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崗村,從上空俯瞰,是鄰近滍水旁的一塊高地,因而得名小崗。 它距離陳州約30餘裡,距離滍水不遠,和原來的宮家馬場相鄰。 澎湃、蒲軒一行人在巳時三刻左右到了地方。 遠遠望去,就看到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場,青草盈盈,讓人心胸都不由為之一闊。 隱隱能看到草場之上,有馬兒和人影掠過。 等靠近一些,就看到一座座白色、花色的蒙古包坐落其中,就像在純綠的地毯上點綴了點點美麗的花朵。 草場外圍紮的還有木柵欄,其勢綿延,不斷往遠處延伸。 澎湃昨天已經知道這草場的規模占地有千畝大小,但聽景和看景,感受還是完全不同的。 不由在心中暗暗贊嘆了一聲:這宮弘鳴還真是有錢。 不過,這宮弘鳴為什麼要在這裡麵建上蒙古包呢? 要知道,這裡是北方,百姓蓋的一般都是茅草屋或者磚房。 他有些好奇的詢問蒲軒。 蒲軒隨即也道出了其中原因。 原來這宮弘鳴祖籍陳州,前隋戰亂時,宮弘鳴祖上被裹挾到了北方蒙古草原。 等戰亂平息以後,他祖上才重新返回了陳州,但也因禍得福,同蒙古那邊建立了貿易往來,這也是宮家發跡的由來。 到了宮弘鳴這一輩,他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到了草原學著管理家族生意,直到成年時才返回。 因為在草原長大,所以他的很多生活習慣依然保留著草原的痕跡。 像建設蒙古包就是其中之一。 再把小崗村整個買下來以後,他就把所有村民的房子給拆除了,統一建築成了蒙古包,讓村民居住。 可奇怪的是卻沒有聽到一個村民發出抗議聲,想來是因為宮弘鳴給村民的有什麼好處。 兩人說話間,已經是來到了馬場的入口,隻見那裡建造了一座二層樓的崗樓,還有人在上麵瞭望。 崗樓下麵是一扇一丈來高,三四丈寬的木門,看上去頗為堅固。 門的兩側各左右一裡,紮的都是成人小腿粗細的木樁,緊緊挨著,讓人無法看到馬場裡的情況。 見有人靠近,崗樓上立刻有人大喊: “來人止步,表明來意。” 你一個養馬的,搞這麼多花活乾嘛...澎湃默默吐槽,直覺告訴他,這馬場了肯定會隱藏著什麼秘密。 有蒲軒的手下已經過去表明了來意,那崗亭上把守的兩人,一人帶著他們進了馬場,一人顯然是去給什麼人稟報。 澎湃他們在那人的帶領下,直接往最近的一個蒙古包走去,剛剛走到一半,就聽見一陣馬嘶傳來。 大家抬頭觀望的功夫,隻看一匹高頭大馬已經是到了他們跟前,從馬上翻身下來一人。 古銅皮膚,方臉龐,上身一半裸露,一半穿著件蒙古服侍,腿稍微有點羅圈,顯然是常年騎馬造成的。 此人外表雖然兇悍,但對著澎湃眾人卻是非常客氣,笑著對蒲軒招呼道: “宮五見過蒲參軍,你可是稀客,趕緊,屋裡請。” 蒲軒拱手示意,對宮五介紹道: “這位是我們新任的澎湃澎參軍事,是來查衛成失蹤的舊案一事。” 宮五聽完表情不由一愣: “聽我家阿郎說,不是查三年前的舊案嗎?” “那衛成失蹤應該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吧?” 蒲軒打了個哈哈,瞎話張嘴就來: “界定沒有那麼死的,五年前甚至十年前的舊案也趁著要查一批。” 澎湃一直在觀察著宮五的表情,一是希望自己的金手指能啟動,二是希望能從宮五的表情看出些什麼。 但結局顯然是讓他有些失望,金手指沒有啟動,宮五的表情雖然有些吃驚,但也是恰如其分的吃驚,其他倒沒有什麼。 宮五又和澎湃客氣了幾句,把眾人請進了帳篷裡麵。 這帳篷裡麵的擺設卻又是如同漢人的正堂一樣,完全就沒有看到一點蒙古人的特點。 澎湃打量著裡麵的擺設,心中不由好笑,這宮弘鳴還是個混搭的好手。 雙方落座,蒲軒也說明要找小崗村原有的村民了解衛成的事。 宮五沒有絲毫猶豫,爽快答應了下來,等招待了眾人喝完奶茶,便親自帶著眾人往東側的一群蒙古包走去。 一路上據他介紹,小崗村一共是一百餘戶,共計有四百多人。 除了極少數以外,大部分人都留了下來,雖然沒有了土地,但自家阿郎給的工錢很高,所以現在大家都很認可,處的和一家人一樣。 事實上,隨著澎湃諸人對村民的詢問,果然證實了宮五的話。 這些人臉上個個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說話也是中氣十足,乾勁也是十足。 言語之間談到宮弘鳴,個個是感恩戴德。 談到馬場,一個個言語間充滿了自豪感。 而這種感覺明顯就是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情感,做不得假。 等說到衛成失蹤一事的時候,那些當事的村民也都是實言相告,和案宗上寫的幾乎一樣,並沒有提到什麼更有用的信息。 等問到衛成妻女時,他們臉上卻都是露出了一臉迷茫,給出的信息就乏陳可新了。 總結下來,就是衛成妻子宋婉婷、女兒衛玉珠搬家了,村民們不知道。 澎湃倒是不著急,因為唐朝的戶籍管理同樣嚴格。 老百姓隻要走出本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得去找村正或者鄉正去開介紹信。 對於普通百姓來說,要去開具的叫‘公驗’或者‘過所’,就是證明你這個人是良民,有籍貫,有家業等等。 一戶人家要搬到哪裡,裡正和官府哪裡都會有記錄,到時一查就知。 現在小崗村雖然已經沒有了裡正,但作為村民雇主的宮弘鳴則必須要有記錄。 一直詢問到了申時,基本上所有的村民全部詢問完畢。 澎湃又找宮五要衛玉珠母女的信息,卻被告知沒有。 原來是他們在接手小崗村之前,衛玉珠母女已經離開了這裡。 而當時隨著衛成的死亡,小崗村還沒有村正,所以衛玉珠母女到底去了那兒,他沒有登記,也不太清楚。 聽上去是合情合理。 澎湃倒也沒有太過計較,準備回到州府再去司戶佐查詢一下。 畢竟破案本身,就是個水磨石的功夫。 等出了馬場,蒲軒還給澎湃開玩笑: 說這宮五顯然是不給澎湃麵子,因為他們往常來馬場,宮五都會設宴招待,而這次他居然是提都沒提。 澎湃倒是哈哈一笑,不甚在意。 等返回了司法佐,幾人顧不得休息,直接去往司戶佐調查衛玉珠母女的信息,還真的找到了。 原來是宋婉婷帶著女兒衛玉珠返回了自己的娘家:齊店村。 楊白主動請纓,調查她們母女的行蹤,交給自己就行。 三人正要接著討論案情的時候,澎湃卻忽然接到了一個請帖,說是陳王李沚要請他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