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鬆在餐廳吃晚飯回到宿舍已經是十點了,他差不多每晚都這個時間回來。 他一進屋,三個室友就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起話來。 林山鬆一句也沒聽清,但還是站著不動等三人說完。 “你們不是聯誼去了嗎?回來這麼早?” 待三人消停,林山鬆才不急不忙地問道。 “早回來了,”胖子話裡有話似的,“有人熱臉貼了冷屁股。” 猴子連忙推開胖子和阿三兩人,搶著發問, “哎呀,山鬆,我們剛才正在聊今天下午社團招新會的事,原來你是武道高手啊?你怎麼認識體育學院那些學長的?還有葉青女神?” 林山鬆找椅子坐下,若無其事的語氣說道: “隻有陳沖學長是入學時就認識的,其他人也是第一次見。” “以前怎麼不知道你太極拳打得那麼好?下午在雙創樓時沒敢問,體育學院的陳沖都不是你對手啊!” 阿三接著問道。 林山鬆警惕地看了眼阿三,反問,“哪兒有啊,我頂多跟陳沖是個平手,你們看見了?” “別謙虛了,”胖子一副明白人麵孔,坐在床邊說道:“你倆對打時,我們六人就在不遠處,看得清清楚楚,要不是你後來放水,那個陳沖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你跟葉青女神也是剛認識啊?還以為你之前就認識呢。”阿三一股風涼話口氣。 林山鬆雙手插進上衣口袋,漫不經心道:“比你們早認識幾分鐘而已。” 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再次警惕起來,“你們以前就知道她?” “誰又不知道呢!”猴子像被點了炮撚兒一樣興奮起來,“校花啊!大名鼎鼎的青帆校花啊!” 林山鬆看他這般模樣,微微皺了皺眉。 “山鬆你發現沒,”胖子在床邊翹起二郎腿,“你自帶結交美女的屬性。” “啥?” 胖子瞇著眼,咧著嘴,“以前沒發現,今天下午,一個張飛,一個葉青,可都是通過你認識的!” “我決定了,以後你到哪兒,我跟到哪兒,”阿三上來摟著林山鬆肩膀,奉承道:“哥們兒在青帆的單身問題,就指望你了。” “你們說的都什麼啊?”林山鬆動了動肩膀,撇開阿三的胳膊,“什麼結交美女屬性。我跟葉青剛認識,跟張飛也不熟,都是一麵之緣而已。” “唉!一個宿舍的哥們兒,你就別跟大家裝了吧?”胖子說,“葉青就不說了,你跟張飛也是一麵之緣?” “嗯!”林山鬆當即給出肯定答復,“算上今天,是第二次見。而且張飛在家裡是有未婚夫的。” “她有未婚夫?你怎麼不早說?”猴子差點兒跳了起來,而後像泄了氣的皮球,“我還以為……看來我沒什麼戲了……” “她沒未婚夫,你也沒戲,剛才吃飯的時候,誰看不出來,人家張飛都懶得搭理你。”阿三一點兒不留情麵。 胖子倒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山鬆,你跟張飛隻見過兩次?那她有未婚夫的事兒你咋知道?” 莫不凡這個未婚夫,張飛下午在教室曾親口否認過跟他的關係。林山鬆知道,但還是給他們提了這個人。他這麼說,無非是想給大家透露一個“該乾啥乾啥去”的信號。可胖子竟刨根問底了。 “入校時,我倆見過,當時是她未婚夫送她來的。”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倆有啥呢……”胖子恍然大悟。 林山鬆麵色平靜,沒有接話。 阿三裝出一副心痛失落的樣子,唏噓道: “他倆有啥沒啥先放放,有人該知道自己是肯定沒啥了,唉……” 猴子瞪著他,沒有說話。 林山鬆大概猜出了七人飯局上,猴子吃了癟。 可這關他什麼事呢,林山鬆一副事不關己的反應,起身去拿自己的洗漱用品準備洗漱上床。 角落裡的胖子,瞇縫著眼,看了看林山鬆起身離開的背影。 這一天過去之後,林山鬆平靜了幾天。 沒有公開課,沒見過張飛,對於張飛對他的惱怒,他也沒有回應。 