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阿龍》(19)(1 / 1)

嘿阿龍 鋒小叔 1964 字 2024-03-17

第十九章   阿龍,倘若往這個紛紛擾擾的世界裡裝點純凈的東西,我想把那晚的銀月,與追趕打鬧的我們倆放進去。人,總是在長大後才學會遮掩自己,也終歸隻在利益的舞臺上才盡興表演自己的。好慶幸,那時的我們,還能如此的掏心掏肺,未沾風塵。   那晚,我們倆繞著魚塘兜了一整圈,追追逐逐,走走停停,手中的光柱在搖搖晃晃,忽前忽後。已記不起有聊過哪些話題了,唯一在印象中還有記憶的,是我們在守塘小屋裡講鬼故事的情景,那種活靈活現,雖隔著二十多年,想起來還是覺滲人啊。   阿龍,守塘小屋是建在堤岸的一處高點上,它之前的作用是放置漁網魚簍的,後來,老爸把這裡清空,裝上電燈,置上木床,套上蚊帳,就有了住的可能。而當時正逢家裡的魚肥上市,為防止偷魚賊來竊偷,老爸晚上便在此間裡瞭望守夜。阿龍,當我們完成魚塘巡視後,便自告奮勇向他要了這守夜的任務。夜已深,蚊香點起,煙從燃燒的一點紅裡裊裊上升,我們倆毫無睡意,窩在床裡透過窗戶與打開的房門,盯著魚塘,繼續聊些雜七雜八的話題。   聊著聊著,不知怎就聊到鬼怪上來,阿龍,我當時給你講了個故事,還向你保證故事的真實性,因為這故事是我爸告訴我的,這是他的親身經歷,就發生在這魚塘上。他說有一晚夜裡沒有月,隻有遠星在夜空中微弱地閃著光,目及暗黑似墨。那時候,山裡夜深會起霧,由於魚塘的水汽多,霧就更重,茫茫一片將塘尾圍基也籠罩住了。那時是淩晨三點左右,老爸起床巡夜,出了房門打開手電,耀眼的的光柱從近處開始,沿著堤岸慢慢照過去,光透過霧氣,把遠邊堤岸映照得朦朦朦朧,隱隱約約,突然,光柱捕捉到遠處塘邊凹進去的一角裡,似有個人在走動,看仔細點,那是位女子,一頭長長的黑發,穿了件白色長袍,背對著光柱,慢慢往前移動……,   阿龍,你聽故事是不出聲的,可鼻息呼吸的長短出賣了你心情的起伏,床頂旋轉的三葉小風扇吱吱的響著回應我。我壓低聲音,慢慢講,講得繪聲繪色。“後來呢,後來怎樣了……”,你見我停下來,便問。我翻身仰麵朝天,後來啊,我爸說,他知道自己見到了不該見的不乾凈的東西,便立即閉目起了個佛祖保佑的手勢,到睜開眼再望過去時,便不見她了。我翻回來匍匐著身體,伸手往前方指著,你看,就在那個地方。阿龍,你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直直望過去,我在你耳邊猛炸一聲:鬼啊,你身體瞬間囉嗦了一下,立即狠狠地踹了我幾腳,我哈哈大笑著去抓你的腳,夜深的屋裡頓時有了生氣。   阿龍,我們倆就這樣在床上打鬧了一會,誰也不吃虧,勢均力敵。接著,我們還聊起了關於生死的問題,還有關於1999年世界末日的話題。我們倆們天馬行空,聊來聊去,最後也不知怎樣就睡著了,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我問你怎麼一副倦容,眼睛紅紅的?你說昨晚做了一個晚上的惡夢,夢中的你不斷在奔跑,因為身後不知什麼追著自己。路越跑越陡峭,根本停不下來,最後往雲霧中一跳便醒了,睜開眼就光天白日。我笑你膽子小,你不同意,又和我打鬧一番。其實啊,阿龍,膽小的那個人是我,我是看見一隻蟾蜍都跳起一丈高的人,隻是那個時候,在你的心裡,我始終是個謎,很多事情你是不會知道的。   我們吃過有白粥酸菜的早餐,便去搭乘過路班車回鎮上我的家。那時候的班車幾乎全是沒有空調的私人車,似長方形的小盒子般大小,車一路向前走,鄉親們一路的上上落落。有從市區進貨回來的,有抱孫子帶孫女的,有挎一筐雞蛋的……,我們倆顛簸著擠在最後一排的座位上,風從無遮擋的車窗外往裡灌,吹飛我們的頭發,吹胖我們的衣衫。這一路回鄉的風景,除了偶有的村莊,就是一片接一片的稻田。那時候的秧苗似那時候的人,充滿著野性的生命力,它們無懼火辣辣的炎熱,在地裡長得正歡,綠油油的向天高歌。   阿龍,青春真的是一件好物啊!每一幀的回憶,都是清甜的。你後來寫到:“鋒子如願以償考上了某大學的音樂係,我則陰差陽錯被某校的中文係錄取。這意味著我們將奔赴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學校。   在等待入學報到的日子,鋒子帶我去了他父親的農場,那裡有山有水,有豬有狗,有果樹有魚塘。魚塘中間的小島就是我們的樂土,盛夏的夜晚,躺在那裡數天上的星星,聽魚塘裡的蛙鳴,還有果園的蟬叫,交匯成一場席地幕天的盛大音樂會……”   (求推薦票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