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瞞贏政,還對仙藥動心,又將贏政的眼線設計在東瀛之地,用上差點殺死贏政的刺客做事,這是現在荊晨對徐福的看法。 他到李茹雲旁邊,小聲地說:“我有辦法幫你脫離,你願意嗎?” 她愣了一下。 顯然這種事情她仍然不敢想象。 身為女子,在強大的暴秦所賦予的使命麵前,真的是弱女子,在茫茫大海上,手無縛雞之力,隻能被迫接受。 “公子,茹雲主意已定,不會離開秦王之命的。”李茹雲早已經想清楚了,決定好了,“我最不想連累的就是自己的家人。” “你大可放心,若真有仙山仙人,待徐福拿到仙藥後,我會幫你脫困的。”荊晨高大的身軀,清澈眼裡閃動著智勇的光。 他的話直讓李茹雲波瀾,瞳孔像是水波裡有晶瑩在風浪中浮動。“我不想連累公子。公子不必再為我著想了。”她說。 “可是…請你相信我。”荊晨說,“而且你不用擔心我。” 李茹雲卻轉身回艙內。 他快步跟上,說:“你盡管放心,隻要你願意,我會幫你。” “公子若真明我心,又何必問我。”李茹雲望著他說。 荊晨不明白地停步,看著她進艙內。 他原地琢磨了一會兒,不知不覺間徐福從艙八層下來在身後,說:“你倆在一起說話是密謀辦法脫逃嗎?” 荊晨知道沒必要否認,說:“你應該清楚,她不會同意我的。” “這是當然,”徐福說,“你不要異想天開了,我用你,自然會履行諾言,你別再整什麼事端出來了,不然不就是連累我。” 荊晨想了想,問道:“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我也不能一直這樣。” “我說過,你太愚鈍了,她對你有意,難道你看不出嗎?”徐福知道他想問什麼,略帶笑意說。 “對我…有意?” “意思就是喜歡你。”徐福覺得他太單純了,這都看不出來,真是天真,讓人感覺跟締造瑯琊臺行刺計劃、差點殺死秦皇的人很不符了, 但告訴這個,並不覺自己是在給他開竅, 接著釋然起來道:“不過這也難怪。你一心殺秦皇,還很年輕,若是很明白兒女情長,恐怕也做不到瑯琊臺差點殺死秦皇那地步了。” 聽到徐福之言,荊晨知道大概不會有錯,怪不得在自己麵前她會有那些不自然的反應了,可是這才多少天,怎麼可能對自己有意呢?原來自己一直就是她說的船上喜歡的人啊。 “你不要想什麼幫她脫離秦命之事,否則耽誤了仙藥,我也就不能放過你了。”徐福打斷他的沉吟,“我解答你的疑惑,希望你明白,要成大事,不可兒女情長,清楚嗎?她被獻仙,跟你非親非故,與你有什麼關係,你隻要保證好自己能活命,這就不錯了。管他人,賠上自己值嗎?” 荊晨聽言,感覺徐福似乎深明此道,於是說:“如果可以不獻仙,也能得仙藥,我希望你能這麼做,我一定在幫你得到仙藥之事上繼續出力。也或許有什麼辦法,不需要將她獻仙。” “你是不是覺得這是大秦的事,就想反對它?乾預它?不做成功,就是自己的失敗?”徐福的臉色沉了下來。 “這跟暴秦無關。她根本就不情願。她明明有自己的人生,她卻沒有了自由。你有贏政的眼線,不也體會到不自由嗎?為何又用計謀擺脫不自由呢。” “我不跟你談了。”徐福說,“你隻要保證我的事情進展得順利就行。”說罷便走開了。 荊晨還能感覺到臉頰上昨晚的印記,他把今天的時間都用來深思,直到晚上。 漫天星星像一顆顆閃亮的寶石鑲嵌在黑色的幕布中,擠得在說話一樣。 孩童們睡覺時,荊晨見李茹雲獨自一人在走廊欄桿邊呆看星空,應該是在想家吧。 他下意識向近旁走去,一時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有種無力感。遠在陌生海域,其實危機四伏,這是完全的陌生,回到故土,比在這裡安全,現在卻隻能走著看了,到時候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隻怕是來不及做什麼能以製止。 現在知道李茹雲對自己有意,可他並沒有對她有意的想法,殺秦王是自己必須完成的使命,不過他仍然打算幫她,也想保護她。 到了旁邊,看著星星的閃亮,荊晨說道:“我想了想,我倒希望世上真的有仙有仙山。” 李茹雲對他的轉變有些訝然,問:“公子為何又突然這麼想?” 