陳沖和趙雲飛也沒再跟他提加入六合會的事兒,好像一切都恢復如初。 他繼續有課上課,沒課去圖書館,剩下的時間就是去胖劉那裡幫忙做兼職。 宿舍裡,猴子、胖子和阿三也沒有再糾纏他。 好像他在青帆的生活又恢復到享受孤獨之中。 直到迎新晚會那一天。 青帆的迎新晚會一般都是在新生入學快一個月時才會舉辦,而且是憑門票才可進入。 舉辦晚會的報告廳是雙層演藝廳,上下兩層的觀眾席可容納將近三千人觀看晚會,可這還不到青帆新生人數的三成,再加上有些愛熱鬧的老生也會想盡辦法弄到晚會門票,所以能觀看迎新晚會的新生也就兩成多點兒。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晚會的門票在新生中算得上炙手可熱。 那天社團招新會上,林山鬆目睹了葉青領舞的那個節目。將民族舞與太極拳相互融合,那種新穎且極具視覺盛宴的節目效果讓他大為稱嘆。當天葉青也說了,迎新晚會上會出現更好的改版節目,這讓他這個不喜歡湊熱鬧的人也對迎新晚會產生了好奇與期待。 可從學校分到各個學院每個大一班級的門票還不到十張,都在班長手裡,班長和班委們自己還不夠分呢,更別提他這個在班裡幾乎是透明的人了。這也打消了他進入迎新晚會會場的積極性。 他想過體育學院的陳沖,或許他那裡會有多餘的門票,可當初他拒絕過對方的邀請,還在眾人麵前讓他丟了麵子,雖然當時林山鬆覺得自己及時放水,可自己宿舍的人都看出來那是放水,別人又怎麼會不背後對陳沖指指點點?而且自那以後陳沖也沒再提過讓他加入六合會的想法,應該對自己還是有一些介意的。 現在找他,是不是真的合適? 算了,難為人的事,還是別做了。不就是一場晚會嘛,不看就不看吧。 這樣想著,林山鬆嘆了口氣,忽然手機響起。 林山鬆掏出手機,是陳沖打來的,按下接聽鍵。 “山鬆,拿到迎新晚會的門票了嗎?” “啊?哦,沒有。” “我這裡還有一張,你拿去吧。” “學長你不去看嗎?” “我都看了兩年了,今年沒興致看了。” “好吧,謝謝學長了,呃……之前招新會上,對不住啊,一直想找機會向你道歉來著。” “不用,那個啊……我都沒放在心上,哈哈哈……” “嘖嘖嘖,山鬆啊,你也有這麼虛偽的時候啊?”李公子放下筷子,搖著頭,雙手抱臂。 林山鬆夾了口菜,嚼了幾下,說:“那時候跟陳沖也不熟,想著晚會門票的時候,他就突然打電話給了我兩張,這麼突然,我當然得說點兒好聽話了。” 李公子喝了口酒,砸吧幾下嘴巴,“你提起迎新晚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是不是晚會上發生了什麼?要是沒啥爆點,這段略過吧。” “你今天來,不就是為了聽故事嗎?”林山鬆跳動著眉毛,“這麼著急,有事?” “我本來是不想進你這靜雲觀的,結果,還是得吃飯啊,我怕你再講下去,我晚上還得在這兒過夜呢。”說著,李公子夾了口土豆絲。 “晚會上這段啊,是我對趙雲飛和葉青兩人回憶最多的地方。準確地說,是對葉青的回憶。” 提到這兩人時,林山鬆喝了口酒,可能是咽地急了,忍不住輕咳了幾聲。 “那,你接著說。” “拿到了陳沖給的門票,第二天就是迎新晚會了。好巧不巧,張飛也在現場,而且我倆的座位還很近。” “哎哎哎!不是說趙雲飛和葉青嗎?咋又提到張飛了!” “你不是也喜歡聽張飛這段兒嘛!” “咳咳,你說,你說。” 李公子把頭埋起來,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林山鬆繼續講起。 林山鬆那晚向胖劉請了假,獨自一人去了晚會現場。 入場後,他是在找座位時遇見張飛和她宿舍的幾人。 林山鬆很驚訝她們四人竟然都能弄到門票。 他主動向四人打了招呼,除了張飛,其餘三人都揮手會意。 晚會開始沒多久,林山鬆的手機來了一條陌生短信,打開一看,是張飛室友淼淼發來的。 “我是淼淼,一會兒看完晚會,罰你請我們吃飯,就當是給小飛賠不是了。不準拒絕!” 林山鬆回復“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