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談錢太俗(1 / 1)

“倒騎驢”當然買不到,這是李肖的“獨家發明”。   去他媽的,老子跟你們打這個嘴仗有啥意義?生子乾脆不說話了。   他也不看任何人,就是一個吃。   他覺得今天這好像是一場鴻門宴,專門專門為了圈自己的錢。   黃大奎為啥要設這個局圈自己錢?   如果黃大奎自己要錢他認,可圈自己錢給其他人,為啥?   “弄壞了別人的東西,照價賠償,沒毛病吧?”黃二旺打了個飽嗝,又喝口酒。   不吱聲,生子就是不吱聲。   不管你黃大奎啥意思,也不管你黃二旺咋叫喚。   你有千條妙計,我TMD就是一個不吱聲。   李肖夾了一小條土豆絲,放在嘴裡慢條斯理地咀嚼。   黃二旺舉著筷子,身體前傾,認真審視著每道菜。   黃大奎靠在椅子背上吸煙,眼睛看著假裝認真吃菜的生子。   沒有人說話。   屋裡的氣氛有些尷尬。   黃二旺又夾起一隻蝦,笨手笨腳地剝皮。   他回頭看一眼李肖,李肖也正看向他。   倆人會心地一挑眉,大概是——不急,讓子彈飛一會兒吧。   無聊的李肖看到旁邊的收音機,信步走了過去。   換臺的電流聲,茲拉茲拉響,聽在耳朵裡有點讓人煩躁。   很快,一串高亢的京韻飛了出來——   “壘起七星灶,銅壺煮三江。擺開八仙桌,招待十六方……”   李肖站在收音機前,背對著酒桌,巋然不動。   黃大奎跟著收音機哼了起來,不時轉動著手中的打火機,貌似很悠然的樣子。   生子動作機械地往嘴裡夾菜,思討著是不是可以找個理由離開,該找個什麼理由?   “砰砰砰”   傳來敲門聲。   沒等有人回答,小四推開門,探頭諂笑著,輕聲叫道:“生子哥,生子哥。”   聽到喊聲,生子一喜,正找理由,這就來了,他快步走出包間。   隨著胡傳魁一陣哈哈大笑,樣板戲《沙家浜智鬥》選段也就結束了。   李肖無聊地關上收音機,走回餐桌。   他舉起酒杯:“二哥帶我乾點兒小活兒,奎哥給我成長機會,我敬兩位哥哥一杯。”   說吧,一口悶了。   黃二旺見李肖一口悶,趕忙舉起酒杯:“回敬肖哥。”   看到黃二旺的樣子,黃大奎沒忍住,“噶”地笑了一聲。   聽到笑聲,黃二旺立刻斜眼看過去。   為了避免尷尬,黃大奎趕緊說道:“嗬嗬,你小子,人小鬼大。”   說罷,也一口喝光。   李肖趕快斟酒:“奎哥,小弟知道生子哥不好惹,但二哥也需要給他小弟們做個樣子。”   他接著說:“今天多謝奎哥出麵,不然小弟可能就缺胳膊斷腿了。”   吃不飽的黃二旺從菜盤裡拔出眼睛:“嗯哪,我把他挖坑沉河。”   聽黃二旺的話,黃大奎心一哆嗦。   昨晚十有八九,就是這小子乾的!黃二旺你給老子等著,非找個機會弄殘了你。   剛一分神,李肖的聲音又傳來:“奎哥,你也知道我這活兒,未來批量生產市場有多大。   我猜,生子哥也明白,所以才來找我。   奎哥,這活兒乾大了,咱誰都差不了啊。”   李肖閑來無事,給黃大奎畫了個大餅。   黃大奎也是老中醫,怎麼能信這偏方:   “小肖啊,哥不在乎差不差,認的是你這個兄弟。”   “明白了哥,以後咱倆不談錢,談錢太俗。”李肖舉起杯正要乾杯,門開了。   生子走了回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小四告訴他,大蘭子沒找到耳環,可能真是丟了。   難道這耳環跟黃二旺有關係?那他是啥意思?是威脅嗎?   看來還真不能撂挑子走人。   生子悶悶不樂地坐回去,端起酒杯自顧自喝了一口。   黃二旺樂了,端起酒杯:“我陪生子喝一口。”   “小生子啊,二哥不訛你,你能買到就賠給我們,買不到就按咱們說好的價。”   黃二旺擺弄著酒杯:“合理不?你不說話就算說定啦。”   然後,他喝了一口酒,翹起二郎腿抽煙。   “生子哥大氣!“李肖恭敬地站起來,舉杯敬酒。   生子看著李肖陰陽怪氣的樣子,真想再把酒杯摔過去。   可是不行,今天這明顯是鴻門宴,媳婦的耳環更是在警告自己。   還有黃大奎這犢子玩意兒,也不知是跟他們一夥兒,還是被人拿了把柄,凈胳膊肘朝外拐。   人家早已挖好的坑,來了就是進坑,認栽吧。   “你還有啥要求?都說出來吧。”生子隻想早點結束這場鴻門宴。   李肖放下酒杯:“不敢,我隻想送生子哥一個禮物,表示感謝。這禮物是從一位好大哥那兒換來的,價值1000元。”   李肖把眼前的打火機往生子麵前一放,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一副豪爽的樣子。   生子肺差點兒沒欺詐,心中暗罵:這小崽子是真鬼道啊。   這禮物要是收,就欠了1000元的賬,不收不給麵子,怕也是沒完沒了。   再說,這打火機分明是自己送給黃大奎的,哪值1000元啊?還不到20元呢。   生子看向黃大奎,黃大奎沒事人似的,在搓花生衣。   黃大奎是指不上了,思來想去,生子還是選擇掙紮一下:“拉倒吧,我承受不起。”   “這麼說,生子哥是不原諒小弟。”李肖一口乾掉杯中酒,一副豁出去的架勢,“我還有一套古董茶具,價值2000元,也送生子哥啦。”   “靠,不過啦?”黃二旺毫不掩飾捧哏的姿態。   “為交生子哥這個朋友嗎。”李肖一臉堅決,“今天請奎哥鑒定,東西放他那兒啦……”   生子覺得自己從頭涼到腳,今天這就是給自己做的局啊,徹底認栽。   他站起身,將酒杯舉起,往李肖的杯子上輕輕一碰:“兄弟,生子受不起,你那兩件東西,哥買了,就當是回禮。”   說完,生子一手端酒,一手拿著珍珠耳環:“奎哥,這就是大蘭子丟的耳環,有陰謀,兄弟要去報個案。先走一步。”   然後,向李肖和黃二旺舉了舉杯,仰頭乾下,走了。   ……   冬夜。   李肖架著醉得站不住的黃二旺,走在長河橋頭。   路燈把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   “肖~哥,你~殺過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