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欣夫妻倆各自在忙碌著。工廠事情繁多,大軍不出意外的擔任廠長一職,整天和童大舅跑政府、工商、稅務,還要安排好廠房內部的改造工程。許欣則在她大舅指點了一兩天後,單獨進行設計了,被童大舅誇上了天,聰敏、能乾,是他教過的人當中最省心的,能力最強的。 整整五天,她沒有離開設計室一步。彤彤就躺在她腳邊的搖籃裡,哭了她就伸腳踩搖籃,搖兩下;餓了喂奶,低著頭,還是在想毛衣的款式,如何展示在設計圖紙上。就連上衛生間,她都是拿著筆和草稿紙。十張圖紙,六天完成。也就是說,一天兩份圖紙,第二天成品就已經穿在模特身上了。拚不拚?拚!幸好許欣從事這行有幾年了,設計這塊,雖然是新領域,但許欣做織工手五年,縫盤工三年,對整件毛衣編織流程,了如指掌。在別人手下打工,老板處處防備你。整整八年的沒日沒夜,就是為今天的做主人,當老板。 當最後一件樣衣穿在模特身上,許欣用手撫摸著,像自己剛剛出生的嬰兒般撫摸,身後掌聲響起。許欣轉身,大舅,老公和工人們都微笑著熱烈鼓掌。許欣已經熱淚盈眶,走到舅舅麵前,九十度鞠躬,又擁抱著丈夫。小小的設計室在華燈初上的傍晚,熱鬧非凡。 工人們在每件樣衣前駐足,“真好看。” “許副廠長真辛苦,短短幾天,十件樣衣從設計到編織、縫合、整燙,唉,牛!” “……”誇贊聲不絕入耳。 “啪,啪,啪!各位工友,為了慶賀許副廠長設計的樣衣新鮮出爐,剛剛我讓廚房又加了兩個菜,咱們喝酒,吃飯,慶祝慶祝,好不……?”童大舅話音未落,一片叫好聲就淹沒了他的聲音,大舅的手還是鼓掌狀態,“安靜,我話還沒說完,喝飲料不是酒,明天是工廠開張大吉日,喝酒誤事!”兩個男工人聽到,一下就卸了氣。 吃完晚飯,許欣夫妻邀大舅來辦公室。許欣舉起茶杯,說,“大舅,謝謝您給我這次機會,這更是您給我的恩典。” “丫頭,嚴重了。”童大舅拉著許欣坐在他身邊,“你不知道,看到你設計出來的毛衣,我有多高興。這是我在這行幾十年裡,最開心的一次,比我自己出師那天都開心啊。我更要感謝你,老了老了,眼看要進土了,卻活出了樣兒了!”童大舅老淚縱橫,抬起右手,擦了擦眼睛。 辦公室內三人都沉默了。 許欣吸了吸鼻子,打破沉默說,“大舅,明天開張你們都安排妥當了,楊老板那批訂單已經四臺機器在織,我想加一臺,把這臺機器作為靈活調用。我們先提前完成任務,後麵的訂製,我也想把它們分成兩個等級,一個高訂,一個普訂。大軍不是從漢市進了晴綸線和百分之百羊毛線嗎。我想一臺高訂,兩臺普訂,您看如何?” “嗯,不錯,你想的周到。如果訂製生意好的話,再加一臺機器進高訂。好,你看著辦吧,我給你們打打雜,監督產品質量,看管好工人,喲,我還是有很多事做的嗎!哈哈哈……”童大舅紅光滿麵,神采奕奕,“好,好,許欣,哈哈哈……” 辦公室內隔開了一小間,和設計室打通,開了散門,作為許欣夫妻倆的臥室。設計室用玻璃同樣也隔開了一間樣品展示實,把外墻都用玻璃替代了。都是百平的房間,隔開了也不會感覺到小,看上去倒顯得布局緊湊,沒有閑置的空間。 夫妻倆回到臥室,一室的慵懶氣息撲麵而來。劉大軍從衣櫥裡翻出一瓶紅酒,拿了兩隻玻璃杯,“夫人,條件有限,但情趣不能少哦。” “你什麼時候買的?”激動過後的許欣,依然是臉頰紅撲撲的,嬌艷嫵媚,她撲倒在丈夫懷裡,摟著他的脖子,拿過他手中的紅酒杯,挽住他的手臂,交杯,飲下,一氣嗬成,搞得大軍一愣一愣的,他還沒喝,許欣香糯的唇已經封住了他的唇。 此時的許欣,嫵媚,迷人,就像是一團紅紅的火焰,周身燃燒到旺盛極致的火焰,能融化一切煩惱、傷心難過的火焰。