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小區門口,秦朵要去取快遞,和周初言在小區門口分手,等到了快遞驛站,看到了開花店的何紫藍正在門口吸煙,她當作沒看到,因為她本身不認識她,但何紫藍卻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眼睛裡裝著輕蔑和嘲笑,讓她很不舒服,她也回敬與同樣的目光。 何紫藍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到這種田地了,還看不起誰。” 秦朵站住,回頭忿忿的說:“我什麼田地?不管到哪種田地,我也是自食其力。” 何紫藍慢悠悠的走過來,從頭到腳打量了她一眼說:“你諷刺誰呢?” 秦朵冷哼一聲:“你一定要讓我把話說明白嗎?”何紫藍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盯著她,秦朵也不客氣了,說道:“不就是小三嗎?敢做還怕別人說?”她忽然覺得自己像個潑婦,自從一個月前發現做綜藝導演的丈夫出軌女主持的後,她還維持著表麵的鎮定,一直沒撕破臉,而如今卻對著一個陌生的女人宣泄起憤怒。 何紫藍雙手環抱與胸前,嘴角上揚,輕輕的笑著,這讓秦朵覺得更氣憤,脫口說道:“還覺得很光榮是嗎?” 何紫藍走近她,笑著說:“我沒偷沒搶,做的也是正經生意,但有些人就是愛我,願意把口袋的錢給我花,你不用把怨氣發泄在我身上,仔細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德性。” 秦朵看著何紫藍美艷的臉,不知她怎敢主動挑釁,她這種女人價值觀裡應該沒有“道德”和“羞恥”二字,她依然嫌棄的看著她,冷漠的說:“你因為我一個眼神,覺得我看不起你,說明你自己先看不起自己,如果沒做虧心事,還在意我怎麼看你?”說完秦朵含笑轉身離開。何紫藍則放下環抱的胳膊咬著牙沖她喊道:“一個被男人拋棄的女人,有什麼資格看不起別人。” 秦朵定住,再次回頭,插著腰向她走回去,狠厲的說:“你知道什麼啊,男人是我自己不要的,不像你這種人,離了男人沒辦法過日子。” 何紫藍無法鎮定了,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瞪了她一眼,轉身回自己店裡了,秦朵則咬牙切齒的冷笑,嘴裡嘟囔道:“和我吵,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說著去取了快遞,但在回去的路上,心裡無限淒涼,在上海,她也是住在高檔小區,家裡有保姆,雖然沒有工作,也過著體麵被尊敬的生活,而如今,任由街上一個女人都敢跳出來奚落她,關鍵是何紫藍怎麼會看出她婚姻的不幸?難道自己的落魄之色這麼明顯嗎? 回到家,看著這間四十平朝西一居室,心情又處在一種低落和壓抑中,突然很想兒子,她捧著書桌筆記本電腦旁兒子的照片,總覺得不配當個母親。 電話響了,是她遠在上海的閨蜜,她調整了一下狀態接起。 “朵,回上海吧,有我一口飯吃還能餓著你?工作的事咱們慢慢找,何必跑那麼遠。” 秦朵扶著額,說道:“隻有離那個地方越遠,才能找到我自己。” 閨蜜說:“在上海你還能經常看到你兒子,BJ多遠,再說,你人脈圈子都在上海啊。” “我有什麼人脈……”秦朵長籲一口氣,“畢業後我就嫁給白帆,婚後認識的人也大多通過他認識,你知道嗎,我就是想重新開始,不靠任何人闖出自己一片天。” “哪有那麼簡單,你都三十多了,能拚的過那幫二十出頭的小孩嗎?”閨蜜林林說道。 秦朵咬了咬嘴唇,突然想起了什麼,問:“你是做媒體的,問你個事兒,你知道周初言嗎?” “你是說那個性侵女大學生的無良醫生嗎?” 秦朵吞了吞口水說:“沒錯,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是被汙蔑,那個女孩其實是在她父母的惡言刺激下跳樓的,因為不能接受自己逼死了女孩,所以才汙蔑那個醫生。” 林林頓了頓說:“你怎麼突然關注起這事了?” “我就問問。” 林林輕嘆一聲說:“你雖然學導演的,但對新聞沒概念,實話跟你說吧,我們公司的營銷號都寫過這個周初言,並且隨著網上的熱度還在寫,他們醫院的聲明我也看了,但姐們兒,死無對證啊,女孩跳樓一死,她父母就成為被同情的弱勢群體,而媒體則利用網友的同情煽風點火,一個是百萬粉絲的網紅博主,一個是失去女兒的農民工,網友會站誰?再說女孩父母怎麼會平白無故的汙蔑他?女孩跳樓也很可疑,醫院的聲明完全可能是因為聲譽包庇自己的醫生。” “不是這樣的。”秦朵忍不住說。閨蜜則笑了起來:“朵,網上的東西看看就行了,別和它較真。” 秦朵突然站起來,語氣有些憤慨的說:“那一個醫生的前途和清白就不重要了嗎?” 閨蜜說:“你怎麼就知道醫生就是清白的,證據呢?現在就是死無對證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若這醫生真的是清白的,也隻能算他倒黴。” 秦朵突然感到一種無力感,還沒開始拍周初言,就已經覺得心力交瘁,但還是問道:“如果有反轉呢?我的意思是,女孩父母站出來承認是他們汙蔑了醫生。” “你沒事吧?好端端的怎麼關心起了這事兒?不可能有反轉的,人怎麼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秦朵突然覺得剛才在奶茶店有些沖動,鼓勵周初言去找跳樓女孩的父母,就像以卵擊石,她還想著蹭他百萬粉絲博主的身份而讓自己紀錄片火起來,看來她隻是腦袋一熱,她太想成功了。 閨蜜說道:“你現在一個大齡,又沒工作經驗,找工作應該會很困難,這樣,我把你的簡歷推薦給一些朋友,有合適的班先上著,人脈圈子都要慢慢混,別上來就想乾導演,你要先進入這個圈子。” 這話和周初言對她說的如出一轍,看來是她太心急了,但除了做導演,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拍周初言為自己證得清白之路,她不想放棄,於是又問閨蜜:“以你媒體角度來看,如何才能讓事情有反轉,讓這個醫生恢復名譽。” 閨蜜想了想說:“有兩條路,一是女孩父母出來承認錯誤說明她們是汙蔑,二是要找到女孩跳樓的原因,如果按照你剛才說的女孩是在父母的惡言刺激下跳樓,那這對父母怎麼可能承認?這不是把他們良心挖出來暴曬?他們日後怎麼過日子?” 秦朵掛了電話陷入茫然,但想到這幾天麵試都在不斷的被拒絕,她不能放棄,哪怕一路荊棘,也要殺出一條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