荊晨回答說:“既然可以求得仙藥,難道不可以求得仙人讓你跟我們回去嗎?” 李茹雲張了張口,雖然自己喜歡他,可時候已近,她隻能放棄,不會再作想,此刻聽見他的話,心是不由自主的高興。 眼前的公子這樣對待她,為她著想,她無比的感動。她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如果我能回去,還請公子一定幫我,隻要不妨礙徐大人得到仙藥,也不妨礙到公子的性命。” “放心吧。我保證。”荊晨說著,心裡嘆然,到了此刻,她還能如此周全的著想,實在是好女子,實不該遭遇暴秦的安排啊。 想到這裡,她忽然從旁投入懷裡,這讓他愕然得不知所措。 李茹雲個頭到他的脖子,額頭貼在他的鎖骨上。荊晨感覺到她溫軟的雙臂正緊緊地擁抱自己。 迅速回過神來,將她雙手從後背分開,可她雙臂往下挪,意思不肯,她說:“我求你一件事,若是不成,請公子記得照顧好我的家人可以嗎?” 荊晨一時遲鈍,隻聽她求懇,心覺甚憐,答應了她。 可她並不覺這樣就可以了,她鬆開擁抱,在他麵前,將自己的衣裳解開,在明亮的夜色裡,鵝黃色的褻衣完全能看得清楚。 荊晨趕緊低頭作揖,製止說:“小雲姑娘別這樣,你於我有恩,我自會顧念你親人,而且我絕非趁人之危之輩,且知男女有別,還請將衣穿上。” 然後,他繼續說:“你將你家,你的親人,都一一盡說於我,就是家禽的問題,我也會想著幫你解決的。” 李茹雲自知自己一名女子,其實半點不能把人怎麼著,以對他的了解,知他言真,便將衣服穿好,說:“公子,可以抬起頭來了。小雲在這裡謝謝你了。” 這時腳步聲過來,是徐福,剛才其實一直盯著這裡,說道:“都好好休息去吧,別耽誤事,否則誰也得不到好。” 李茹雲快步走開。 荊晨心情難以言表,問說:“你似乎很有把握,跟你口中以為的我,有多少區別?” 徐福淡淡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看月朗星明,天氣好得很,天都助我。” 第二天。 天空晴朗的很,非常適合觀察。 中午時,陽光正強,遠遠觀察到了海岸線! 仍然行駛的船卻無在此刻停的意思。 徐福站船頭,荊晨過去問,卻得到這樣的話:“我其實沒打算派人用小船過去探究一下,我擔心若非仙山,可能造成對方誤解,以為企圖不良,所以讓你以為我會這麼做,你就不會偷偷去了。” “不是可以夜裡行動嗎?” “當我們看到那裡時,如果那裡也已看到了我們怎麼辦?我不放過這個可能性,就算它微乎其微。 我說過,我是航海的大家, 你並不知道,論視力,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其實我們沒有攻擊我們的那些人強,這是我知道的。”徐福十分淡定的說。 荊晨拳頭暗自握緊,他真不知道該認為徐福聰明的好還是愚蠢的好,可真的覺得徐福很愚蠢。。要說聰明,真的又把自己給算了一道,可船這般直奔而去,簡直是傻子。他感到自己的心情難言又無助,怎麼會被這樣的傻子給算計呢?被愚蠢之人算計,對方隨時怎麼愚蠢,就怎麼感覺自己的智聰也跟著降低了。 船越發接近海岸線,岸上的景象也看得清楚了。 所有人都出艙注目。 這地方給人第一眼的感覺是非常綠,綠得像夢幻裡的一樣,往哪個位置看都是美景。 岸邊有白色的沙灘,非常的亮。 巖石邊點綴有一種看著就令人著迷的樹。樹乾筆直的挺立著,沒有樹枝,而頂部向四周開放著綠油油的巨大的羽毛狀葉片,像撐起來的一片傘型綠冠。 而要是往此地裡麵看,這樣的樹太多了,大多都在綠油油的草地上。 對於徐福而言,令之瞬間興奮到極點的是,此地深處有一座很高很高的山,呈圓柱狀,現在還沒上岸就看見了。 看來禁室裡那十人被審問時的激烈反應沒錯,山還是能被表達出來的,畫個圖就可以。 徐福沿岸線往南繞行,找合適位置停船。嘴裡都是興奮之語:“仙樹,仙樹,這些都是仙樹!仙山周圍當然有仙樹了!” 船員們全都沒見過這種樹,也未聽說過,大部分都是完全相信的態度,少部分不好說什麼。對於此地來說,這裡就是西海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