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上海青年進疆 (5)小米,也是戰略物資(1 / 1)

傾魂之春染 何青1311 3555 字 2024-03-17

(五)小米,也是戰略物資   青年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聲:“不知道!”   “嗯,非常好,同誌們很誠實,同誌們不知道!我呢,說老實話——”他故意頓了頓,笑道,“俺,也不知道!”   哈哈哈,青年們都笑了。   “好,我再問第二個問題:軍隊,是一個國家或者一個民族的什麼?”   “保衛人!”   “保護者!”   “軍隊是保護國家民族的!”   “軍隊是保衛國家的長城!”   “軍隊是國家的銅墻鐵壁!”   “人民也是國家的銅墻鐵壁!”   青年們情緒高漲,人人爭先搶答。   “非常好,大家回答得非常好!同誌們,如果想聽聽我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就先靜一靜。”   屈也魯話音一落,車廂裡頓時安靜了。   “我認為,軍隊是一個國家民族的鎧甲,中國人民解放軍就是保衛新中國、保衛中國人民、捍衛中華民族尊嚴的最強大最堅實的鎧甲!而咱們XJ生產建設兵團,戰時,就是和中國人民解放軍並肩作戰的戰友;和平時,就是全國農業的排頭兵——”   車廂裡,響起熱烈掌聲。   “同誌們,可不要小看咱們搞農業的!大家認為打仗時,哪些是戰略物資?”   “飛機大炮!”   “槍、手榴彈!”   “炸彈、火藥!”   “地雷、小米加步槍中的步槍!”   “哈哈,同誌們答得不錯!特別是那個同誌還提到了小米加步槍中的步槍,隻不過啊,步槍是戰略物資,其實,小米和步槍一樣,也是戰略物資!”屈也魯哈哈笑道。   大家眼裡滿是疑惑,“小米,也是——戰略物資?”   “小米,當然是戰略物資!否則,紅軍、八路軍新四軍、解放軍,怎麼一步步打倒打垮蔣介石的八百萬國民黨軍隊?沒有小米,沒有飯吃,人都餓死了,再多的槍炮,有鳥用啊!”   大家頻頻點頭,恍然大悟。   “所以啊,咱們兵團和平時種地,生產的糧食,大米白麵包穀麵,生產的棉花,哈馬斯是最重要的戰略物資!特別是同誌們將要去的塔裡木南岸,那裡種的長絨棉,是棉花中的狀元啊,比陸地棉各方麵都強多了,就是產量少。而且,截止目前,全國隻有咱們XJ的少數地方能生產長絨棉!現在,大家知道咱們兵團存在的意義了?知道這意義大不大了?如果,吃不飽穿不暖,咱們解放軍怎麼打仗?怎麼保衛國家、保衛人民?!”   車廂裡,響起長時間熱烈掌聲。   “屈股長,你咋懂這麼多呀?”有人忍不住叫道。   “屈股長,你是什麼學歷?”   “屈股長,你的學歷很高吧?”   “屈股長,你是大學生吧?”   “俺在喀什師專的農學專業學歷,是秘密,不能告訴你們,那是必須的!”屈也魯一本正經。   車廂裡,又是一片笑聲。   “屈股長,七拐八拐,你還沒說,你自己是咋進疆的呢!”   “是啊,阿拉對你的經歷特別感興趣!”   “屈股長快快講啊,那是必須的!”   “哈哈,俺五一年進疆時,並不是參軍去的,而是,俺娘接到俺爹的信,帶著俺去投奔俺爹!俺爹一走八年沒音訊啊!俺娘立馬帶著俺奶奶,俺爺爺前年已經去世了,帶著俺兄弟姐妹五個,一路坐馬車、牛車,坐轎子車,坐汽車,那時,去XJ,還沒有火車呢!一路上,走走停停,整整走了四十三天,才摸到俺爹駐防的阿克蘇附近的沙窩子農場!唉,那時進疆,哪有這麼寬敞明亮舒服的火車,可坐!一路上,風啊、沙子啊,可沒少和俺的鼻子嘴巴耳朵親熱,哈哈!”屈也魯朗聲大笑。   “屈股長,你當年可比我們苦多了!”   “哈哈,想想屈股長當年進疆的情景,阿拉現在不要太幸運了!”   “方股長,這麼說,你也是和屈股長一樣,當年進疆,也是去投奔你爸爸的?”有人忍不住喊了一嗓子。   “不,我1949年進疆,是因為我和媽媽在家鄉活不下去了!”方春曉的神情凝重起來。   她的聲音低沉有力:我家在河北井陘礦區,離石家莊60多公裡,是山西河北兩省的交界地,曾經是產量僅次於撫順、開灤煤礦的中國三大煤礦之一。我爺爺、我爸爸都在煤礦裡靠賣命挖煤換口飯吃。一次瓦斯爆炸的礦難中,我爺爺當場在礦洞裡沒了氣,我爸爸——   方春曉的眼睛濕潤了,停了一下,聲音含悲:“我爸的左腿被炸斷,兩隻眼珠子被炸飛,右手被蹦起的煤塊削掉三根手指!我爸被工友們救回家時,我媽看了一眼,就昏過去了!我爸,我爸簡直就是一個渾身烏黑淌著烏血的血人啊!”方春曉垂下眼簾,說不下去了。   車廂裡,沉寂了。   片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方春曉沉痛的聲音才再次響起,我爸在炕上的稻草堆裡躺了五天後,也走了。我媽天天以淚洗麵。後來,我媽說,要不是有我,我又太小,不到三歲,她早就跳滹沱河去了!她和我奶奶,還有一個才13歲的小叔叔,一起靠給煤礦的單身工人們做飯、縫縫補補,賺口稀菜湯喝。誰知,不久,也就是1937年10月11日,日本鬼子占領了礦區,奶奶為了救媽媽和我,死在日本鬼子的刺刀下,小——,方春曉哽咽了。   好些女青年的眼睛,紅了。   方春曉抹了把眼睛,說,我小叔叔,被刺刀逼著下了煤礦!我和媽媽命大。媽媽臉上抹了黑黑的鍋煙子,背著我,趁著天黑,深一腳淺一腳,沒命地往正定縣十裡鋪村我姥姥家跑。結果,還在半路上,就聽從正定城裡跑出來的逃難的人說,正定早在三天前就被日本鬼子占領了,現在回正定就是送死!   沒辦法,媽媽背著我,隻好跟著三三兩兩逃難的人,順著正太鐵路往山西那邊跑。我們白天不敢露麵,藏在莊稼地,或者樹林、灌木叢裡,晚上才敢出來,跑跑停停。沿途,不是偷人家幾根包穀棒子,就是偷挖人家幾個紅薯山藥蛋,媽媽嚼碎了喂我。   幾天後,媽媽跟一個五六個人的戲班子,跑到了山西遼縣。那個戲班子能收留我媽,是因為我媽出嫁前就能唱會跳。戲班子走街串巷,在村子,在有錢人家的紅白喜事上,靠表演拉花,討點錢——   “拿花?那話?”   “拿話?那畫?那是哪兩個字?什麼意思呀?”   不斷有人,紛紛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