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的崽(1 / 1)

農民的崽 顏藍生 2130 字 2024-03-17

這是一部關於農民崽的小說、也是屬於糍粑自己的小說。   餘華的《活著》寫出了舊時代的活著、福貴的活著,而我,也想寫寫“80後”的活著、糍粑的活著。   我們經常喜歡掛在嘴上的,回顧過去、展望未來、活在當下。   我的理解,過去就像口鼻吐出的煙霧,稍縱即逝,未來就像空中飄蕩的雲彩,遙不可及,而當下,就是我正叼著的煙,從點燃、到吸呼、再掐滅,自己掌握。   為了產生共鳴,我請糍粑講述自己的故事,一個農民的崽刻苦銘心、永世不忘之經歷。   天江起源於天越嶺,一路向北,糍粑生於天江,卻一心向南。-----藍生   香香的、甜甜的、軟軟的,久經油炸、百折不饒,這就是糍粑。-----藍生   如果要問,糍粑的人生有什麼與眾不同,或許,就在於他平凡、真實和不甘的活著。-----藍生   如果二十歲之前就知道自己的命運,那我這二十年都白活了,不管未來的道路怎麼走,我覺得我一定行。   -----糍粑   差生怎麼了?差生也是人,差生不差人生,也可以過好一生。-----糍粑   首語   童年   中學   打工   參軍   尾語   首語   我叫糍粑,應我朋友藍生的請求,講述我作為一個農民的崽二十年的回憶,在講之前,請允許我後麵再介紹自己的個人信息,先說說現在的回憶。   當我和父母坐上年邁的元伯駕馭的手扶拖拉機離開村莊時,鄰居們一路追著往脫了韁駿馬般奔馳的車廂丟紅包,仿佛送狀元赴京。   本不該再讓元伯送,因為他腰都快直不起來,手扶拖拉機也像他一樣顯老,擱置了很久,但聽說我要去當兵,他和相守二十載的拖拉機仿佛一夜年輕了十歲,我們盛情難卻。   到我離開武裝部透過大巴車窗與站在大門口外側的父母揮手的那一刻,我的眼淚沒有從眼眶流出,而是無情的在心裡死勁地翻滾,直到再也看不見熟悉的人、熟悉的家鄉,心已經被滾燙的淚水熬到傷痛。   一邊是天江源縣的70個人,另一邊是人數更多的鄰縣新兵,無論來自哪裡,大家都有相同點,燈光照射著短圓寸腦袋透出光亮,個個眼神縹緲恍惚,匯聚在一個叫“楓葉”的紅色舞廳,車進大門的時候,我看到了布滿彩燈閃閃發亮的“軍供場”三個大字。   接兵乾部一聲令下,大家終於卸下了壓到肩疼的背包,淩亂的打開鋪在了地上,估計再打“三橫壓兩豎”的時候,接兵乾部會忙不過來,我的背包就是武裝部的民兵幫忙打好的。   不管那麼多了,趕緊睡吧!大巴上顛簸了三個小時,接我們的軍列要到淩晨四點才到,還得熬二十多個小時才能到駐地。   十分鐘不到,已經有一兩個打起呼嚕,而大部分的人兩眼彷徨或者閉目思索般的翻來覆去,我一開始是睜著眼的,但覺得無用,索性閉眼,腦海裡就開始滾動回放離別的情景,直至更遠的記憶,大多都是痛苦,使我不得不睜眼,外麵的鐵軌被來往的火車軋到“哐當哐當”響,配合著呼嘯而過的風聲,我的心情更加沉重。   終究熬不過疲倦,沉睡了過去,再次被叫醒時,整個舞廳躁動,原本以為接兵乾部會幫忙打背包,果然幫不過來,索性吆喝,大家模仿著周圍人的瞎捆一番,終於還是能夠上了背,貼膏藥般的擠進綠皮車廂,坐下後依然緊張的直板著身,再也無人瞌睡。   接兵乾部卻要求大家繼續睡,時間還早,於是,大夥又假裝著閉上眼睛靠在座位,我想,這個時候是不會再有人能睡著,小聲嘀咕的聲音慢慢的散布在整個車廂,   “把錢藏起來,到了部隊都得上交。”   我是無法理會,隨著“哐當哐當”的聲音再次出現,越來越密集,窗外閃過的燈光漸漸稀疏,直到消失不見,我,開啟了二十年以來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