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金吾獄再迎VIP顧客(1 / 1)

大唐鎮詭司 野笙墨水 3676 字 2024-03-17

近期金吾獄再迎尊貴賓客一位,這次是薛王妻兄,名叫王仙童,他平日裡侵暴百姓,無法無天,在長安仗著李業大舅哥的身份橫行霸道。   然後有一天就栽在禦史手裡了,開元時期的禦史戰鬥力還是挺猛的,他們懟天懟地,可不慣著這貨,直接一紙彈劾送到皇帝麵前,皇帝下詔讓先關在金吾獄裡。   李業知道後為王仙童求情,李隆基就把這事交給中書門下復審。   當時李隆基考慮到中書門下幾經改名給官吏工作造成很多不便,就下詔恢復中書門下的舊名,先前是紫微黃門,老百姓也覺得還是原來的名字好聽點,武周時期呼為鳳閣鸞臺也不錯。   姚崇和盧懷慎這兩位勞模審了幾遍,認為事實確鑿無疑,就上奏李隆基說王仙童犯了死罪,趕緊宰了以安撫天下臣民之心吧。   李隆基剛準許開宰,被關在大理獄的王姥之子喊起天冤來,說自己是受王仙童脅迫在東都洛陽殺了人。   接著他又拋出一個重磅炸彈,說王仙童和姚彝為了一個藝妓爭風吃醋,最後王仙童愛而不得,指使他把藝妓殺了。   大理寺正一整個震驚,你這賊獠審的時候一口咬定說是自己愛慕那個藝妓,想殺了王仙童,結果不小心殺錯了人,割下了一個田舍翁的腦袋。   王姥之子王中則辯解道自己受審時腦子糊塗,王仙童一入獄他才清醒過來,自己肯定受了邪術。   寺正看到口供裡的邪術二字,便派錄事拿著案卷去鎮詭司找還沒補覺的李範。   李範聽錄事說完,胡亂抹了把臉,接過案卷看了一遍,隨後讓李峴去福祥觀找子書司丞,讓他到金吾獄裡看著點,自己帶了兩名鎮詭衛去了大理寺。   時任大理寺正的是出身清河崔氏的崔伯岸,字守約。   李範見到崔伯岸敷衍地施了禮,也不想和他寒暄,開口就請他帶路去大理獄。   崔伯岸心裡不快,但見李範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隻好忍氣吞聲,誰讓這個鎮詭司少卿在驪山畋獵時救了聖人一命,出身又好。   “李少卿這邊請。”   在大理獄關了幾月的王中則已經是形容枯槁,風中殘燭了。   “給他點吃的,吃個半飽再提到我麵前。”   李範端坐在虎皮凳上,胥吏端來一杯茶,李範喝了一口,嘟囔著鹽放多了,喚人給自己買碗餺飥來,多切羊肉蔥花。   等王中則心驚膽戰地跪到李範麵前,李範正端著瓷碗小口吸湯。   “講。”李範喝著熱湯,惜字如金。   王中則眼睛一酸,說自己是楚州人,早年在州衙裡當佐吏,後來嫌日子無聊就變賣了田產去洛陽謀生,結果被人騙的傾家蕩產連老母也無力供養。   聖上登極後,王仙童勢大,他就投靠王仙童做了庶仆,勉強能養家糊口,今年五月,他隨王仙童去洛陽,和姚彝等人為了一個藝妓起了沖突,沒想到那個藝妓屬意姚彝,王仙童氣不過,就慫恿他去殺了那個藝妓,事後給他一百兩金。   “王主君說那娘子不過是賤籍狎玩物,殺她和殺豬狗沒有區別,就算捅破出去,他尋個保人,賄賂市署官吏弄份市券,詐言女婢狂悖犯上,也就無罪了。”   不等李範開口,崔伯岸語氣憤然:“先前三番五審,你都是瘋言瘋語,說是到洛陽做了個商賈的庶仆,又講不清那商賈的名姓!如今突然口齒清晰,我看你是故意裝瘋癲,李少卿,此人證言我看不足為據。”   “我那是遭了邪術!”   王中則喊道:“當時我拿著匕首去那娘子屋內,剛推門進去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然後就不知人事了,被關在大理獄這段時日我也是隻知自己被拘捕,可所做所言都不是出自我本心,而是有邪術操縱。”   “那娘子是否姓顧?”李範問。   “不是不是。”王中則連連搖頭,“我聽王主君喚她葉娘子。”   “是平康坊西裡北曲的葉娘子?”李範眼睛微瞇。   “就是她,不過其中有件事令我不解……”王中則忽然捂著腦袋跪伏在地,聲音漸弱。   李範下意識前傾,王中則暴起,掙脫獄卒,麵貌猙獰,向李範狼撲而來,李範早有防備,側身閃過,左腳踢起虎皮凳砸在王中則身上。   王中則動作一緩,鎮詭衛拔刀欲刺,李範喝止,“留他性命!鉗住他的下巴!”   崔伯岸情急之下居然比鎮詭衛反應還快,彎腰抓了把茅草塞進王中則口中,兩名鎮詭衛給王中則綁了個豬蹄扣。   “玄徽,他眼裡有異物。”   被李範喚作玄徽的鎮詭衛是子書少晗親點的鎮詭衛郎將,負責統率一眾鎮詭衛。   他按住躁動不安的王中則,扒開眼皮,眾人看到一堆線條蟲在眼瞳裡遊繞,崔伯岸眼神好,看的分明,當時就想吐了。   李範捏捏自己的喉結,沒說話,後悔湯喝多了。   玄徽瞥見少卿的小動作,趕緊合上王中則的眼皮,對另一個鎮詭衛說:“雲諫,用燒痕水。”   雲諫遞過一瓶黃橙橙的藥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玄徽接過滴到王中則眼珠上,立刻燃起了紫火,王中則被燒的吱呀亂叫,崔伯岸第一次見紫火灼目,感到驚駭。   燒了約半炷香的功夫,紫火漸漸熄滅,玄徽再扒開王中則眼皮一瞧,對李範說:   “少卿,這是攝目控魂術,攝目線蟲越多表明中此術的時間越長,我剛才數王中則兩眼中共有十七條蟲,證明他中這邪術已四月有餘。”   “李少卿,這世上當真有這邪魔妖法,我今天算是開了眼界。”   崔伯岸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問李少卿接下來怎麼辦。   “崔寺正別急,”李範安撫他,“待會麻煩你準備丹朱墨和狼毫筆,雲諫會畫些辟邪符文在王中則身上,封住七竅。”   “李少卿,還有一竅怎麼畫?”崔伯岸做事嚴謹,考慮周全。   “還有一竅?哦,那地方,呃,那地方。”   李範看向雲諫,眼神示意他來回答。   雲諫回道:“多謝崔寺正提醒,魄門是五臟使,我自有秘術使其暫時封閉,隻是勞煩崔寺丞多派獄卒看管,不要讓無關閑人靠近,稍後我會給他服一劑避惡散,服完之後三日不用喝水吃飯。”   崔伯岸:“如此安排甚是妥當。”   “雲諫留在大理寺善後,玄徽,你和我一起去金吾獄。”   騎馬出坊的路上,兩人碰到迎麵趕來的李峴。   “少卿,子書司丞在右金吾衛所內等您。”   李範俯身小聲問道:“有異變?”   “木炭化女,黃土變金,裡麵一片狼藉。”   真是刺激,李範微微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