夜人們是否在認真工作,他是絕對不會信的,那麼就隻剩下卷宗裡記載了一件足以吸引聖·安格·讓的大事這一種可能了。   於是這幾天拜倫就把卷宗翻了個遍,上麵隻有三件事才算得上大事:   第一件事,斯裡蘭卡城的建立;   第二件事,“復生會”曾在斯裡蘭卡內頻繁地搞事,不限於活人獻祭、召喚邪神等邪教活動,後來卻突然銷聲匿跡了;   第三件事,就是轟動一時的“斯裡蘭卡主教失蹤案”,那次的事件也導致斯裡蘭卡由獨立的中心城市,變為白銀城的下屬城市。   拜倫基本可以排除第一件事,因為斯裡蘭卡的建立是在一百多年前,而且也沒發生什麼奇怪的現象。   值得注意的是復生會的消失和“主教消失案”,前者發生在斯裡蘭卡建立後的十幾年,後者則是就在七十多年前發生的。   拜倫仔細研究兩件案子之後,直覺告訴他第三件事才是導致聖·安格·讓做出如此詭異舉動的原因。   於是他接著調查發現,這件案子的最終指向就是月亮湖,但後來他去月亮湖逛了一圈後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線索就從這裡斷開了。   沒辦法,拜倫隻好順從聖·安格·讓的意思,幫助提米晉升,借此看能不能探出聖·安格·讓的目的。   至於邪神的事,拜倫認為這隻是聖·安格·讓為了查看卷宗而拋出的煙幕彈。要是真的有邪神降臨,那也遠不是聖·安格·讓可以對付的。所以這件事絕對是假的。   之所以拜倫對這件事如此上心,是因為他總覺得聖·安格·讓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雖然他對別人的秘密不感興趣,但畢竟是同屬於一個機構,若是未來聖·安格·讓發生了什麼事,他也會受到影響,在那時候知道一些內幕才能思考應對之策。   “開始吧。”拜倫把魔藥遞給提米,淡淡地說到。   提米握緊杯子,聽著鐘擺聲一飲而盡。   辣!這是入口的第一感覺,隨後就是甜,不是糖的那種甜,更像是血的腥甜。   緊接著提米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像在融化,在被拉長;一秒變得很短,又好像很長;他好像徜徉在時間的河流中,隨波逐流。提米慢慢地閉上了雙眼。   就在提米處於“不知今夕是何年”的狀態時,一陣滴答滴答的鐘擺聲傳來,將提米驚醒,隨後他就看到拜倫披著聖光紗衣一臉戒備地看著他。   “我這是怎麼了?”提米按壓著太陽穴問到。   “你差點墮化了!”拜倫沉沉地說到,看來那個儀式對提米的影響確實很大,隻見對麵的提米半張臉有些融化,另一半倒是正常的樣子。   “儀式還沒有結束,你現在正在被魔藥改造身體。好好感受它傳給你的信息,這對你很重要!”拜倫嚴肅地提醒著提米。   提米不敢大意,連忙閉上眼,在鐘擺聲中感受著魔藥帶給自己的改變。   很快,提米又進入了那種思緒融化的狀態,但不同的是,這次他始終保持著清醒。隨後他就感覺到一團渾濁的氣體從腦袋裡鉆出來,然後一分為二。   一部分被左手上的印記吸走,提米感受著剩下的一部分,原來是“夏蟲”的信息。   “夏蟲”的能力很簡單,就是改變自身的時間狀態,換言之提米可以操縱自己的時間,讓自己的一秒變得很短或很長,從而產生身體加速或減速的效果。   提米苦笑著,現在他總算明白為何這份魔藥被稱為“夏蟲”了,原來縮短自己的時間就相當於在縮短自己的壽命,雖然也可以拉長時間來延長壽命,但無論是縮短時間還是延長時間,一天總共隻能使用不超過十次。   一般來說,縮短時間使自己加速比較常用,至於延長時間的用處,提米還需要自己去發掘,不過他決定要記下自己每次使用能力的正負方向:延長時間為正,代表增加壽命;縮短時間為負,代表減少壽命。這樣才能避免自己不知不覺中就“壽終正寢”了。   提米繼續探索著魔藥傳來的的信息,以防自己錯過了重要的事。   突然,提米感覺有人在自己耳邊囈語,隨後囈語聲鉆進了他的腦中,令他恍惚不已。此時他的腦海裡不斷回響著幾個詞:   “Yugo......Sotos......Airl......Veng......   Yugo......Sotos......Airl......Veng......   Yugo,Sotos!Airl,Veng!”   