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趙阿姨家在金北木那裡開了家高級餐廳,有空過來坐坐喲。” 趙阿姨一個上午都在電話裡跟我描述她開的那家西餐廳多麼奢華,來用餐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貴。是的,金北木在東城市屬於高層次上流人士最愛用餐的地方之一。其實那裡餐廳的菜肴並不是特別新穎,隻是因為它身處的地理位置和人均消費高出了城市的人均收入。那裡的房租貴的讓人匪夷所思,幾個月的房租足夠在東城市的郊區買一個三十平方米的小單間了。 而很多上班族都願意節省幾個月的口糧到金北木奢侈消費一次,那種虛榮心和自重感讓他們在進入金北木前精心打扮自己。他們會帶著一群狐朋狗友來到金北木,在飯桌前總能聽到他們前言不搭後語的誇誇其談和炫耀。那個時候我們總能看見在各式各樣的餐廳裡,一群人會拿著手機擺著各式各樣的造型玩弄著自拍,發著QQ狀態和朋友圈。當他們在看到眾多點贊和稱贊時,臉上洋溢著驕傲和得意的內容。而我在金北木其中的一家高級餐廳裡當著門童,當然那裡的人除了趙阿姨以外,都不知道我是在醫院工作的。之所以選擇額外時間在那裡,也是為了更深入接觸沒有接觸過的另一種社會,讓自己有另一種練習的機會。 我在的餐廳人均消費是整個金北木最高的,一頓單人晚餐或中餐基本是我在醫院一年的薪水。而每次這些客人走之前都會給我們這些服務生額外的小費。在許多服務生眼裡小費給的多的客人,他們會更值得尊重。而在我眼裡這也隻是對於他們自身身份層次的表示,並不能證明他們是一個讓人因為金錢而值得尊重的人。半個月後我從門童、傳菜洗禮了出來,我成了這家餐廳的領班。穿著母親從意大利和法國給我寄回來的西裝和白襯衫,打著那條成熟的領帶。這些名牌在我身上顯得有點變扭,那些稍微有點眼力的客人就能看出我身上這身衣服的價格。而我也開始從外場服務轉化成了會員內場服務。我知道這是趙阿姨看在我父母親的麵子上對我的特別照顧,因為內場客人給出的小費遠遠高於我每個月的月薪。在內場服務的同時,我也結識了東城市許多政客、企業家、名流......他們的笑談人生,讓我更加看清、認清了在那時候的世間冷暖。也讓我更加想要學會點石成金之術。也正是在趙阿姨的推動下,釣魚、飛牌、21點、高爾夫、射擊......這些平時不會接觸的娛樂活動,也在這些客人的熏陶下慢慢學會了。 慢慢的,我也摸索到了經商的啟蒙鑰匙。一個個體成立,除了能夠運作的資金外,還需要各式各樣的股東。這些股東除了帶動整個個體運營的動力之外,有時候也喜歡乾些賒賬和拿走盤子的事。而我從這些股東身上也看到了讓人想學又沒有資本學的東西,但這些想學又沒有資本學的東西讓我在十年後慢慢融入到了行動裡。 有一天,我在醫院的同事帶著女朋友來這家餐廳小資了一下,碰巧當天我帶著東城市一群企業家在內場用餐。當那位同事看到我時用驚訝顫抖的聲音對我說道:“王生,你怎麼也在這裡?”很顯然,我的這位同事誤以為我也在這家餐廳用餐了。因為按照我當時在醫院的薪水,在這裡我需要一年的節約才剛好在這裡吃一頓單人餐。 “這家店是我和王總開的。”還沒有等我解釋,趙阿姨已經替我回答了。趙阿姨非常清楚在這裡用餐的客人,內心都是時刻處於高傲狀態的。 “王生,哦,不,是王總。真是看不出來,你的實力這麼好。”在這位同事的一陣吹捧下,我的嗅覺已經告訴我他想讓我給他打折,而且是高額打折。但是,趙阿姨總是先我一步。把這兩位給安排至了內場情侶間,這樣既保全了我的麵子,也給足了我的這位同事麵子。我知道能進內場消費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在等這位同事走之前對我又是一陣吹捧,看得出來他今天的自重感極度爆棚。 自此以後,我在醫院有了一個新的頭銜“王總”。也就是那個時候開始,醫院很多人都知道在金北木一家人均最高的餐廳是我開的。漸漸地,去那裡消費的人也開始多了起來,許多想打折的人都會告訴前臺,說他們認識王總或者是王總的朋友。隻有我知道,這是自重感和節省成本相融合的一個笑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