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澎湃有些不解。 邢永旺同樣小聲的回道: “那宮弘鳴背景極深,而且和陳王關係極好。” “這案件還是我來做,不能把你牽涉進來,你還是挑些其他案子吧。” 澎湃感受到了邢永旺對自己的關心,心裡也有些感動: “刑公,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已經答應了韋公。” “再說,要你替我承擔風險,我也不忍心。” 接下來任憑邢永旺如何勸說,他也是堅決不同意。 邢永旺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大業,你怎麼就這麼犟呢,真像我年輕的時候。” “行吧,那我就給你派兩個得力的人手。” “另外,記住,一旦有什麼危險的時候,你隨時可以甩鍋給我。” “啥都別說了啊,上次你破案我還欠你一份人情呢。” 兩人商議好了以後,邢永旺一邊讓人去給澎湃取案宗,一邊給他安排了人手。 一位是老相識,蒲軒。 在陳州上上下下都很熟悉,有了他做事會方便很多。 另外一位就是州府的不良帥楊白,當年就是他跟的這個案子。 如果澎湃需要人手的話,楊白調集人手也方便。 澎湃和蒲軒、楊白見了麵,稍微寒暄幾句,案宗就送到了,邢永旺直接給三人單獨找了一個房間,可以讓他們方便了解案情。 韋見素雖然給他講過了案情,但更多細節還是需要在案宗裡麵查看。 澎湃、蒲軒二人低頭了解案宗,楊白則是在旁時不時回答二人的疑問。 742年六月十五,衛成的娘子宋婉婷和女兒衛珠玉來參軍府報案,說是衛成已經兩天沒有回家了。 六月十三下午申時左右,衛成說外出辦點事,之後就失去了蹤跡。 她們問遍了親戚朋友,沒有人見過衛成。 又托鄉鄰裡裡外外在村子裡找了個遍,依然是沒有發現衛成。 兩人這才慌了,趕緊前來報案。 因為在這事之前,衛成組織村民告過宮弘鳴強占土地。 邢永旺也不敢怠慢,立刻派遣楊白調查衛成的走失情況。 可楊白查了一圈,隻探聽到村裡一戶百姓,說當日在村口見過衛成。 有一輛馬車在那裡等他,衛成上了馬車,徑直往陳州方向去了,其他就不太清楚了。 在找不到其他線索的情況下,楊白先是調查了當天的出入記錄,沒有發現有衛成出入的登記。 便又沿著州府到小崗村這一路調查搜索。 退一步來說,就算是衛成死亡,也是希望沿途能發現他的屍首。 可梳理了兩遍,依然是沒有發現衛成的蹤跡。 而且沿途的百姓也沒有誰見過這輛馬車。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至此,案件陷入了僵局。 剛開始,衛成妻女還來過幾次,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再加上宮弘鳴已經把小崗村給買了下來,那對母女就在也沒有來過。 民不舉官不究,時間一長,這案子也就成了懸案。 如果不是這次韋見素主動提出了這個四年前的案子,楊白根本就不打算報上來。 而因為時間的久遠,當時可能存在有可能未被發現的線索,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淹沒,這也給破案帶來了極大困難。 看完了案宗,聽完了楊白的講述,澎湃用手指扣著憑幾,陷入了沉思。 過了許久,他再次開口問道: “楊兄,你知道後來那對母女去了哪兒嗎?” “她們離開了小崗村,去了哪裡,我就不清楚了。”楊白這時候多少有些慚愧,解釋道: “我們人手不夠,而且州府這麼大,要處理的事情太多。” “這事慢慢的也就淡忘了。” 澎湃聽著這話,倒是感同身受,同屬於一個行業,他很了解楊白的情況。 活永遠乾不完,人永遠不夠用。 別說是唐朝,就是一千多年後的公安係統依然麵臨著這個窘境。 “還是要找到這對母女,或許這是一個突破口。”澎湃大膽推測道: “如果真找不到的話,我甚至覺得這對母女也有可能遇害了。” “你是說...”楊白話沒有說完。 但澎湃明白他的意思。 因為剛才邢永旺已經交待了,這兩人都是自己的心腹,所以他也就不打算瞞著掖著,直接挑明道: “假設因為衛成阻攔宮弘鳴建設馬場,宮弘鳴把他殺了滅口。” “然後因為衛成娘子和女兒不斷上告,害怕事情敗露的宮弘鳴又再次行兇,殺了她們母女。” “二位兄臺說有沒有這種可能性?” 蒲軒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知道說什麼了。 楊白相對來說就鎮定的多,他順著澎湃的思路說道: “倒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澎參軍你的意思是咱們先去找這對母女,說不定會有新的線索出現。” “一方麵。”澎湃組織著自己的語言: “另外一方麵,我們再去詢問小崗村的村民,查詢她們母女的蹤跡。” “同時還要繼續詢問當年衛成消失的情況。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 蒲軒在旁邊插嘴道: “這事會不會打草驚蛇?” “澎參軍,按照你的思路,如果人都是宮弘鳴殺的。” “現在小崗村的村民都在他馬場做事,這事肯定會驚動宮弘鳴的。” “不怕。”澎湃嘴角掛上了一抹戲虐的笑容: “打草驚蛇,蒲兄知道吧?” 蒲軒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如果這事是宮弘鳴做的,我們再次啟動調查,他宮弘鳴必然會驚慌失措,到了那時則很容易暴露馬腳。” “對。”澎湃點頭贊許: “就是這個意思。” “因為這是陳年舊案,很多線索已經是沒有意義了。” “既然如此,我們就換一條新的線索作為突破口。” “可以。”澎湃打破重建的思路如同撥開了蒲、楊二人眼前的迷霧,紛紛點頭贊許。 “那就明天吧。”澎湃看了看外麵漆黑的天氣: “咱們兵分兩路,蒲兄,你我二人去趟宮家馬場,調查線索。” “楊兄,你派人專門盯著宮弘鳴的一舉一動。” “看看他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三人商議完畢,又重新去到了邢永旺的房間,給他稟報情況。 邢永旺也表示認可,他還準備設宴招待澎湃。 但澎湃看眾人忙碌的樣子,便婉言謝絕了,說是公務要緊。 都不是扭捏之人,便商議等各自案子明朗些後再吃喝不遲。 眾人各自散去,早早休息。 準備第二天去探探這宮家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