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1 / 1)

浮休之間 作家wESHm3 2433 字 2024-03-17

已經很遠了吧,南麵的山已經看不見了,北麵的村莊也黑乎乎的不見了,西麵也是啥都沒有,前麵沒有路了。   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打死你,看你跑”   身體立即向前,顧不得是什麼發出的了。還好,這片鬆樹林能藏人,對,這裡去。   此時感覺不到外物,隻一個念頭,快跑。   忽然身體失控了,下意識的抱著頭。身體重重的倒在地下,胳膊拄了一下,沒摔著臉。爬起來,又向前跑去。聲音還在呢。   哎,聲音好像小了,側耳一聽,真的沒了。好吧,遠離了,安全了,一股疲憊自腿而起,一屁股坐下,休息一會吧。   離開家好遠了,大半夜的,周邊全是鬆樹,安全的很。心中湧起一股淡淡的情緒,想念家裡的小狗,那是我的伴,真真切切的夥伴。想念河邊的8隻鴨子,能下好多蛋呢,它們餓了吧,誰去照顧它們呢?   從離開家的那一刻,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興奮。平淡的生活希望掀起波瀾,是眾人矚目的焦點。那時刻,村長也沒我更受人關注。逃離讓我充滿了動力,然而,當家鄉的景色逐漸消失不見時,一種失落感也隨之湧現。那麼熟悉的村莊,那麼青翠的山巒,都成為了記憶中的一部分。   六十多年了,活動半徑不過一百公裡,方圓20公裡是熟悉的,基本沒出過圈。沒見過世麵,電視上的看過,沒身臨其境,不過無所謂了,看看就是了。   在這個似乎又非常陌生的地方,我開始重新俯視自己的過往。好像也沒什麼也不起的。跑,又能跑到哪裡去呢?離開家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好像結束了什麼,其實更像是一個新的開始。疲憊已經消褪,渾身充滿了力量。雖然人過去六旬,體質同四十多歲的也差不多。牙齒也壞了一顆。多年來勞動從沒覺得累,這些年雖然沒什麼活乾,身體是誠實的。比不小夥子,比坐辦公室的身體強多了。   我想起了我的父親,他走了好多年了,還是有點怕他。經常打我,經常威脅打我。記不清什麼時候,什麼事了,他拿根大棍追著我打。我拚命的躲,家裡人拉都拉不住。要是棒子落身上就麻煩了。到底沒打著,罰我跪地上,不準吃飯。現在想來神經一跳。   我想起的我的母親,非常疼我,溺愛那種。也受父親的氣,經常挨打。   算了,到哪裡去呢?   還是回去吧,聲音沒了,家裡最安全在。   隻在遠離家鄉的時刻,才想家,那麼的想。   我決定不讓離開的情緒束縛住。要積極麵對未知,未知的恐懼,未知的未來。勇敢地追尋夢想。   我是勇敢的呀。   四十多年前,一點不比他們差,同村民閑聊,做事情樣樣不落下。會捉魚,他們好多人不會。房子後的那條河過去無緣現在深,也寬。有退水的時候,帶著推網和罩欄去捕魚。那時很窮,窮的吃不飯,有條魚吃,也是改善生活了,也是沒辦法的事。魚沒油,沒鹽,不好吃,不過比野菜好太多。   捉的魚放在缸裡養,缸是土陶,水是井水。   家,是眷戀的,雖然遙遠,但永遠是避風港。那牽絆的思念,聯係著我。牽引我回到我的窩。   那份來自家鄉的溫暖和安寧也讓我不再恐懼,親人和朋友都在那裡。故鄉的山巒與村莊看我長大,它們呼喚我回來。   回去吧。   隨便走走吧,那裡是身後。   也不大冷,踉蹌地走。忽然感覺有點疼,提起褲腿,一摸有點濕,原來蹭破皮了,回家再處理一下吧。   黑夜是個好東西,隻有一個人的存在。惟我獨尊的感覺。   非常自由,無拘無束,信馬由韁。不再看旁人的冷眼,不必在乎旁人的閑話。也沒有啊,真是清靜。   亞裡士多德曾言:如果我的腳沒踩著這塊石頭,那它是不存在的。哲學大師的語錄不能理解啊,甚至荒謬絕倫。   什麼是有,什麼是沒有?你認為有就是有,認為沒有就是沒有?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眼見就是有,感知也是有。不眼見就沒有麼?   不過生活的山水就那麼大,那麼遠。我東麵到過檀山,那裡有親戚。西麵去過垞城,北麵到過山東與江蘇交界的不遠處,南到過宿遷。徐州那麼小,也沒走完。覺得徐州應當是很大的,鳳凰山也是大的很,隻是割草打柴走過,沒有完全走一遍。再遠的地方同我有什麼關係呢?   沒啥關係的。   回家要緊。   邁開腿,管住嘴。好像我不用管嘴,家裡還有什麼好吃的麼?已經沒了!還好口袋裡有錢的。且回去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