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中。 怒氣沖沖的闞光遠看著跪在地下的女囚付迎春,雖然沒有看到女子樣貌,但那臟兮兮的囚衣下也難以掩蓋她窈窕的身姿。 “付迎春,抬起頭來。”闞光遠聲音威嚴說道。 付迎春這才顫顫巍巍抬起頭來,一雙杏眼含淚,一張芙蓉麵楚楚可憐,看的讓人心中升起一種我見猶憐之感。 就連老江湖闞光遠看的也是一愣,心中暗想: 這女子生的好媚。 他咳嗽了一聲,穩定了下自己心神,這才嚴厲開口道: “付迎春,說,是誰要你殺害方明知的?” 付迎春聽完,不由得也是一愣,隨即口裡大呼冤枉,眼裡噙著的淚水再也控製不住,如同斷線珠子般不斷滾落: “明公,奴家冤枉。 “奴家牢裡的夥食不如那方明知的夥食,我腹中饑餓難忍,這才對方明知稍稍示好,無非就是為了一口吃食。 可那方明知見奴家生的貌美,今日半夜時分要對奴家行那茍且之事。 我誓死不從,慌亂之中,不知怎麼就摸到了木欄山的一根木刺,不知怎麼就刺中了他。 我是為了自家清白,才被迫出手,還請明公明斷,為我主持公道。” “胡說八道。”闞光遠勃然大怒:“你騙三歲孩子呢?” “隔著牢房如何行那茍且之事,那方明知莫非還天生異稟不成?” “你出手狠辣,一下就刺透了方明知的胸口,分明就是早有圖謀。” “如果你現在老實交待出背後的主謀是誰,我還能給你一條活路。” “如果你拒不交代,我必然會大刑伺候。” 下麵就是雙方的極限拉扯。 闞光遠始終認為付迎春背後有人教唆。 付迎春則一口咬定,自己就是自保誤傷方明知,和其他人沒有關係。 闞光遠氣急敗壞之下,直接對付迎春動了刑。 可那付迎春看著柔弱,骨子裡卻是極其強硬,任憑你如何動刑,就是一口咬死自己是自保。 搞的闞光遠極其無奈,隻好讓人先把付迎春給押了下去,自己單獨去給澎湃稟報。 在睡夢中的澎湃被吵醒,睡眼惺忪聽完闞光遠的稟報,不由勃然大怒: “闞光遠,你是怎麼做事的?” “難道你不知道方明知是李廷遠案件中的重要人證,他要是死了,誰去指證李廷遠。” “說,你倒是給我個說法。” 聲音之大,聲震司法佐。 幾個值守的不良人聽到這麼大動靜,趕緊忙不迭過來查看。 等見到洞開的房門裡,法曹正在怒斥闞光遠,這才放下心來。 稍微聽了幾句,便知道這事不是他們能參與的,更是遠遠避開了。 澎湃發泄了一番怒火,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便讓闞光遠先收斂好方明知的屍首。 然後對付迎春嚴加看管,繼續加強審問。 明天就去調查這個女人的身世背景,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新的線索。 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第二天,方明知被殺的事情,就如同長了翅膀一般傳遍了陽穀縣的大街小巷。 有人不齒方明知的為人。 有人覺得方明知死的蹊蹺。 還有人為那付迎春打抱不平。 一時間,也是流言四起。 轉眼時間,已經是到了中午時分,闞光遠再次來給澎湃稟報案情。 等他進了房間就不由得一愣,隻見闞元駒、齊星、張不敬、龔鵬四人都坐在那裡,而且一個個表情嚴肅。 他知道這是又有事情發生了,剛要開口詢問,卻被澎湃打斷道: “闞典獄,先說你的事吧,付迎春的事情調查怎麼樣了?” 闞光遠不敢怠慢,趕緊把調查的情況如實稟報。 這付迎春是以前家道頗為殷實,因為其父嗜賭,最終敗光了家產,還把付迎春給賣身到了一家青樓裡。 可這付迎春性子倔強,任憑老鴇如何虐待她,就是不肯接客,而且還三番五次逃跑。 最終在一次逃跑途中,失手殺了老鴇,這才鋃鐺入獄。 可並沒有發現她和李家有任何聯係。 換句話說,付迎春這條線也斷了。 聽完闞光遠的稟報,澎湃不置可否,轉而又看向闞元駒問道: “馬五、成六那邊怎麼樣?” 闞元駒拱手回稟道: “根據監獄裡我的線人回報,這段時間已經有李家的人開始和二人接觸了。” “雖然不知道他們具體說了什麼,但大致推斷肯定是讓他們翻供之類的話。” 澎湃繼續點頭,看向了齊星。 齊星會意,隨即稟報道: “李家的人倒是沒有和馬五的家人聯係,我猜測她們或許沒有想到這一層。” “另外,裘艷卉這段時間頻繁的出入縣城內各個官員的家裡。” “而且她家裡最近也時常有些陌生人出入。” 接著就輪到張不敬和龔鵬了。 張不敬咧著大嘴道: “那些證據我已經單獨存放起來了,還給他們弄了一份假的。” “他娘的,他們要是想燒就讓他們燒去唄。” 聽完大家稟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澎湃繃著的臉上才露出了一抹笑容,環視了一圈眾人道: “諸位,現在一切都是在我們掌握之中。” “我不在這些天,闞典獄你多費心,幫我看好家。” “元駒,你那邊的案子繼續抓緊。齊星,把你的人撤回來一部分,配合元駒。” “不敬,龔鵬,雖然重要的證據都挪走了,但依然要裝出一副保護好證據房的假象,故布疑陣。” “還有......” 闞元駒看著澎湃事無巨細的安排,有些疑惑問道: “法曹,你這是要外出公乾?” 澎湃搖了搖頭,對他說道: “我今天早起收到州府新任錄事參軍事陸德澤的文書。” “因為李廷遠的案件涉及到我本人,所以作為當事人,我本人必須要回避,不能再參與案件。” “另外,裘艷卉狀告我尋釁、無辜毆打李廷遠,按律法應該杖四十,暫時入獄。” “陸德澤一行人正在前往陽穀縣的路上,準備接手李廷遠的案件。” 聽到這裡闞元駒不由急了,急赤白臉的說道: “這...這些狗官怎麼能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呢?” “法曹,等他們來了以後,我們好好給他們辯解一下。” “注意你的言辭。”澎湃掃了一眼闞元駒: “你這話等於是把我們自己也給罵進去了。” 闞光遠就比自家侄子油滑的多,他眼珠一轉說道: “法曹,我覺得這個時候,你應該暫避鋒芒躲一下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