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阿龍》(第30)(完結篇)(1 / 1)

嘿阿龍 鋒小叔 4007 字 2024-03-17

第三十章(完結)   阿龍,半生很短,一瞬好長。   大學畢業後,我們倆在各自生活的十幾年日常,少少兩百字就概括完了,想想,不免唏噓。不過,現實就是如此啊,不然,又能怎樣呢。平凡是我們的底色,上麵是否飄彩虹,就看各自修行的心境了。你問:結局是否可以再喜慶一些、樂觀一些,多一些展望、多一些希冀。我回:我覺得這樣就挺好。畢竟四十好幾的人,經歷過一些事,亦看過人生很多的風景,最後回歸到淡然和平靜,就是最好的狀態啊。   何須去刻意,或是武裝呢。阿龍,風輕雲淡也是樂觀笑顏的一種。完全明亮剔透的喜慶、展望、希冀就留給十來二十歲的年輕人吧,這會是他們這個年齡階段的情緒。我們的世界因我們的豐盈而生動。我們感恩所有走過的,或還留在我們生活裡的人,不管境況如何,痕跡深淺是否,都值得我們去贊頌啊。   阿龍,緣起緣滅,緣滅,緣又起。時光中,我與你關係的盡頭以前是書信,現在是手機,溝通是緣的媒介。我們的世界一直在接納那麼多人,也一直在屏蔽那麼多人。這一入一出的間隙,就是生活。   阿龍,我是好多年之後才發覺,人回歸到人的本身,其實是更喜於自我的安靜的。我們生活裡的境況就好似一樹的葉子,雖看見挨得密密麻麻,交頭接耳,實質是保持住適當距離,各有空間。隻在微風吹起時,才相互接觸,耳語不絕,風停後,便又持續保持靜默了。阿龍,當下的遇見,在一起的機會,懂珍惜便更懂珍惜。它來了就緊緊相擁,它離開就互相祝福,不是感情變淡了,其實厚重與感情的濃淡無關,我們隻是找到了更好的相處的模式,順便順應了自己的年齡罷了。   阿龍,懷念那個你是我唯一的少年時期,歌頌那個張口閉口全是你的青年時代,也贊賞這個雖有著距離,你還在心底的中年現在。無需對比,更無需懷疑,人生的一路我們有相互陪伴過,並相互生出了某一些的智慧。   阿龍,我為我們倆寫首歌吧,紀念這半生已過,品賞沉澱下來的情誼,讓鮮花長開在彼此的生命中,燦爛永不凋謝。歌詞如下:   《我們I》(粵語)   隻有遇見/沒有別離/人生大概就如此/你說天高雲會淡/我說花開迷住眼/   少了掛牽/多了沉默/生活其實便這樣/過去的終將過去/未來的一定會來/   歲月不負有愛的人/何須解釋/收拾好當下的心情/日子常在/昨日的果已結/掬手相捧/明日的花又開/香氣襲來   時光裡沒有空餘恨/幸福或偉大/談不上到底幾辛苦/無力或遺憾/我們隻是萬眾中的一員/平凡裡留存感動/相信太陽照常升起/有雲有雨/有風有月/有我們   阿龍,等我把曲譜好,用粵語唱你聽啦!   附錄:阿龍寫的   昨天在朋友圈發了一篇關於友誼的小短文,沒想到引起了鋒子的注意,讓我也寫一篇關於我們倆的故事。   關於我和鋒子,還得從少年說起。此少年和夢然的單曲《少年》異曲同工:   我還是從前那個少年   沒有一絲絲改變   時間隻不過是考驗   種在心中信念絲毫未減   眼前這個少年   還是最初那張臉   麵前再多艱險不退卻   ………   時光回撥到1998年那個火熱的五月,山區小縣城中的那座“最高學府”,校園裡那棵有著特殊象征意義的鳳凰樹開得無比燦爛、火紅一片,所有即將參加高考的少年都歡欣鼓舞,因為這兆示著又會是一個豐收年。   