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3代祖傳陳年老酒(1 / 1)

周長山抓住黃大奎的胳膊,又對另外幾個處長擺擺手,示意他們坐下。   此刻,他已經冷靜下來。   一幫處長跟幾個小地痞打架的戲份,絕對不能上演。   就在這時,徐川帶著前臺值班經理劉玉鳳回來了。   劉玉鳳一臉歉意的微笑道:“周處長,實在不好意思,茅子真沒有了。”   黃二旺背對著劉玉鳳,心裡一下落了地:“這小妞兒,夠意思。李肖安排的真到位。”   周長山心中跑過一串“草泥馬”,臉上卻保持著大度謙和:“好,謝謝你,沒事了。”   劉玉鳳走了,屋裡的氣氛也稍稍緩和了一點。   周長山臉上依舊帶著微笑。   他告誡自己必須掌控屋裡的氣氛,這樣才能控製事態發展。   隻要對方張嘴談判,就都能搞定。   黃大奎這時,也似乎冷靜了一些。   他把半截酒瓶放在桌上:“酒沒有,給你錢吧。”   “少來。”黃二旺架起二郎腿,把帶血的手指放在嘴裡唆了一口,又“呸”地吐出一大口血沫:   “我不要錢,要錢你說我訛你。”   “你也看到了,沒有酒啊。那咋整?”徐川在旁邊接話。   黃二旺轉頭看看徐川:“誰的褲門沒拉嚴?鉆出你這麼個屌貨?”   徐川也是個車軸漢子暴脾氣,聽完就要站起。   周長山在桌下趕緊拍了幾下徐川大腿。   徐川壓下火氣,黃二旺卻不依不饒。   “這兒沒有,去商店買呀。”   這大黑天的,哪兒買呀?   這時不像二十一世紀,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店鋪,夜經濟還未成熟。   晚上買盒煙都費勁,更別提高檔的茅子酒。   黃二旺抖著腿,露出奸詐的微笑:   “不過~~,”他拉著長聲:“可別拿十八塊五毛錢的破玩意兒糊弄哥們兒。”   “哥們兒這酒,是三代祖傳的陳年老茅子酒。買去吧。”   他拎起菜盤子裡的殘酒瓶,展示了一圈。   殘酒瓶還滴著菜湯。   這一通表演,訛人的嘴臉昭然若揭。   不過在這一眾處長們的眼裡,一塊石頭落地了。   這是訛錢,不是打架。   那就好辦,不過是花個三頭五百的事兒。   他們都暗自在了心裡合計著,怎麼才能搶在別人前麵把錢給了,彰顯自己對周長山的“孝敬”。   黃大奎假模式樣地深吸一口氣:“哥們兒,不兜彎子,你直說吧。”   “一千五。茅子酒一千,手指五百。”   黃二汪聽到“不兜彎子”四個字,立刻報價。   黃大奎噗嗤一聲笑了:“哥們兒,你信不信我也是有兄弟的人。”   “老逼登,你說啥?”身後的一個“小生荒子”舉起磚頭就要扔。   黃二旺伸手攔住,一臉痞笑:“看看,我兄弟脾氣也不太好。”   他把已經不怎麼出血的手指使勁兒擠了擠,在桌布上擦拭。   一邊擦一邊自顧自地感嘆:“我這人,豎著進橫著出的事兒,也沒少乾。缺德呀。”   黃大奎又笑了:“哥們兒啊,說這些有啥用,大家都不是嚇大的,也不是一口吃出來的胖子。”   黃二旺不吱聲,認真研究著自己手指頭。   心中暗罵:他媽的關鍵時刻咋不出血了?擠都擠不出來,這小傷口,真不爭氣。   屋子裡一陣沉默,吸煙的聲音都聽的清清楚楚。   “要不……”黃二旺說話了,“要不,我問問我爺爺?”   “你啥意思?”黃大奎一愣。   原劇本裡沒這套戲份啊,黃二旺想乾嘛?   黃二旺不乾啥,他的臺詞用完了,李肖還沒出現。   他是在拖延時間。   “啥意思?我去墳地找我爺來跟你聊。”   黃二旺新臺詞順嘴而出,純純本色出演。   “我艸……”   黃大奎啞口無言,不知道拿啥詞應對,應變能力明顯不及黃二旺。   “不必。”   正在黃大奎不知說啥的時候,周長山開口了,很有點兒定盤星的意思。   “行,一千五。不過誰也沒帶這麼多錢,明天給你吧。”   花錢免災嗎?   不是,周長山可不是這樣的人。   他隻是想終止現在這種局麵。   至於明天?   恐怕用不到天亮,這小子就爬不起來了。   或者,局子裡睡覺算他幸運。   以為周長山是泥捏的嗎?誰都敢來扣一塊兒金子,哪兒能到今天這麼大做派。   周長山死死盯著黃二旺,和善的微笑仿佛是一點鶴頂紅。   黃二旺也不看他,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然後,戛然而止。   “我叫黃二旺。”   說完,他緊閉雙唇,目光探詢地掃視一圈。   黃大奎聽他說出名字,心裡咯噔一下。   這小子瘋啦?咋還把自己名字說了出來?   之前劇本上沒這麼安排呀。   這黃二旺有點兒入戲太深了。   除了黃大奎,在座的好幾個處長也都心裡“咯噔”一下。   這黃二旺的無賴名聲,還真是臭名遠揚,聽過的人不少。   徐川也聽過這小子的事跡,今天才看到真人。   還沒等他說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另一個處長就屁顛屁顛地跑到周長山旁邊,趴在他耳朵旁小聲嘀咕起來。   整個過程,周長山淡定如初。   聽完,他看到徐川也在向他點頭,也點了點頭。   他再次看向黃二旺慢慢地說:“哦,黃二旺,也是個有麵兒的哥們兒。”   黃二旺伸手一擋,接茬道:“別,沒麵兒。我腦子笨,記不住隔夜仇,拿不到錢出門容易踩狗屎上摔死。”   黃二旺一副慢條斯理的樣子,好像說“老子今晚就跟你靠了。”一副從入自若的德性。   黃大奎反倒有點兒繃不住了,他很怕場麵失控。   倒不是怕周長山,而是怕徐川。   徐川,掘進隊隊長出身。   在井下,“四塊石頭夾塊肉”,誰怕死?誰他媽慣著誰?   礦工們的習慣,“電炮開道,說打就落”。   別看年齡大,本就是個暴脾氣的徐川,如果不是周長山壓著,可能早都動手了。   黃大奎越想越急心中暗罵:李肖你個小崽子,咋還不來?萬一徐川上來脾氣可咋整……   急也無奈,他隻好往回拉話:“二旺是吧,也不知道咱倆誰大?咱們都冷靜說話。”   “誰他媽的不冷靜?!”   黃二旺還沒說話,他身後的一個小生荒子,突然瞪起了眼睛。   黃大奎這個氣呀,使勁兒剜了那小子一眼,暗自罵了一百遍“小傻逼”。   果不出所料,徐川拍桌而起:“就說你不冷靜!咋地?!”   劍拔弩張!   “砰!”   包房門猛然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