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煥宇此言甫落，老潘心有靈犀，略略靜默之後，率先開口。“盧工的提議我看值得咱們探討，作為一種備選思路嘛！大家跟我一起分析，看我說得對與不對！現在可以確定的是：一，平均劃分可以均衡資源，有利於把控工期和質量；二，平均劃分可以抵禦履約風險，萬一某段不給力，可以靈活調整；三，相比傳統水平切割的方式，平均劃分對後期管理有利，因為界麵劃分很清晰。但是，平均劃分的缺陷也是明顯的，初期現金流量較為集中，壓力較大。”說完，老潘故意清了清嗓子，“我是拋磚引玉，細的內容大家集思廣益，爭取今天能把方向定下來！還是分兩組吧，一組問，一組回答，大家暢所欲言啊！” 　　一時還沒有人想好，會場陷入短暫的沉默。盧煥宇進而補充到：“沒關係啊，大家都打開思路，其實這也是我臨時冒出的想法，還談不上成熟，也沒有帶大家節奏的意思，大家多思考、多交流！ 　　一位沈姓經濟專家拋出第一個問題，如果平均劃分，某標段設計調整較大，容易造成該標段成本超額，勢必帶來審計風險，怎麼解決？立刻有人解答：所以需要每標段要詳細計算，變數大的標段可以提高概算嘛。緊接著一位劉姓建造專家提出，如果平均劃分，是不是意味著技術參數被人為分割，對實力強勁的潛在投標人不公平。有人回答說：那就設立獎勵條款，提倡創優爭先，讓追求卓越者都有發揮空間。如此一來，你一言我一語，圍繞新議題的探討就此鋪開。 　　最後的結論是，隻要考慮詳細，計算充分，按平均原則劃分標段是可行的。當下，盧煥宇與老潘經過簡短溝通，對議題結論進行總結，這次老潘先說：“平均劃分標段的原則可以細化實施，再出一版方案。但幾個必要的前提條件必須說清：一是平均不是簡單的算數平均，而是綜合了技術指標、工程量、綜合風險的加權平均；二是每意向標段具體指標要經過嚴格計算，我看咱們分一下組，現在開始著手人員分工。三是今天的會議結論整理成文，交盧工向公司匯報，審批通過後，各組立即投入詳細測算工作。”老潘說完停頓了一下，轉向盧煥宇，“下麵請盧工為大家做補充”，盧煥宇擺擺手，“潘總的意見很準確，也很全麵，我全部同意，照此執行吧”。 　　因為有了階段成果，午餐進行得較為輕鬆，有的人還喝了點酒。盧煥宇因為不勝酒力，就謝絕了喝酒。餐後，老潘陪盧煥宇到海邊走一走，嶺南的冬天果然溫暖如春，仍是一派綠草如茵、鳥語花香的景象。沿幽靜的濱海景觀帶漫步，老潘由衷地暢想，“咱們的工作很有意義啊，不遠的將來，這裡將飛架起一座壯觀的跨海大橋，到那時，橋梁史上必將寫下我們這一頁！”盧煥宇也平添了感慨，“是啊，使命重大，重任在肩！”盧煥宇轉而向老潘說，“潘總，如果順利獲批，後續的具體測算和編製詳細建議書，我就不陪你們了，公司還有事！”老潘不斷點頭，“也好，盧工隻管盯住審批，有進展第一時間通知我，落實的事，我親自來抓，放心吧！你準備何時回返？”“下午就動身！”盧煥宇望著遠方，悠悠說道。 　　坐在候機樓，盧煥宇電話突然響起，一看是李顯華，立刻接通，老朋友就沒必要客套了，顯華直接問“晚上有時間嗎？”“人在南寧，晚上到BJ”“幾點”“七點落地”，“好，派人接你，一塊吃飯”“行！”“那就定了！” 　　當晚七點，C8950次航班穩穩降落在首都國際機場，當盧煥宇從貴賓通道出來時，李顯華的秘書小高已在接機口等候，接過行李上車，直奔目的地。 　　華僑飯店是東部地區首屈一指的餐廳，以菜品的高精尖為特色，據說匯聚了世界各國的經典美食，並且菜單永遠都在更新，隻要是各國最前衛、最流行、最新鮮的美食，這裡應有盡有！七點四十分，小陳帶領盧煥宇抵達華僑飯店三層的臺灣廳，這是一間按閩南風情打造的私密小廳。北側主背景墻是阿裡山和日月潭的高清實景照片，在特製燈光的映襯下，雲蒸霞蔚如在眼前，美不勝收。 　　小廳是六人座，其中兩張餐椅被撤下，席位隻剩四個。此刻已然在座的，李顯華居主位自是必然，左手邊空一座位，另兩座赫然端坐是兩位女士，葉瀟瀟和姚美惠！見盧煥宇出現，李顯華離座起身，高聲言道：“煥宇兄遠差歸來，鞍馬勞頓，今晚略備薄酒，我與大家共同為你接風！”盧煥宇從未見過這陣仗，頗為吃驚，又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情急之中擠出一句：有勞！一句話，把眾人都逗笑了。這歪打正著，正應了這景兒，如同盧煥宇果真是一員凱旋的大將！ 　　李顯華伸手指向身邊左側，“來來來，這才是你的位置！”盧煥宇訕笑著走到李顯華身邊就座。見客人已齊，李顯華朝服務員招手，“可以起菜了！”，“好的先生”服務員點頭退出。顯華沖盧煥宇關切問道：“這次南寧之行順利嗎？”，找書苑 www.ｚhaoshuｙuan.ｃom 盧煥宇疲色未減，“還可以吧，把招標之前的準備工作組織了一下，條件特別復雜，很多事情需要現場看、現場定！”，“得了，今天不談工作啊，我看你啊，早晚得把家搬工地去！”，盧煥宇咂摸其中的滋味，顯華此語絕非空穴來風，應該必有所指，看葉瀟瀟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對今晚的主題漸漸明白了八九分，莫不就是一場鴻門之約嗎？對李顯華，盧煥宇還是信任和尊重的，相識多年，李顯華老成持重，向來不做腦袋發熱的事。今晚表麵是批鬥自己，實際上也是為自己家庭和睦，事業順利！盧煥宇想到這裡，對李顯華又多了幾分敬重！盧煥宇尷尬一笑“不至於，不至於，開始這段忙一些”。顯華似乎看透了盧煥宇心中所想，“是嗎，希望如你所言！”，不需盧煥宇接話，顯華轉對葉瀟瀟開口，“小葉呢，最近怎麼樣？”葉瀟瀟回答得倒是有點雲淡風輕，“我還基本是老樣子，見見客戶，聊聊合同什麼的。”，顯華一笑，“越是成規模的企業，規矩越多，你和煥宇不是跨國公司就是典型國企，層級很細，流程很繁瑣，工作忙點是正常的。以後，我們公司的正規化、流程化還得仰仗你們兩位啊！”，同時向姚美惠提醒到“小姚，這兩位都是寶貝，平時要多向他們請教！”姚美惠重重點頭，“好的！”，盧煥宇趕緊推辭道：“請教談不上，我們都是墨守成規，隻要你不嫌棄，可以隨時問我”，葉瀟瀟也同時附和“是啊是啊’”。李顯華糾正道：“哎？你們的經歷本身就是財富！多教教我們，別吝嗇啊！”眾人相視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