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三郎,宮三郎。”鄧元龍看著宮飛舉著酒杯楞在那裡,不由得也在心中暗罵了一句裝逼犯,接著問道: “劉忠義是哪裡得罪你了?” “他怎麼得罪我了?”宮飛隻覺得後背還是有冷汗,憤憤的說道: “他是個什麼東西,我在牢裡待了一個多月,他硬生生訛詐了我一百多貫銅錢,你說我能咽的下這口氣嗎?” “打狗還得看主人呢。”紀英達不滿的哼了一聲,直接挑明道: “是不是因為劉忠義得罪了澎湃?” “你知道了還問我?”宮飛態度強硬。 “可劉忠義也是逼不得已呀,誰讓澎湃非要動他兒子?”紀英達皺著眉頭替劉忠義鳴不平。 虧你還是紀梁的兒子,竟然不懂什麼叫政治...宮飛很有優越感的鄙視了紀英達一把,理直氣壯的說道: “因為澎湃自信有能力惹的下他劉忠義。” 紀英達剛要和宮飛抬杠,卻被鄧元龍接過了話茬,狐疑的看著宮飛問道: “三郎,那個姓周的到底是什麼來頭,你給大兄我交個底。” “我們查了一圈也沒有查到。” 宮飛聽完,先是又小口的抿了一口葡萄酒,隨口吟誦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隻是同樣的詩詞在他嘴裡吟出來,怎麼就給人一種東施效顰,喝多了抽風的感覺。 鄧元龍稍微一品,就臉色一變道: “明白了,澎湃上麵的靠山是個將軍。我說怎麼查都查不到呢。” 紀英達也是恍然大悟,有些擔心的問道: “三郎,你知道是哪位將軍嗎?” 可回答他的卻是一片鼾聲。 二人定睛一看,隻看宮飛已經是斜斜靠在胡床上睡著了,而且手裡還死死攥著那盞夜光杯。 兩人看他這個樣子,知道實在也問不出什麼了,隻好悻悻然的離去。 蔣正陪著笑把二人送走,等回到房間門口,就聽見裡麵有音樂聲傳來。 他不由得一愣,推開房門,隻見正有四個身披輕紗、手持龜茲琵琶的胡女在屋中輕歌曼舞。 宮飛一邊色瞇瞇看著,一邊用大手揉搓著懷裡的一個妙齡歌女。 蔣正愣了一下,合著宮飛剛才是裝的。 他來到宮飛身邊,小聲的問道: “三郎,你乾嘛要把他們趕走?” “政治你懂嗎?”宮飛一臉深沉:“這兩人現階段不夠資格做我的盟友。” “就讓他們和澎湃狗咬狗去吧,誰能勝出才會有資格做我的盟友。” 然後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蔣正: “後背出冷汗了嗎?” 蔣正一臉懵逼。 ...... 紀英達返回了自家的莊園,來到後宅,隻看父親的書房裡麵還亮著燈,知道父親還在等自己回話。 便進了房間,恭恭敬敬的把宮飛所講的內容復述了一遍。 紀梁直接過濾了廢話,把關注點放到了那首邊塞詩上。 先是疑惑的想了片刻,忽然就開口罵道: “宮飛這個窮措大,這是在拿個死人搪塞我們的。” “當時我也這麼覺得。”紀英達吶吶的解釋道:“可當時鄧元龍這麼說,我便被他帶偏了。” “十有八九,他是被澎湃給抓住了什麼把柄。”紀梁板著臉說道。 “你是說,澎湃根本就沒有什麼背景,就是靠威脅宮飛在哪裡狐假虎威?”紀英達反應了過來。 “哼,不是。”紀梁耐心的給兒子解釋道: “凡事我們都要多想多分析,舉報劉忠義的除了罪犯的家屬,還有典獄和獄卒。” “澎湃能通過威脅宮飛,讓他指示罪犯家屬,但依照他的權利,萬萬指揮不動典獄和獄卒。” “再加上今天宮飛提供我們的信息,就可以得出一個結論:澎湃拿住了宮飛的把柄,他的靠山就是王景。” 紀英達頓時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想了一下後又問道: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坐山觀虎鬥。”紀梁眼神裡閃過一絲兇焰:“就讓王景和鄧光去鬥吧,等他們鬥的兩敗俱傷的時候就是我們出手的時候。” “父親高明。”紀英達一想到王景和鄧光兩敗俱傷,太康縣隻餘下自己一家實力的時候,就不由興奮了起來。 “這就是政治。”紀梁語重心長的給紀英達說道:“你啊,還得多學。” ...... 第二天,辰時。 正摟著一個舞姬和胡姬呼呼大睡的宮飛,忽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滾。”宮飛對著門口怒罵了一聲。 “阿郎,是大郎從州府給你寄來的信件,我不敢怠慢。”蔣五有些發顫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什麼? 宮飛頓時打了個激靈,困意全消,慌慌張張的從榻上下來,蛋蕩蕩打開了大門,看著門口低頭哈腰的蔣五,劈頭就問: “信上寫的啥?” 蔣五把手裡的信件恭恭敬敬的遞給了他: “小的可不敢私拆。” “扯淡。”宮飛劈手拿了過來,三下五除二打開了信件,對蔣五說道: “它認識老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老子不認識他,給我念。” “三郎,你上段時間是不是招惹過兩個特別漂亮的女人?”蔣五抑揚頓挫的念道。 “停。”宮飛喝道,隨即扭頭對床榻上兩個半夢半醒的赤裸女子喊道: “給老子滾。” 兩個女子聽到他惡聲惡氣的話語,頓時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顧不得穿衣服,隻是胡亂裹著錦緞就趕緊跑出了房間。 一路之上,免不了春光乍泄,到時便宜了店裡的酒博士們。 “接著給我念。”宮飛回到了房間,對身後跟過來的蔣五吩咐。 “有人找到了我這兒,我本來要打斷你的兩條狗腿給人家賠罪。”蔣五小心翼翼念著,看宮飛臉色煞白,這才又大著膽子念道: “不過,聽說你被關了一個多月,人家看我的麵子也就沒有在追究。” “你以後眼睛睜大點,別像個發情的種狗一樣,見了窟窿眼就想往裡麵戳。” “不然再惹出事端,我就把你給做成人彘。” 念完了的蔣五,看著呆如木雞的宮飛,也不敢在說話,隻是把信件放在了憑幾上,後退著就要離開。 卻忽然又被宮飛叫住,用無知、無謂的眼神看著他問道: “什麼叫人彘?” “人彘就是就是把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銅注入耳朵,使其失聰,用喑藥灌進喉嚨割去舌頭,破壞聲帶,使其不能言語,然後扔到廁所裡。”蔣五低著頭解釋道。 宮飛聽完不由得又是激淩淩打了個寒顫,光溜溜的後背再次浸滿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