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臨床實習期,每天都累到腰酸背痛。但是也習慣了,因為無時不刻都是麵對病患的生與死。每次在搶救中將患者從死神手中搶過來,才能感受身著白衣的使命感。 我所在的實習醫院,是位於東城市城中心的一家三甲醫院。微妙的緣分是曾經上小學的時候,這家醫院就在學校對麵。母親知道我回東城市實習時也特別開心,經常跟她的合作夥伴提起我。而父親對我下榻的實習單位似乎不是很滿意,他認為我應該去東城市人民醫院,因為在那裡學的知識可以更多。 其實,我不去東城市人民醫院基本都是因為安怡露。她的母親在那裡,況且在實習前我與安怡露也算是徹底分開了,她繼續留校準備出國深造。而我帶著任雪來到東城市加入了實習的步伐。任雪在這一年實習期和我相互照顧,雖然不在一家醫院實習,但她休息的時候總會來我的醫院照顧我的飲食。我經常告訴任雪,她才是那個應該被照顧的人,這樣的狀態也存續到畢業前。 任雪在畢業經常問我是否能帶她一起回家時,我猶豫了。不單單是因為畢業後的迷茫,也是對自己沒有足夠的信心。而猶豫的沉默,也是最終的回答。 這一年畢業,我們幾個男生又來到了讓人歷歷在目的解剖室,而那些學弟學妹們對解剖室的好奇心遠遠超過當時的我們。 “就要各奔前程了,不管到哪兒,別忘了我們都是同行,也是同學,更是曾經患難與共的好兄弟。” “身著白衣,醫者仁心!” 我們齊聲說出了屬於我們共同的信念。 “我要帶著田玲回家,她答應嫁給我了。兄弟們一定要來喝喜酒啊!” “恭喜啊!好事,好事!” “真是雙喜臨門啊。” “哎,王生。方澤都要跟田玲過一輩子了。你呢,那兩個總得有一個帶回家吧。” “是啊,這兩個對你都不錯。我們可是羨慕得很呢。” “人家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眼裡是不是又進新人了。” 這群家夥,這麼多年了,還是喜歡打哈哈。 我沒有回答,跟這群一起吃了幾年飯、睡了幾年大通鋪的好兄弟們擁抱了下,拿起了行李便走出了宿舍樓。母親的駕駛員在宿舍樓門口已經等待多時了,此時我看到安怡露和任雪都在宿舍樓門口。 天空很晴朗,白雲朵朵。蔚藍色的天空在我的頭頂上格外醒目,而那些白雲緩緩略過我的頭頂。我放下了行李箱,從包裡拿出了兩個盒子,我走到安怡露和任雪的麵前,把盒子依次交給她們,似笑非笑說道:“畢業了,我該去我該去的地方了。如果有緣,我們一定會再見的。” 我緩緩轉身向車的那一頭走去,這一刻感受到腳步的沉重。 “阿生,能在抱一次麼?就算是離別的最後一次擁抱……” 回東城市的路上,我咬著手哭的很難受,這一刻或許不是因為愛情,更多的是積壓了幾年的情緒壓抑在此刻釋放了出來。 我羨慕方澤,因為他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那另外一半。此時的我多希望自己沒有認識過安怡露和任雪,至少我不用像個逃兵一樣在她們之間做出無奈的選擇。 我仰望著東城市的天空,此時的天空像花環一樣,我跟著師傅走上了屬於我自己一篇新的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