劉德軍還沒準備好,就同火焰一起燃燒起來,他的每個細胞因子都在往火海裡沖。 吻著,吻著,兩人都甩掉了各自身上的外衣。一個是隻剩褲衩,一個是粉紅色的內內隱藏著他無比渴望的甘泉,他扯下那粉紅色的,如同一片粉紅色的朝霞,噴薄而出的是清烈的甘泉,讓他迷醉,讓他沉淪。 當炙熱的軀體融合一體時,一陣又一陣溫柔的韻律,一次又一次高潮迭起。大汗淋漓的兩個人,嬌喘,呢喃,快樂到達了巔峰。 人類,哪怕是最原始的群居動物,都是在一次次搏擊中,享受著難以言說的快感和身心的愉悅。 許欣滿是汗水和淚水的臉,凝望著老公,手指在他臉上遊移。劉德軍還在喘息著,意猶未盡的望著妻子,用舌尖舔乾了她臉上的淚水,“怎麼啦?弄疼你啦?” “沒有,大軍,我好愛你,好幸福。” “寶貝兒,我也好愛你,好幸福,還有那種性福。嘿,嘿……我倆配合默契,我有一種琴瑟和鳴的感覺,哈哈哈……” “噓,小聲點,吵醒彤彤了。” “我抱你去洗洗吧,身上黏黏糊糊的。”大軍說著抱起老婆就往浴室裡去,兩人裸體站在鏡子前,鏡內的兩人脈脈含情,星星點點的火苗又有復燃的可能。 當時改建浴室時,劉德軍不顧許欣的反對,擴大了浴室的空間,浴缸,洗手臺,一麵大鏡子,恐怕他當時就有了在浴室裡鏖戰的心思。 前後左右,趴著臥著。又轉戰到浴缸裡,水波蕩漾,潮起潮落,乾勁十足的兩個人,盡情享受著人類最原始的沖動。 一陣雲雨後,許欣徹底動彈不了了。劉德軍把她放進被窩裡,“我定了鬧鐘,你放心睡吧。”他起身,穿上睡衣睡褲,看了看彤彤,給她換了尿布濕。又出門,在工廠裡轉了一圈,才回屋倒頭睡下。 第二天是農歷八月十八,陽光明媚。工廠鐵門兩側的圍墻,都用白色油漆粉刷一新,並且畫有多彩的配圖,有廣告語,招牌還是原來的名稱,重新上了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是把“金銀花”三個字寫成草書,後麵的“針織服裝有限公司”寫成正楷字。 早晨八點,工廠都準備就緒了。九點十八分,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大門外,擠滿了黑壓壓的人群。童大舅身穿自己織的酒紅色羊毛開衫,裡麵白色襯衣,這身打扮,年輕的十多歲。他站在大門右側搭起的高臺上,請來幾位市領導分坐在兩側。他舉著話筒說著工廠的發展,工廠的未來。兩位領導分別贊揚、鼓勵了服裝廠多年來為國家積極納稅,安置下崗工人,對工廠的期許多多。說完後,由劉德軍領著領導們參觀工廠,車間。 廠門外熱鬧非凡,廠門內同樣也熱鬧非凡。許欣的設計室人滿為患,訂製毛衣的排著長長的隊伍。毛線展品區,每個人都拿著毛線的編號,等著許欣為他們量尺寸,訂款式。這是他們沒有想到的,人員安排不夠,臨時調來個記錄尺寸的工人。期間,彤彤哭鬧都沒辦法哄。不過,小家夥很懂事,一位工人抱著她,看到人來人往的熱鬧,又不哭了,咿咿呀呀興奮地拍著小手。 許欣滿頭大汗,始終如一的微笑著,耐心的和每個人講解,並叮囑記錄尺寸的人不要記錯了。她自己開單,收訂金,一直忙到中午十二點,才接過餓的哇哇叫的彤彤。 劉德軍晚上十點半才回來,陪領導小酌了幾杯。 熱鬧,忙碌的一天,對許欣來說,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高興的、激動的、乾勁十足的一天。以前是給別人打工,累得精疲力盡,幾次都不想乾了。現在,自己給自己打工,再累再苦,都是開心的,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