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漂洋過海來見你(1 / 1)

“大人,你真的要如此做絕?”劉通判終於耐心耗盡,威脅道。   “劉通判,你好大的口氣,竟然威脅上官,信不信本官治你一個不敬上官之罪?”   盧寧此時也被劉通判的話給激怒了,本來就因為他女兒事,憋著一肚子的火,自以為劉通判此人對他還有些用處,畢竟想做海貿,他離不開登州本地士紳的支持。   而這個劉通判,就是跟本地士紳溝通最好的橋梁。   不過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這個劉通判一而再,再而三冒犯他,即便再大度,他也有個限度。   “哼,今天這個三十大板本官打定了,來人,還不趕快行刑!”知府盧寧對左右皂班開口道。   “威武!”左右皂班頓時喊著肅靜衙房的口號。   “誰敢?”劉通判此時是真急了,今天這三十大板若是下去了,他唯一的兒子估計就沒了。   左右皂班的口號頓時被打斷,接著個個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劉通判在這個登州府積威甚久,這些三班衙役都認識他,對劉通判的為人更是了如指掌。   他的一聲斷喝,頓時嚇得三班衙役都噤若寒蟬,再也不敢有人上前給那盧衙內行刑。   被扒了褲子,露出兩瓣白花花屁股的劉衙內,頓時喜極而泣。   還是他爹靠譜啊,霸氣側漏,整個知府大衙中人都不敢動他。   盧知府見左右被劉通判的一聲斷喝,便嚇得不敢動彈,頓時被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   往日裡都說這個劉通判是登州府的土皇帝,盧知府還嗤之以鼻,根本不信。   一個小小的六品通判在他這個四品知府麵前,還能翻出浪花出來?   但是今天這一幕真是刷新了盧知府的認知,六品的通判竟然真能大過他這個四品知府。   “你......你,劉通判,你這是想造反嗎?”氣得渾身發抖的盧知府,氣得用手指著劉通判,話都說得斷斷續續。   此時的劉通判卻截然不同,剛剛苦苦哀求的衰弱之色頓時消失不見,整個人也變得盛氣淩人起來。   “知府大人,你這乃亂命,所以衙門裡都不願意遵從,大人還是應該順應民心從事才對。”劉通判淡淡道。   好在知府的衙役還是聽他的話,根本不敢違逆自己的命令,見此劉通判對自己更有信心起來。   看來這個盧知府果然是廢物,上任半年,想不到這個衙門的三班衙役竟然連一個都沒有收歸己用。   果然百無一用是書生。   “兩位大人,這又是何必呢?”這時文吏劉慶上前打圓場道。   看著這個處事圓滑的文吏劉慶,劉通判態度緩和了許多。   同是文吏出身,都長著一顆八麵玲瓏的心,劉通判仿佛從劉慶身上看到了他曾經的影子。   “通判大人,你也需要體諒一下知府大人的難處,最近劉公子在登州府實在鬧得有些不像樣,上一次,我就在街上遇到劉公子當街強搶民女。”   “也就是我看在通判大人的麵子上,及時進行了製止,然後讓王捕頭將此事壓了下來,也沒跟通判大人說。”   劉慶見劉通判正欲抬頭爭辯幾句,連忙開口道:“此事當時發生在聚賢樓下,很多人目睹,王捕頭更是當事人,便知。”   被劉慶這麼說,劉通判便沉默了起來,他可不是那一味溺愛自己兒子的劉夫人,對於自己兒子的一些劣跡,他早有耳聞。   隻是沒有闖出大禍,也沒有苦主來知府衙門告狀,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今被劉慶如此言辭鑿鑿地說,看來此事定然不假。   劣兒該打,一天到晚需要他這個老父親給擦屁股,真是不省心。   劉慶見劉通判陷入了沉默,於是接著對知府大人盧寧開口道:“大人,你也體諒體諒通判大人愛子心切。”   “劉公子可是通判大人唯一的獨子,偏愛一些也情有可原。”   說完,劉慶連忙對盧寧使眼色。   “哼,慈母多敗兒,嚴父方能出孝子。”盧寧冷哼一聲,開口道。   劉通判見此,頓時順臺階而下:“大人教訓的是,今後下官一定嚴加看管我那不肖劣兒。”   “通判大人,劉公子的事,最近已經鬧大,若是不給登州府百姓一個交代,也說不過去,不如板子還是照打,不過這個打法嘛,倒是可以斟酌一番。”劉慶提出他的最優解。   劉通判沉吟片刻,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依劉文吏所言。”   此次他還真沒有辦法跟知府盧寧死磕,若是知府盧寧執意給他兒子打板子,他攔得住一時,卻攔不住一世,畢竟他沒有權力讓盧知府讓人。   若是盧知府一直將他兒子關在大牢一輩子,他都沒地方說理去。   畢竟他沒有膽量在這登州造反。   除非慢慢熬,將盧知府像上一任那般給擠兌走,那時才能放出他兒子的可能。   