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吧!”蘇無染抬起頭來,笑容依舊如沐春風。 蘇無染坐在駕駛座,一邊開車一邊嘆息,“我怎麼說來著?你哥沒事,換了你和他交易一定會出問題。” “怎麼就這麼肯定?”白羽偏著小腦袋,一臉不服氣的樣子。 “他隻知你哥手段狠辣,哪裡知道你的底細?你一出手就過分的大方,財不露白啊,大小姐!” 白羽翻了一個白眼,“怕什麼?我的嫁妝足夠我敗家敗三世的了!” “你呀!”蘇無染臉上掛著笑容,心裡卻泛著苦味。 明明是朵逍遙自在的人間富貴花,卻甘願為了拯救民族於危難,和他們這群大老爺們沖鋒陷陣出生入死。 具有這種胸懷和能力的女孩子能有幾人? “想不到勞倫斯這麼大膽子,腦子瓦特啦?敢動我們白家人!”白羽恨恨地對蘇無染道:“你把卡車開回去,我現在就去找他算賬!讓他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蘇無染想了想,“看樣子他倒沒想殺你,以為你替白鶴軒來交易什麼都不懂隻是圖新鮮,才會黑吃黑。現在劫匪全軍覆沒,事情已經敗露,趁早教訓他一下也好。可你不能殺他,他還有用。” “明白!” 小洋樓內,勞倫斯睡得正香,突然感覺有人在他耳畔吹氣,身為特工的警覺使得他一個翻身坐起。 暗沉沉的床頭,坐著一個妙曼的黑影,凹凸有致,令人遐想。 “什麼人?”勞倫斯卻驚出一身冷汗,急忙伸手去枕頭下麵摸槍,不料摸了個空。 “我被你殺了,死得好慘啊!來找你索命咯!” 嬌俏而甜美的聲音卻在這個寧靜的午夜顯得格外滲人。 “白,白羽?!” 勞倫斯認出了這個聲音,肝膽俱裂! 明明想動,可渾身上下已經僵直,連動動手指都做不到。 不應該啊!勞倫斯想不明白,自己在特工界是教官級別的,怎麼可能遇到危險動都不能動? 難道這丫頭用了迷藥?他不動聲色的開始自查,呼吸正常,下身也沒有麻痹感,舌頭也能動…… 究竟是哪兒出了問題? 白羽俯視著狗熊般高大的勞倫斯,目光冰冷而銳利,“你不是想黑吃黑嗎?既然我沒死,那麼死的就是你們了。” 你們? “你,你殺了我妹妹?”大塊頭的聲音在嬌小黑影的籠罩下打著顫。 他第一個想到的是妹妹。 安娜就睡在隔壁,警覺性和格鬥術還在他之上,此刻卻毫無聲息…… “她死了?” 勞倫斯真的怕了。 怕唯一的親人,香消玉殞。 “她還沒死,我這次找的是你!”白羽見他如此關心妹妹,心中竟有一絲觸動。 聽到妹妹無恙,勞倫斯明顯鬆了一口氣。 定睛看去,小美人的眉眼覆上一層寒霜,烏黑的眸透著寒冽的殺意。 這還是那位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白家大小姐嗎? “我錯了!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想半路劫回東西!” 勞倫斯知道抵賴是沒用的。 急忙說道:“我發誓,真沒想傷害你!你想想,以你的家世背景,我怎敢傷你性命?隻要你饒我一命,我可以彌補我的過錯!” “怎麼彌補?”嬌美的容顏變得寒厲無比。 “我退還所有錢的雙倍好吧?!” 嗬嗬,白羽呲笑一聲,聲音冷如凍冰,“我是缺錢的人嗎?”說著小手摸上了勞倫斯的右臂肘關節。 哢—— 傳來了脫臼的聲音。 豆大的汗珠從勞倫斯的額頭滾落,他緊咬牙關,愣是沒有發出一聲動靜。 “最後一次機會。” 白羽寒厲的眼神如同鋒利的刀子,落在他心臟的部位。 “我,我再送一箱拜耳公司的盤尼西林!”勞倫斯費盡全身力氣,從牙齒縫中擠出這幾個字。 盤尼西林! 那可是前線的救命藥,黃金都買不到。 