鋒子是外校轉來的插班生,性情活躍,是個自來熟,跟誰都能熟絡地打個招呼又飄然而去,留下別人一臉懵逼地在風中淩亂。   鋒子酷愛音樂,尤其喜愛吉他。別人在復習,他在彈吉他;別人在吃飯,他在彈吉他;別人在睡覺,他還在彈吉他。   高考放榜後,鋒子騎了輛摩托車在沙土路上顛簸了兩個小時,一路打聽終於找到山村深處的我家,告訴我高考結果。   我剛剛洗乾凈插完秧苗的手腳,就看到他頂著滿頭滿臉滿身的灰塵站在田埂上咧嘴對我笑,一副剛從粉塵車間鉆出來的模樣。   鋒子如願以償考上了某大學的音樂學院,我則陰差陽錯被某校的中文係錄取。這意味著我們將奔赴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學校。   在等待入學報到的日子,鋒子帶我去了他父親的農場,那裡有山有水,有豬有狗,有果樹有魚塘。魚塘中間的小島就是我們的樂土,盛夏的夜晚,躺在那裡數天上的星星,聽魚塘裡的蛙鳴,還有果園的蟬叫,交匯成一場席地幕天的盛大音樂會。   那時的BB機是稀罕的通訊工具,我們買不起,約定書信不能斷。於是,鴻雁傳書成了之後幾年的日常操作。   身處省城校園,讓我有機會看到了“世界那麼大”,也不由自主地裹挾其中,跟著時代的腳步前行。   在人們忐忑不安地擔心“千年蟲”的時候,張國榮已唱著《陪你倒數》迎來了千禧之年。“大結局,今天最後,不必寄望來生等拯救。”好像一曲分不清是迎接還是告別的歌。誰也想不到,短短三年後的愚人節會傳來一個被當成玩笑的新聞。   那一年,我舍不得春運回老家昂貴的車票,留在學校找了份家教的兼職,晚上就卷宿在冷冷清清的偌大宿舍,直到除夕晚上窗外的煙花映入眼簾,才意識到這是萬家團圓的年三十,又長一歲。   那一年,寫下《斷章》的卞之琳走了。“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這種人生哲理與詩歌意象的完美融合,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從此一去不返。   時間是最可怕的敵人,當歷史的洪流轟隆駛過,留下的是小人物的沉沉浮浮,卷起的無數浪花,有的成為了時代的精彩注腳,有的卻在不起眼的生命中輕輕劃過,不留痕跡。   這二十四年,時代前進的速度令人頭暈目眩,有的事物從無到有再到攀上巔峰,有的事物跌下神壇光環不再……每一個踽踽而行的人都在不斷地做出選擇,不斷地為誰也不可預知的將來埋下伏筆。   二十四年前,你是誰?   二十四年後,你又是誰?   阿龍,好事成雙,我為我們寫的歌亦成雙   《我們II》(國語)   時光如水韻開記憶/一樹鳳凰花的開放   七月枝頭火紅燃燒/我們樹下匆匆忙忙   誰的青春出現了誰/讀書跑步空想眺望   誰在青春陪伴過誰/課室宿舍操場食堂   有時驟然回過頭看/來路紛亂人再難返   歲月如風吹走年華/日夜奔忙相見很難   誰的生活茍且了誰/稿件排版專訪加班   誰在生活安慰過誰/公司馬路陽臺病床   人總是在一瞬長大/路旁飛揚一片葉芽   無論仰望或是俯瞰/見風沐陽悄然花綻   小鎮日子空空蕩蕩/城市光影熙熙攘攘   翻閱半生眼角有痕/天各一方心頭常暖   小鎮日子空空蕩蕩/城市光影熙熙攘攘   翻閱半生眼角有痕/天各一方心頭常暖   翻閱半生眼角有痕/天各一方   心頭/常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