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書房。 “心意已知曉,隨心歷練。吾觀爾等皆赤子之心,如今天災不止,災民四起,流賊日甚。北方蠻韃,南方海匪,沿海倭寇,劫掠地方,擾我百姓。靖邊無力,內憂外患。” 老頭兒古井無波,又似自言自語。 “老夫雖已致仕,亦憂廟堂。或科考入仕,安寧一方。言盡於此,好自為之。” 端茶,起身。 “多謝大人點撥,我等謹記。”廖元貴躬身行禮。 “小孫兒痊愈,全賴小友施為。日後來濟南府,尋文管家便是。” 廖元貴告辭出府,揣好賞銀,乘車前往明心閣。一番問詢,哼起川渝小調兒徒步會合眾人。 浮山村 晌午與裡正商談良久的虎哥回到小院,見隻有蹲著喂兔的唐陽一人。 “蟲爺和老薑呢?” “說是去山林峽穀考察,要辦大事兒。” “嗯?” “建樓大業。蟲爺說被托夢了……風吹咩哞見青樓……”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一言決生死。古代的階級感竟如此強烈,雖說後世沒少見世麵。尤其裴府中源自內心深處的難以言表的無力感讓劉揚輾轉難眠,起夜數次。披上長衫,遙望星空......此刻天遠和兒女或已安然入夢,女司機...... 次日。廖元貴見了頂著熊貓眼的劉揚,探頭往房內瞄了一遍,銀票一塞,晃著五指,自得而去…… 歸途,黃昏,林間官道。 “話說那日裴府,文管家領我去了那小娃房內,我定睛一瞧,上前一摸,燙,都能沏茶了。典型的惡了風寒,高熱驚厥。酒精降溫,半片感冒藥。嗬,大戶人家啊,金針,略施手段......” 夾著香煙盤坐在牛車最高處的廖元貴口沫橫飛似花灑,手舞足蹈已忘情... “神醫老爺啊。” “老爺果然華陀在世!” “嗯,以後用心做事。”抬手示意未曾驕傲,笑納了崇拜,世間從此多了一位廖老爺。 ...... “此山是我開......”經典。 前方官道烏泱泱一堆漢子,頭包青巾,手持腰刀,山匪。 終於來了…… “頭領可否上前敘話?”文氣瘦削的張鵬恭敬拱手。 “我乃桃花山二......”話音未落,匕首盡沒。人不可能貌相…… 劉振耀,辛武,啟順三人見張鵬得手,縱馬挺槍沖向無首賊眾;劉揚,羅強,廖元貴,鄭誌剛各領一隊,手持長槍,不,削尖的哨棒,緊隨其後,呼喝上前...... 馬沖,分割,圍刺,清理,刑審。 一柱香後,寨門下。 “饅頭可軟,羊肉可香”劉揚提聲高喊。 四處火起,寨內大亂。 “賊首伏誅,跪降不殺!” 清點,休整。 山匪亡13(含兩位當家首領),降43(含寨內老弱婦孺)。 “後生可畏,自會與爾等請功。”歷城知縣淡然道。 “我等被劫,大人聞訊率部前來,浴血殺賊,一戰而定,百姓之福啊……”劉揚拱手上前,又輕語一番,知縣撚須含笑點頭。 “嗯,婦孺充作賤奴,隨爾等使喚。”言罷,押解山匪青壯及滿車屍首揚長而去…… “看那前方黑洞洞,定是賊人巢穴,待俺上前,殺他個乾乾凈凈......”享受著牛車顛簸的眾人吼著最喜歡的京劇臺詞兒...... 一群匹夫。咱換個話題,隨意聊聊明代的科舉,內容: 四書《論語》《孟子》《大學》《中庸》 五經《詩經》《尚書》《禮記》《周易》 《春秋》 順序:童生—秀才—舉人—進士 童生隻考四書,解釋題中經義即可。通過縣試,府試才稱童生; 秀才原本稱才能秀異之士,明代要童生通過縣試,府試,院試,成績優秀者稱秀才,可見官不跪。 舉人通過州試或省級考試稱舉人。明代通常中舉之人稱為“發解”“發達”,自舉人開始才可俗稱“老爺”,雅稱“孝廉”。免賦稅,享津貼,可入仕。有進京考進士資格。 進士通過京試即國家級考試稱進士,有資格殿試(皇帝主考,天子門生)。分三甲,一甲3人:狀元,榜眼,探花。賜進士及第。 古代科考不易,但考中則衣食無憂且社會地位高,故而有了“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這是封建王朝的社會規則,不予評論。 有後世專家做過比較:童生—通過會考的高中生;秀才—大學生(985級別的,可能更高)依次類推...... 讀完之後發現,這群穿越眾自稱“老爺”是可恥的,充其量就是一“東家”。 一看一樂,生活繼續。 ...... “小導遊,往後就帶你小弟小妹們去村裡,叫你張遼可好?”張鵬笑嗬嗬言道,揉了揉自幼父母早亡隻知其父張姓的小乞兒的腦袋。 “嗯,謝老爺。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小張遼謝過便直奔另輛牛車告知小夥伴們。 ...... 眾人有間客棧住下當晚,就是劉揚起夜數次那晚,小乞兒匆匆跑來...... 被桃花山二當家盯上了,有眼光。 劉揚隨即耳語一番,小乞兒又匆匆離去,一臉堅毅。 晌午廖元貴回歸,集合,議事,通過。這事兒吧,按理說不該能躲就躲嗎?怎麼就血氣上湧,有點兒小小興奮呢。拚了,頂多團滅給村裡四個一個驚喜。 城郊人煙稀少處,劉振耀,辛武,啟順練習騎馬沖殺,沖為主;劉揚,廖元貴,羅強,鄭誌剛各領一隊,棍棒削尖作長槍使,簡單重復:圍,刺。 準備就緒,出發回村,然後..... 張鵬文氣瘦削,極具迷惑性。趁其不備,致命一擊。 群賊無首必亂,馬隊沖殺,眾人圍刺,以長製短,降低傷亡,以悍不畏死對毫無戰意,勝券在握。以劉揚喊聲為號,小乞兒和他的小弟四處放火,趁亂打開寨門,誅殺賊首,一戰而定。 至於功勞,既然全功無望,不如賣個人情,混個臉熟。別心存不甘,明末就這樣兒,不殺良冒功偷著樂了已經。 話說得輕鬆,後世和平年代成長的眾人何曾親身經歷過此類搏殺,也就牛車的顛簸成了手腳冰涼且抖動不已以及胃內翻江倒海等係列後遺癥之最佳借口。可比初次上解剖課後見不得紅燒大排勁道多了。 此章過後,叢子因“老爺”一事耿耿於懷。看破不說破,真不會做人。不提同榻之誼,與作者那鳥廝割袍斷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