否則隻要盧知府在登州的一天,一天不鬆口,他那寶貝兒子就休想離開大牢。   若是劉通判下狠心跟知府盧寧來個魚死網破,舉報盧寧擅自開海禁,勾結倭寇,也許還有一絲可能。   但那時恐怕他的兒子,在牢裡早已死得幫幫硬。   所以劉通判根本不敢去賭。   “大人,不知小人的提議如何?”劉慶接著對知府盧寧探詢道。   劉慶可是盧寧從浙江帶來的唯一信重的文吏,劉慶定然不會害他,既然劉慶如此提議,定然有他的考量。   於是知府盧寧點了點頭,開口道:“此次我本就隻打算對劉通判家的公子進行略施薄懲,也好讓劉公子吸取教訓,今後出門不可隨意造次。”   “多謝大人網開一麵,下官代我兒向大人致謝。”劉通判頓時誠意行禮道。   “嗯,劉通判,你的兒子,今後還是需要在家嚴加管束才行,若是不知收斂,哪一日不知沖撞了哪位貴人,可不會像本府這般好說話。”盧寧語重心長地,開口道。   “大人教訓得對,今後下官一定對劣兒進行嚴加管束,並對其進行禁足,讓他在家好生讀書。”劉通判連忙保證道。   盧知府點了點頭,見劉通判態度軟和,並且做了保證,盧寧麵子好過很多。   剛剛劉通判一聲吼,嚇得整個三班衙役都聽其差遣,是真的把盧寧嚇到。   他是真的沒想到劉通判,在登州府的威望竟然如此大。   “既然如此,行刑吧!”劉慶對著皂班開口道。   三十大板下去,聲音那叫一個劈裡啪啦,響徹整個知府衙門。   雖然打板子的皂班是此間高手,三十大板,絕對不會傷到劉衙內的筋骨,但劉衙內從小都沒有挨過揍。   這一次三十大板對於他來說,實在是痛徹心扉。   每打一下,都引起劉衙內的一聲慘呼,叫得劉通判都開始懷疑皂班是不是在公報私仇。   三十大板結束後,劉通判連忙安排家丁將劉衙內平放在一扇門板上,接著讓他們趕緊抬回去,如此也好讓自己夫人趕緊請大夫去給劉衙內好好治療一番。   以免留下後遺癥。   “此間事了,下官告辭。”劉通判朝著知府盧寧拱手作別。   盧寧朝著劉通判點了點頭,接著陷入了沉思。   .......   “賓之,我打算開春之後就北上京城,準備明年的會試。”戚繼光對沈夢陽開口道。   參加鹿鳴宴結束後,沈夢陽和戚繼光早已回到了營寨。   不過沈夢陽回的卻是鹽場那座營寨,那座營寨被田東牟一段時間的趕工,終於建成了能容納一個千戶所的營寨。   而且鹽田也在田東牟的擴建下,產量更是節節攀升。   現在每三日出鹽一次,一次能出鹽一萬斤,一個月能出十萬斤鹽,一年就能出鹽一百二十萬斤鹽。   但是這個產量遠遠不是鹽場的極限,因為鹽場如今才僅僅開發了三分之一。   按照沈夢陽的估算,若是鹽場全開,人員充足,鹽田不歇息,人馬不停,產量估計還能再翻五倍往上。   估計就這一處鹽場,一年極限能產鹽一千萬斤,這種上等的鹽,便宜賣也能賣三十文一斤。   一年就賣鹽就能得銀三十萬兩,就憑這一個鹽場,沈夢陽就能在大明實現財物自由。   難怪大明朝的鹽商都富得流油,果然壟斷生意最好做。   “嗯,也好,到時候我們一同北上,隻不過剩下這幾個月,我們需要把這個鹽場安排好才行。”沈夢陽開口道。   “今後這處鹽場可是我們錢糧後勤保障基地。”沈夢陽繼續開口道。   對於從沈夢陽口中時不時蹦出一個新鮮名詞,戚繼光已經習以為常。   他也能明白沈夢陽那些新名詞的意思,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感覺沈賓之不愧是沈賓之,新名詞貼切又易懂,讓人一聽就能知其意。   而且他對沈夢陽的話深表贊同,戚繼光已經受夠了因為沒錢無法順利練兵之苦。   對於沈夢陽所說的後勤保障基地,贊同得不能贊同,所以最近他也很重視這個鹽場,畢竟這就是將來他們的錢袋子。   “如果鹽場產量全開的話,一個百戶恐怕是遠遠不夠的,最好就是安排一個千戶所足額兵員在此。   “一個千戶所十個百戶,每三個百戶進行一個輪替,就是三個百戶所進行鹽場勞作,三個百戶進行訓練,三個百戶所進行巡邏四周。”   “每個月一旬進行輪替一次,即便上能保證所有的兵員一個月能訓練十天,如此一來,練兵和煉製海鹽兩不耽誤。”沈夢陽開口道。   他最近發現田東牟的老毛病又有些犯了,整日就指使著軍卒去煉製海鹽,操練根本顧不上,還有就是為了加快煉製海鹽,田東牟都是往死裡使喚軍卒。   果然不愧田扒皮之名。   但是如此下去,很顯然不是沈夢陽想要的,若是長此以往,這處的軍卒估計要廢,稍微有點匪患就會毀於一旦。   戚繼光點了點頭道:“賓之,你所言及時,人員已經在招募,這一次附近的軍戶都踴躍參軍,實在是軍餉足額。”   “還有就是訓練,賓之乃老成持重之言,煉製海鹽雖然重要,但是訓練一樣不可斷,明日......”   正待戚繼光要繼續說下去時,突然瞭望塔樓上突然傳來淒厲的銅鑼聲。   “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