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入冬後,我所在的學校也如期放了寒假。這一年的過年,家裡也就這麼少了一個人,我的房子便空了下來。 每天回到那個房子裡,除了壓抑就隻剩下沒有意義的回憶。我在家中簡單收拾下,把所有的物品搬至了郊區,把讓自己隻存有傷心回憶的房子租了出去。我跟兒子過年後就住在郊區的房子裡,那是一所靠湖邊的小房子,風景很美。附近除了人少一點之外便是山水如畫。 “看什麼呢?車窗外一片漆黑,你還能入境。”我回頭對妻子笑了笑,並沒有回答她。在臥鋪車廂裡,我看著我的第二任妻子忙碌著將床鋪好,表示著我們隨時可以入睡,等待著第二天升起的太陽。 這輛列車已經行駛了十多個小時了,可離目的地還隔著幾千公裡的路程。列車壓著鐵軌,摩擦聲不絕於耳,讓我深感這趟旅行如同自己走過的路一樣漫長。 “孩子我不要!你不要來騷擾我!要撫養費問法官去要!你……” 我猛然驚醒,看著高雨佳用紙巾替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又做噩夢了?” “嗯,一場讓人回味無窮的噩夢。” 是啊,這是一場夢,一場讓我還沒有從那份陰影裡解脫出來的夢。 “本列車終點站已經到了,請旅客們帶好隨身物品有順序下車。”火車廣播裡播放著列車員的聲音,我與高雨佳收拾了行李下了車。 接下來迎接我們的便是畜牧成群的青青草原、晶瑩剔透的冰雕和隨處都能聽到的民謠…… 到了目的地,高雨佳換上了紅色的連衣裙從蒙古包裡走了出來,在這片充滿生機的肥沃草原上顯得格外美麗。我拿著手中的相機不斷拍著高雨佳的身影,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那麼大的耐心為她來拍照。也許確實在經歷了太多之後,性情也慢慢有了很大的改變吧。 “阿生,待會兒再拍照吧,快來嘗嘗我做的湯。”我看著高雨佳忙祿的身影,我堅信自己沒有選錯人。 “嗯,好喝。比君來大廚的手藝還要好!”我一邊喝著湯,一邊看著高雨佳那張娃娃臉。 “阿生,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可以麼?” “問吧。” “如果有一天,我想要一個我們孩子,你會支持我麼?” 當聽到高雨佳這個問題後,我被碗裡的湯嗆了一下,嗆得我直咳嗽。確實,我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而此時的我,似乎對這個問題沒有做好任何妥善回答的準備。 回想起當初的我在有了第一個兒子後是那麼欣喜若狂,而現在麵對自己的新婚妻子提出的問題後卻是感覺異常嚴肅。也許,現在的我已經不想再豪言壯語對自己的另一半保證這個,保證那個了。更多的是想著在高雨佳身邊做好丈夫這個角色,我笑著看著高雨佳:“佳,你想讓孩子像你,還是像我?” “哈哈哈,我就是想看看你有啥態度,我可還沒做好準備呢。” 很多年之後,我與高雨佳新組成家庭雖然沒有第二個孩子,高雨佳一直遵循相夫教子的模式。有時候我加班到家接近淩晨的時候,高雨佳總是會給我煮一碗熱騰騰的掛麵。有時候我為了業務喝的酩酊大醉,趴在能吐的地方拚了命的狂吐不止。有時候連膽汁都會吐出來,拖著像爬一樣的步伐回到家中,高雨佳一杯又一杯的解酒湯灌進我那經不住酒精刺激的胃。當然,高雨佳也會在我清醒後給我上一節生動的思想課。 大腦放空的時候總想著,人活著要走的路應該就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