猛的一下,提米睜開眼睛,大口地喘著粗氣,額頭布滿了冷汗,驚疑不定地環顧著四周。   “你聽到了一些聲音,對吧。”拜倫一副見怪不怪地陳述到,“這是正常的,有些人在舉行儀式後會得到一些額外的啟示。”   提米聽到了拜倫的話才放下心來,他還以為自己又被一些東西給纏上了。   “但是這些啟示好像並不是我們所說的語言?”提米試探地問到,前麵那段訊息他還比較清楚,但後麵的部分讓他很疑惑。   “嗯,因為那是古代語,”拜倫解釋到,並給提米普及了古代語的來源:“古代語是人類還未進入拉法大陸之前所使用的一種能溝通天地力量的語言,這種語言是根據超凡生物和神言相結合所創造的。   相傳超凡生物的語言有奇特的效果,所以先輩們模仿超凡生物的聲音來獲得力量,保護自己,這也是古代語的起源;   而神言就是眾神使用的語言。雖然古代語和神言有一定的關係,但古代語並不源於神言,先輩隻是根據神言的啟示和對神言的粗淺理解來完善古代語罷了。”   提米恍然大悟,原來那就是古代語啊!古代語脫胎於超凡生物的語言,又被神言完善後才形成體係。   “那可以在哪兒學習到古代語呢?”提米趁機問到。   “你對那種東西感興趣?其實在人類來到拉法大陸以後,古代語就沒怎麼被用了。因為它既危險,作用也很少。有時候一不小心念出真名還會帶來巨大的麻煩,所以教會嚴令禁止大家傳播古代語。”拜倫皺眉回到。   “不過如果你實在想學的話可以去找老約翰。”末了,拜倫來了一句。   “嗯!”提米欣喜地點頭,看來自己有機會弄清楚“夏蟲”帶來的啟示了。   “不過我提醒你,一定不要隨意使用古代語,更不要用古代語念出真名,否則你一定會被教會肅清!”拜倫打斷提米的幻想,嚴肅地警告著他。   提米被他的表情嚇得一凜,隨後又連忙問他:“什麼是真名?”   拜倫想起了之前提米的事,沉聲道:“真名與一些偉大存在有關,用古代語念出真名後會引起祂們的注意。至於其它的信息不是你現在能夠了解到的。”   提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麼說來,他每次念的就有可能是某位存在的真名咯?而那片空間也一定與某位存在有關。想到這兒,提米已經汗流浹背了,自己很可能不知不覺間就進入了某位存在的視線中!   不過再慌也無濟於事,況且他都念了許多次卻沒受到任何負麵影響,反而還得了不少好處,說明那位存在暫時不打算對他下手,再說是不是真名都還不確定呢!   提米現在有一種迫切的沖動,他想要去無名之霧空間中看看,但現在還不是時候,隻有等晚上回家了才行。   直覺告訴他,那片空間在他晉升後發生了一些改變,而這些改變很可能將會影響到他的未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既然你已經晉升了,那從今天開始,你就正式參與守夜人的各種活動吧。首先你去找前臺登記,然後再跟我去芬恩街巡邏。”拜倫離開前對提米說到。   本來今天是該拜倫休息的,不過察覺到提米有些不在狀態,於是臨時改變了想法,畢竟提米之前還算得上是個“危險人物”,其他守夜人們肯定不如自己更加了解提米。   提米是下午來找拜倫的,晉升儀式結束後就到了晚上。在前臺登記了自己的名字以及階位後,提米跟著拜倫走進夜色,開始巡邏。   由於前幾天發生的事件,導致斯裡蘭卡這幾天晚上更加安靜,這也省去了守夜人們不少精力去護送半夜歸家的人,當然,香水街和香樟大道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   直到半夜,拜倫才放提米回家。一回到家,提米就急忙進入無名之霧空間,看看是否真的發生了什麼變化。他卻沒注意到,在臥室裡的身體也跟著消失了......   他很清楚地記得在晉升過程中,腦中的一團氣體被紋身吸走了。他不清楚那團東西是不是與魔藥給的訊息類似,但一定對他很重要。   提米回憶起那團氣體,無名之霧也隨著他的想法湧動。提米感受到身邊翻湧的霧氣,睜開眼看到了一個由無名之霧形成的漩渦。   漩渦按逆時針緩緩旋轉著,提米盯著漩渦中心,隻見中心有一點光亮。這點光亮逐漸擴大,慢慢顯示出一副畫麵來。   提米怔怔地看著那熟悉又陌生的畫麵,不知不覺中眼淚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