白羽心中狂喜,一挑眉尖,“一箱子是多少支?給我把話說清楚!” 勞倫斯一呆,沒想到十七八歲的小丫頭處事居然滴水不漏? 狠狠一咬牙,“二十支,這,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當真?” “決不食言!就算我騙你,也活不過幾天吧?”勞倫斯艱難地道:“我肯給你盤尼西林,那麼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也已經猜到,自然知道惹不起!” “你瞎猜什麼呢?我們養著白家十三衛,這些救命的藥自然是不能少。”白羽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又擺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你不會第二天就跑去日本人那邊告發我吧?” “我告發你什麼呀,大小姐?”勞倫斯簡直快哭了,“我告發你和我走私軍火還是告發送了一箱子盤尼西林給你?你們白家黑白兩道通吃,告發了你,我還能在上海灘混下去嗎?” “嗯?還叫大小姐?” “我錯了,天夫人!” “嘿嘿,這就對了,做戲做全套嘛。” 哢—— 一聲清脆的聲音,勞倫斯脫臼的胳膊又被接了回去。 “早這麼說不就沒事了?” 白羽嫣然一笑,宛如冰霜融解。 “老板若喜歡這種劫匪的戲碼,本大小姐可以天天陪你玩,隻要你肯給盤尼西林,嘿嘿!” 天啦!這哪裡是美少女,分明是個女惡魔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小丫頭要盤林西林乾什麼? 她可不缺錢,也不會是為了私衛,那麼她是哪頭的? 她家族的人知道嗎? 白老爺子什麼態度? 白鶴軒又有沒有參與其中? 有意思! 這上海灘的水,可越來越渾了! 待白羽走後勞倫斯立刻回到辦公桌前,絲毫不介意自己受到的虐待,反而為發現了白家的小秘密而興奮起來。 他相信白家絕對不止這麼一個秘密! 有必要開始一些新的計劃! 令所有的人都動起來! 對! 把水攪得更渾,渾水才能摸魚…… 他需要大魚! 請了一天假,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天風可不敢真的在家睡大覺,他必須為後天淩晨的交易做足準備工作。 天風:丁屠和俞葉封走私煙土的事兒,除了通知李之群還得通知八爺吧? 【怎麼個意思?難不成你還想通知軍統截煙土?】 天風:你丫真幽默,我隻是覺得這事兒我們得攪大攪黃啊!是不是要通知卡迪爾? 【說得好像你是攪屎棍一樣。他們走私賺錢,你覺得什麼人眼饞又憤恨?】 眼饞又憤恨? 天風一拍大腿:我悟了!可是這種事情他們也該有錢分吧? 【體製係統龐雜,又是背地裡乾的,誰能確定這筆錢能到誰的兜裡?】 天風:不會吧?!以他的級別也分不到錢嗎?我現在就打電話把他約出來,好好談談。 【職務不同,性格不同,態度也不同。打給誰,你可想清楚了。】 天風:哈哈,都是貪得無厭的,我心中有數。 【不!也有不貪的,不貪的,往往才是巨貪!你懂嗎?】 天風:這麼說起來,你也很貪! 【哦?】 天風:大半個中國已經淪陷,這是鐵板釘釘的事實,可你還貪想以一己之力,救國家救民眾!這麼看來你才是巨貪哦! 【哈哈!說得好!說得好!】 天風:所以隻要貪就好辦!別搞得那麼哲學,你放心啦,這次一定錯不了! 打完電話,天風出門忙活了大半天,萬事俱備。 就等著好好觀賞一場大戲開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