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有1張存折(1 / 1)

李肖努力回憶,前世的新聞報道裡說,這個家族墓前後發掘了好幾年。   那塊墓誌銘現在有沒有出土,他還真不知道。   “我去蕭家營子玩,許多蕭姓人家祖傳物件上,都刻有契丹大字,比如雞冠壺……”   歷史老師眼神發直,努力思考中……   “有時間,你來我辦公室,我們再探討。今天講宋、遼、西夏和金的關係。”   ……   下課了。   “三大軍”立刻包圍李肖。   “你見過古墓?”   “你進去了嗎?”   “看沒看到古人?”   李肖微笑如初,不疾不徐:“我還真下去過,裡麵有壁畫,畫著契丹人的樣子,據說原本是彩色的,一見空氣……”   葉學文走到肖木子桌旁:“他真見過遼墓?”   肖木子沒抬頭:“不知道。”   這半年來,李肖在她心裡不過是個內向的鄉下大男孩,學習不好,更沒什麼見識。   怎麼這兩天突然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看到葉學文跟肖木子聊天,王小麗也馬上湊過來:“李肖這兩天鬼上身啦?”   ……   中午,李肖去了一趟銀行。   把那張寫著自己名字的存折拿去驗證。   銀行櫃員說裡麵隻有1元錢。   他要取出了那一元錢,銀行櫃員冷著臉:“一元錢還取。”   辦完手續,不耐煩地甩給了他10張1角。   但他很高興,這一套操作說明這張存折在1984年真是可用。   晚上回家,匆匆吃罷晚飯,寫完作業,李肖就把自己關進了小屋。   今晚,他想跟那個2023年的女孩好好談談。   回到2023年,賓館客房的中央空調保持著恒溫,大床很柔軟,一應設施也都遠遠好於1984年。   不好的是,這身體也回到了2023年。   無奈地戴上老花鏡,坐到寫字臺前,看著窗外泛著熱浪的海灘,和車流如織的馬路,他再一次提起筆:   “收到您還回來的身份證,相信警察也已經調查過了。”   兩天過去了。   這兩天,他在1984年做了挺多。   最讓他高興的是,丈母娘沒有受到侵害,這個家不會變得淒淒慘慘戚戚。   木子可以好好讀書,自己更不用輟學養家。   還有那個黃二旺,其實自己是救了他的,前世他是被判了死刑的。   隻是掌鞋的師傅老秦頭,恐怕還得孤獨些時日。   不會太久,我一定會讓他幸福。   最放心不下的,當然是2023年的老伴兒,還有25年沒見麵的兒子。   “不知您是否獲得了我老伴兒的消息,她還好嗎?還有我兒子,也不知怎樣了?”   寫完這句話,他把信紙放在角櫃上,走到窗前。   天邊斜陽灑在海麵上,仿佛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紅紗,沙粒也變得橙紅。   海灘上的人們,或追逐或玩沙或戲水。   海裡的摩托艇,掉頭360度,激起兩房高的水花,激情澎湃。   酒店停車場,出出進進的車輛增多起來。   那輛白色的mini小車終於回來了。   李肖閉上眼,靜靜地聽。   廊道裡運動鞋踩在地毯上聲音微弱,卻也逃不過他的耳朵。   “吱,哢噠。”   門開了。   “啪嗒。”   門關上。   他睜開眼,目不轉睛看向角櫃。   沒有汽車鑰匙。   估計這兩天,她不會再把車鑰匙放在角櫃上。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五分鐘……   信,還在。   他猜,那個時空的她可能也站在角櫃前思考。   突然!   沒了!   那封信憑空消失。   他確定自己沒有眨眼。   既然信被取走,那就有可能會再出現。   搬一把椅子,他坐在了角櫃旁。   沒過多久。   還是,突然!   來了!   一張白紙瞬間出現,上麵一行雋秀的字體。   “警察會抓到你的,別再裝神弄鬼啦。”   李肖默默盯著這段文字。   此前,她說已報警。   如果是真的,警察必然介入。   警方不會相信非科學的存在,沒有證據也沒有邏輯,頂多也就算個失蹤者。   最可能的結論就是——懷疑她有妄想傾向。   他在那行字下麵寫道:   “我有一部手機,我可以用它拍下1984,為防作弊,你指定拍攝內容。”   把手機壓在信紙上麵,放回角櫃。   秒沒!   17分鐘。   角櫃上出現手機和信紙。   信紙上寫著:“聽手機錄音。”   打開手機,一個清爽的女聲:   【三個視頻。】   【第一個是你城市1984年的大場景。】   【第二個是垃圾分揀站,要求有全景有特寫。】   【第三個是這個時間的馬路。】   【每個視頻15秒,總共給你15分鐘時間。】   李肖推門而出。   看一眼裡屋母女,一個學習,一個做女紅,沒人注意他。   沖出外屋,轉身上房,舉起手機。   一邊拍攝還一邊配音:“這一片是礦區住宅,進入二十一世紀後,作為棚戶區進行了改造,2023年早已不復存在……”   15秒,over。   沖向垃圾分揀站,舉起手機。   “這是離我住處最近的垃圾分揀站,我明白你的意思,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這裡絕沒有二十一世紀的物品。”   正拍著,一名拾荒者闖入鏡頭。   拾荒者發現,這半大小子舉個黑片片對著自己,很不悅。   “你拿的是啥?”說著就用勾垃圾的耙子勾過來。   這哪裡是撿破爛,分明是要搶。   李肖躲開耙子,抬腳將他踹翻,作勢再打,拾荒者逃遁。   馬路上。   下班高峰期還沒過,自行車大軍占據了整個馬路。   偶爾幾輛汽車,也多是老解放卡車、132貨車、BJ212吉普,偶爾還會有嘎斯和拉達。   路上的人們看到李肖奇怪的舉動,紛紛側目。   那個喇叭褲、飛機頭、三接頭尖皮鞋的小夥子,扛著雙喇叭錄音機,裡麵放著鄧麗君的“靡靡之音”。   電影院門口,是《高山下的花環》的海報,唐國強還是個奶油小生。   13分鐘,李肖沖進小屋,將手機到角櫃上。   又是,秒沒。   45分鐘後,手機出現。   打開錄音機。   【你老伴兒病情見好,已經開始康復。】   【你兒子說,他會找個時間去跟母親見個麵。】   聽完錄音,李肖長長出了一口氣。   他知道,這45分鐘時間,一定是女孩將他的視頻拿去鑒定了。   女孩不一定完全相信這離奇的事,但似乎在慢慢接受。   他打開手機錄音:   【我知道,一再向您提要求很不禮貌,但得不到您的幫助,我就會與2023失聯。】   【我有一張存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