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縣城隻有兩所高中,是一中和二中,二中被一家公司收購了,也就變成了一所私立高中。那家私立公司在城郊外環建立了一所學校,即東校區。二中作為這所學校的一個校區,即西校區,同時這所學校還設有初中部。初中部分別在五中(北校區,亦是被收購)和東校區。其中五中的學生大多來自縣城的小學,而東校區則外縣和各個鄉鎮的孩子較多。 由於和高中是一脈相承的,因此這兩所初中也是寄宿製,並且和高中大同小異。 在其他的初中沒有晚自習並且一個星期放兩天假的情況下,這所中學的升學率自然是高上許多,同時,由於每個縣城去負責自己的中考,因此和市裡麵比起來,升學壓力小一些,因此這所學校就是很受歡迎的。 在初中的時候,徐笙陵學習並不是很好,或者說剛開始很好,逐漸下滑。在小學時,數學老師很喜歡他,因為他的確很聰明,但是太過毛躁,馬虎。缺愛的小孩,可能不懂得去內斂,隻會懂得去讓人起碼得到關注,這樣或多或少能稍稍緩解一下那顆快要渴死窒息的心。 他的初中,應父母的要求,上了五中。初入初中的分班考試中,由於隻考數學和語文,他分到了小班裡麵。統共有四個小班,很巧的是他所在的班班主任便是年級主任。 他是活潑的,好動的,對於一些新奇的東西是極為上心的。還記得前麵說的,有高中部嗎?其實對於我們這些小地方的人來說,接觸不到什麼強基計劃,什麼自主招生,其實也能接觸到,就比如老師家的孩子什麼的,還是會走,可能資源會稍微少些。但是像那種農民啊,普通的小市民又上哪裡知道這些呢?給孩子報個舞蹈或者是學個樂器什麼的,報個輔導班教孩子,就是了不得的事情,至於學什麼奧數,什麼競賽簡直是天方夜譚。高中的關老師,看到了一些機器人競賽之類的,認為可能會是一個很好的方向。 因為是並不是需要的用匯編語言之類的去編程,用的是圖形化編程,隻需要一些訓練,並沒有很難,而且算是勤能補拙的項目。希望能由此去拿一些獎項,幫助學生升入更好的大學。同時自己就能以此為由,和校外的機構牽扯利潤,能名利雙收,大大的撈上一筆,對於縣裡那些有錢人家,實現雙贏。便從初中的小班中選材。 很幸運在徐笙陵這一屆選拔,每個小班都出兩個人去參加比賽,他們班其實是由三個人申報的,一個是徐笙陵,另外兩個是汪維坤和於明述。汪維坤由於成績有著些許差,因此沒去成。 他們兩個和班長去參加的這個比賽,班長充當的是裁判的角色,這個項目是通過樂高積木完成搭建小車,實現定點巡航。 至此,徐笙陵和於明述開始成為朋友,這也是徐笙陵為數不多的朋友。 這場比賽,是他們取得了第一,然後便參加進入了那個dobot項目。項目裡麵共有四人,一個隔壁班的叫韓鴻儒。他們三個在之後的比賽裡,逐漸熟絡,在高一的時候於,韓兩人一班,而到了分班之後,又是徐,韓兩人一班,緣分就是如此妙不可言。本以為能夠一直做著朋友,能夠一起去把酒言歡,仗劍天下,可煙花易冷,人心善變,終究是隔起一道厚障壁。 在初中的時候,於明述就是他們之中學習最好的,他們之間似乎默許了這是一件既定不可更改的事情。到了高一的時候,事情仍然如此,可是偶爾也會有這些許的差錯,那時大家都沒有注意到那些微不足道的裂痕,直到大壩決堤,才後知後覺。 於的家中有個偏執到近乎讓人害怕的母親,處於叛逆期的少年不懂得偃旗息鼓,隻知道頑強抗爭,父親又不在家,常年在外,母親獨自經營這個家,既讓人心疼,又讓人難受。所以於經常和母親吵架。 在一個三個人的小團夥中,總要有人充當老大,便是於,至於那個逗比是徐,而韓則是一個情緒穩定的善解人意的角色。 於經常是不高興,每當這時,總會不理他們兩人,或者說是沒有好臉色,很是冷漠。而這些事情於也隻向韓倒過苦水,徐的朋友在大學前的朋友大多都把他當作小孩。 到了高二,於分在他們的隔壁班,他高一下期末的成績是全校第十。出成績的時候,他們在訓練著dobot,徐笙陵是這麼說的,在看到自己的成績之後,他臉上的陰霾都躲在了身後,整個人就散發著自信與開心,之後他又去看了我們兩個人的成績,我還記得那次我考的很糟糕,全年級三百多名,我沒有說什麼,他看了一眼,說,還行,我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覺得他很開心,就很開心。 等到了高二的時候於的成績就慢慢的差了起來,自信又慢慢被磨滅,有一段時間還有點迷茫,對於未來無所謂。但是隨著他的成績和徐,韓兩人的差距之間,徐,韓也發現了一絲不對勁,於隻有在成績高於我們兩個時候,才能如前一樣親密無間,或者是沒有成績。早在高一的時候,有一次我考的很好去與他倆分享喜悅時,便察覺到些許不似以往。 於的心情還是照例如晴雨傘一般,時好時壞。而徐遭受著學業上的壓力,還有班主任的針對,以及在愛情中的猜忌,精神是很緊繃的。這就是悲劇的導火索。 有一天,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徐爆發了,他嘶吼地說,莫要天天給我臉色看了,我又不是欠你的,沒考好就沒考好唄,又沒笑話你,給我臉子看乾嘛。於愣了一下,他第一時間感到尷尬,又感到屈辱,至此兩人便開始走向路的兩端。 韓始終是知道於的心路歷程,因此特別理解,而徐又是一個逗比,或者說是他也不知道怎麼告訴他人自己的脆弱,自己的不易呢。麵對班主任的針對,他們一起去廁所什麼的,仍是說說笑笑,最多嘴上咒罵幾句。因此,徐笙陵收到了來自韓鴻儒的勸,說的是於明述家中的不易,自尊的看重之類的。反正是讓徐笙陵多理解一下,然後去道個歉,最後重歸於好。可是徐笙陵看後,突然覺得好委屈,真的好委屈,就覺得沒有人能夠和自己共鳴,哪怕是相識多年的好友,所相識的隻是那個惹人開心,逗人發笑,調節氣氛的徐笙陵,同時成績也是比自己差的。 他便第一次強硬的拒絕了善意,同時也也知道了自愛,莫向外求,諸事求己。 而韓鴻儒去開解了於明述,之後關係並沒有很僵,但是聯係方式是沒留的,見麵隻不過是點頭,表示禮儀,之前的種種似隨風散。 或許於明述記得之前的嬉笑打鬧,風雨同舟,一路走來,但是他的習慣和自尊不允許他來找我闡明心意,我的倔強不允許我去低頭。 高考後,他們三個都去了國家西部的大學,西北的XJ,西部的甘肅,西南的四川。 他們內心的孤獨深知自己不屬於一望無際的大海,他們的心都是殘缺的被一些東西套牢在原地,無法逐浪遠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