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不當演員白瞎了(1 / 1)

李肖站在門口。   他來晚了,因為剛一出包房門,就碰到了熟人。   艾明來了,帶著一幫小兄弟。   看到李肖他很高興,一把拽住。   上來就講黃曉蕓,說她這兩天手指好多了。   每天沒黑沒白地練琴,還常常來找自己研究琴藝,也不管啥時間啥場合。   說她對組建樂隊這事兒,還當了真。   到處找人,結果一個稱心的都沒有……   李肖嘴上迎合著,心裡急的一批。   接著他又讓李肖跟他並桌,說費用算他頭上。   李肖說我還有幾個兄弟。   艾明說正好認識認識。   沒辦法,李肖隻好抬出黃大奎。   說我正在跟黃曉蕓她爸談點兒買煤的事兒:“得過去敬個酒。”   艾明一聽有黃大奎,覺得老家夥玩不到一起去,方才作罷。   “辦完事,去我包間,介紹哥們兒給你認識。”艾明囑咐著。   “一定,一定。”   李肖回答著,耳朵裡聽到有人拍桌子,知道事不宜遲。   馬上打開了周長山的包房門。   但他的臉還對著艾明說:“你們先喝。”   “等你啊!”艾明用拳頭輕懟一下李肖肩頭。   這一幕,被房內的所有人都看在眼裡。   處長們都不認識李肖,卻沒人不認識艾明。   他老爸是這個城市的一名副手。   在別人眼裡,艾明也算是個知名的“浪蕩二代”,有工作不乾,終日混社會。   在周長山和這些處長們眼裡,艾明“啥也不是”,但他們沒辦法不敬重權勢。   顯然,進來的這個小夥子,跟艾明是很好的哥們兒。   這小子是誰?他走錯了包間?   本來劇本裡,李肖應該是醉著進來的,此刻卻清醒著。   黃大奎立馬心裡打鼓。   黃二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在黃二旺一左一右裝“虎逼”的王軍和劉軍,更是心涼半截暗暗尋思:“我們都演得挺好,你咋掉鏈子啦?”   李肖隨意掃了一眼處長們。   立刻對黃二旺和王軍、劉軍說道:   “二哥,還有你倆,半天不回去,咋跑這兒來啦?”   黃二旺拎起滴著菜湯的半截茅子酒瓶,又放下。   接著手指周長山:“酒沒了,這老小子乾的。”   此時的周長山,感覺有點兒不好。   剛剛摸清黃二旺底細,不過是個無賴而已。   這又來了一個年輕小夥兒。   跟艾明關係密切,卻不知什麼來頭。   一瓶酒的事兒,他不希望變得復雜。   李肖聽黃二旺說完,也沒回頭,接著問:“賠了嗎?”   “沒酒,還沒錢,拿我黃二旺當狗懶子啦?”黃二旺高頻抖腿,憤怒回答。   抖腿,是因為現場大亂,完全脫離了劇本。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回答行不行。   李肖馬上換了一副賴子臉:“這就不地道……”   話說一半,又突然停住,眼睛死死釘在徐川身上。   徐川正站在那兒運氣,想著豁出老臉乾他得了。   忽然發現進來這個小少年竟然有點兒麵熟。   “李,李~肖。”   他想起來了,這不是剛剛在衛生間裡認識的小子嗎。   “川哥!”   李肖恍然大悟狀,趕緊露出笑臉,將手中酒杯舉過頭頂。   “川哥,兄弟敬你。”   說完,將杯中殘酒一飲而盡。   周長山和眾處長們都看傻了。   這什麼情況?咋又跟徐川扯上關係了呢?   直性子的徐川,火氣也一下子消了不少。   心想這小子或許能成為化解的橋梁,也就乾了杯中酒。   可看在大家的眼裡就不一樣,覺得這個叫李肖的小子,一定跟徐川很熟。   他們覺得,徐川或許能做個“解鈴人”。   徐川也覺得自己可以試試,換上微笑的臉:“老弟,這……”   “這,兄弟友情歸友情,打壞東西得賠償是天理吧?”   李肖打斷徐川的話,轉頭看向周長山,臉子“呱嗒”一下,冷了下來。   處長們的心裡也一下子冷了下來。   周長山,更是心涼半截,隻不過臉上依然看不出陰晴。   “我可沒說不賠。”周長山也冷冷地說。   聽到這句話,黃二旺立刻來了精神頭兒。   這話在劇本裡有啊,李肖導演說了:當對方說出這類話的時候,自己就說——   “拿來呀,錢呢?!”   黃二旺憤然而起,隔著桌子把手伸向周長山。   黃大奎也在心裡樂了。   設定的劇情說,到這個時候,自己得出頭,讓李肖認出自己。   黃大奎也拍桌而起,大吼:“不是說了,明天給你嗎!”   李肖也暗暗發笑:這“二黃”,“雙簧”演得真他媽上道,不當演員白瞎了。   黃大奎拍桌子把李肖嚇的一哆嗦。   他不是裝的,是真哆嗦。   一個是黃處長“拍”的太突然,力氣太大,震得桌子嘩啦啦直響。   另外,他真怕這桌子被黃大奎拍翻嘍。   借著這一哆嗦,李肖又扭頭死死盯著黃大奎。   這眼神,盯得黃大奎是真發毛。   他不由自主脫口而出:“你瞅啥?!”   此言一出,周長山和滿座處長皆驚!   在東北,這句話的標準回答當然是“瞅你咋地?!”   然後就是“電炮”“飛腳”或者……“噗嗤”!!!   可10秒之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大家等來的卻是——   李肖又變臉了。   他滿臉堆笑,一頓小碎步跑到黃大奎麵前,伸出雙手:“黃處長,黃處長,你不認識我啦?”   黃大奎心落了地,接下來回歸劇本。   他沒伸手,後退半步:“你,認識我?”   “任忠江,老廠長。”李肖看著黃大奎的臉說。   “啊,那是我師父。”黃大奎冷眉冷眼地回答。   “我在洗煤廠,脫煤坯的小李。”李肖接著說。   “哦~~哦,想起來了。白會計兒子,是吧?”黃大奎恍然大悟狀。   “對對對,是我。”李肖卑微地笑。   黃大奎立馬擺出自己拿手的大馬金刀之狀:   “那個,你川哥我們,煤炭銷售處長聚會……”   看在眾處長眼中,這就是用“大屁股壓人”,隻要你乾的事兒,跟煤炭有關係,這幾個大哥就是你的上帝。   周長山覺得,黃大奎這句話雖然有點兒太露骨,但這場合,對一個小孩子來說,也算點明白了。   不等黃大奎說完,李肖打斷他的話:“哥,我明白。不差事兒。”   說完,李肖走回黃二旺身邊。   “你哥倆嘮得挺好唄,沒我事兒了,是吧?”黃二旺很不高興。   “不是,二哥。”李肖滿臉堆笑,給黃二旺遞上一顆煙,“二哥唉,多大個事兒,都是麵兒上人,酒錢我替黃哥和川哥賠了。”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