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美久在木直和林海楣走後,她重新起草了狀紙。 她同時還狀告了安琪侵占財產罪。 因為她最清楚,爸爸寄了多少錢回來。 而安琪的高調用度,完全不知道自己也在犯法。 尤其是她的實際行動,完全是把章海波踩在地上蹂躪。 她以為,老娘用的是自己的錢,理所當然。 此刻,她正在主城服裝批發市場,掃貨皮草。 她的這身打扮,珠光寶氣,完完全全的進入了闊太太的行業。 頂上時尚女帽,令人頻頻回眸。 耳垂珍珠吊墜,彰顯法國風味。 頸間黃金項鏈,粗得實在豪橫。 外披皮草大衣,範如女王駕臨。 腳下三寸狠高,眼中浪漫翡翠。 紅唇畫龍點睛,美瞳顧盼生輝。 在一旁欣賞的土包子黑龍,更是恨不得時刻把安琪擁在懷中。 因為他倆的身份已經互換。她是他的金主奶奶。 黑龍的房地產因為缺少正確的操盤,在房屋上短斤少兩,令他修的房子不但少了養眼的功能,連基本的體驗結構也是省了又省。 因而,他的房子是看的人多,買的人少。尤其是薄如蟬翼的樓麵,樓下突突的裝修聲,讓樓上的人,隨時擔心會塌下去和樓下的人握手。 人怕出名豬怕壯。 現在,安琪的名字在縣城是家戶喻曉。她的破鞋名號響徹在街尾屋角。 更讓她感到無限榮幸的是,警察叔叔問候的電話,已從縣城飛到了主城。連迎接的車輛也升級成專用警車,在奔赴主城的路上。 這次,安琪是沾了黑龍的金光。因為老K的交待,順藤到了黑龍身上。 江嵐鳳在江凱走後,她有片刻的迷茫,驚喜是之後才反應過來。 她尋思著,明天怎麼去章家提親。 她的精氣神突然又回來了。喜悅在她的臉上,給她朦上了一層光芒。 她邊走邊想,“應該讓兒子,給美久的爸爸道歉才對。” 江嵐鳳想著自己的過往,道歉就能取得原諒嗎? 正如自己,十九年了,她並沒原諒那個江凱叫父親的男人。 江嵐鳳到家時,李多金已喝完小酒出門了。 家中沒人。 江嵐鳳看著自己陳舊的臥室,天花板上的石灰有的早就脫落,東一塊西一塊的露出黑影。 僅有的一個老式衣櫃,油漆已經全部磨損。歲月斑駁成灰褐色,更顯衣櫃的老舊。 “我們有什麼東西,對人家的女兒好呢?” 江嵐鳳極其自卑。她後悔自己以前貪圖虛榮,才落得當前的處境。 清晨的寒風刺骨,掃在臉上,像刀子刮過一樣生疼。 木直騎著他的鳳凰自行車,疾駛在街道上。 林海楣和父親林賢,已經在樓下等候木直。他說要送她去車站。 林海楣從兜裡抽出雙手,哈了口氣。水汽在手掌間升騰。 她搓熱之後,捂在了臉上,讓她的心中更加暖和。 昏黃的路燈,用溫暖的顏色,給路麵撒上了一層桔黃色。給霜白的樹枝,少了些寒冷。 木直遠遠地瞧見父女倆,在路燈下的身影。他又一陣心疼她。 不過,當他真正看清她的時候,她那紅撲撲的臉,讓他的擔心成了多餘。 “冷不冷?” 木直放好了自行車。 “不冷。” “臉都凍紅了,還不冷。” 木直取下掛在自行車前的袋子,從內掏出兩雙手套。 “叔叔,大冷天的,戴上暖和。” 木直遞給林賢一雙皮手套。林賢猶豫著,不敢接。 林海楣替林賢接下了,並戴在了爸爸的手上。她望著爸爸因幸福而激動的臉,她深情地說了聲,“謝謝!” 木直也知這兩個字的份量,但礙於叔叔在身邊,其實,此刻,他最想給她一個分別的擁抱。 他用隻有她才懂的眼神,定定的凝視了她好一會兒。看得林海楣都不好意思,移開了眼睛。 兩人的心中,此刻都翻騰著熱浪。和這清晨的室外溫度,截然相反。 木直留了個心眼,他並沒給她手套。 而是說,“我載叔叔先去車站。林子,你在這兒等我,如果覺得抗不住冷,你也可以上麵去等我。” 林海楣同意木直的貼心安排,她叮囑道,“小心點!” 她協助爸爸上了自行車。 她自己背著木直送的過年乾貨,走在自行車的後麵。 很快,自行車消失在晨霧中。 林海楣依然搓著雙手,不停地哈氣。她為木直沒給她手套,心中有一點小失落。 不過,這失落很快就過去了。她為木直給爸爸買了手套,感到很高興。 寒風中,林海楣呼出的熱氣,一團團的,暖了這清晨的溫度。 車站就在城西,木直十多分鐘後,就回來了。 “這麼快?”她不信。 “想你罷。”他表達感情。 林海楣收到了他的心意,一時反而無話,沉默了。 木直走向前,擁抱了本來就不知所措的林海楣。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她想伸出手擁抱木直,她又不敢。因為爸爸的眼睛就在眼前。 “好好的,保重!” 木直鬆開了手。 他這才拿出手套,親自戴在她的手上。 “你看你的手,還說不冷。” 他把她的雙手,拿在嘴邊哈了好一會兒,這才給她戴上這雙淺紫色的手套。 因為她說過,她喜歡紫色。 他記住了。買了她喜歡的顏色。 她的眼中有因理解的感動,有因在意的幸福。 木直把年貨綁在了車輪的一側。 他載著她,不快不慢地進行著他倆的愛情。 她在他的身後,她用單手環著他的腰身。她還不能雙手環著他,因為時間沒到。 就這待遇,木直的心中已經樂開了花。他臉上的花朵,如早上盛開的向日葵,開得毫無顧忌。 他放慢了自行車的速度,他要把這難得的待遇拉長。 他多希望時間能停下來,隻有他倆,靜靜地享受這一刻。 他知道這又是不可能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命軌跡。他能在茫茫人海中遇見她,就已經很幸運了。 而要一輩子的相守,則要各自完成人生的使命。或者,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而努力。 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倆都有滿滿的幸福感。 他倆都在為共同的目標,相守一輩子,而正在努力。 他認為,人生是在做加法,隻有一點點加進去正能量,人生才越活越有奔頭。 就如那結冰的湖麵,陽光一點點的滲透,才能最終消融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