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船之事,海盜們是森嚴進行,以保證盡快地完成。 荊晨與達普森一起走著,日日巡視建造事工,大大小小裡的每個細節都要確保萬無一失。 相比起來,賽肯和達西每日都在造船之事上,除了吃飯,很少有時間做別的事。 荊晨多次看見,對於砍伐樹木、搬運木頭而拖後緩慢的人,海盜用鞭子抽打,就想起秦兵的殘暴,覺得很嚴苛民苦。 一日傍晚時分。 他進基寨達普森的房間,搜找東西看。 既然達西說李茹雲實際已死,那還得關照羽弟的香蕙,也被海盜帶走了。 當前是趁著達普森不在的時機而來的。 說到達普森,作為弗加倫駐紮在亞特蘭的代言人,是個非常自律的人,生活非常規律,嚴苛律己。 荊晨觀察並掌握,才放心出沒在其房間。 很快他看到加勒比那裡的地圖——驚人震撼的南北超大陸! 從亞特蘭清晰的航海路線到達! 弗加倫果然雄野之心! 何等宏大的征服! 想要得到加勒比那裡南北超大陸! 原樣放回後,又有一塊章魚觸角似的玉質物品。 荊晨拿在手裡仔細地看。 確定這是章魚樣。 在弗加倫所欽定的不同人手裡,都有不同部分一塊,可拚完整,這必是兵符了。 既是兵符,那麼非持者不可調遣海盜兵。 他便將兵符反復地看,要是仿造得出來一模一樣的,不就是一個大用嗎。 終放回去後,他在房間再繼續尋找一番。 沒有找到什麼對自己所有想法再有用的。隻是有一些獸皮文字。 看文字種類,與這裡不同,應該是加勒比那邊的。不過有這裡文字的翻譯。 荊晨不禁覺得徹底掌握這裡語言很有必要。在達普森室內獸皮上的文字,可能讓了解加勒比那邊。 原樣放回去後,他離開基寨。 目前來說,進達普森房間所要做的事不著急。而希羽或西方位眾島需要船用,這事卻必須辦得漂亮。 荊晨想,當然要搶走海盜們所造的船,在造好的時候。 但說起來,哪有人手搶船呢?那就是真撻王曾經被阿拉放過的士兵了!布置一場他們劫走船的計劃! 正好希羽遊說眾島聯抗,正需要父王真撻遺留之兵,加入島嶼陣營增人手。 既說計劃,它就必須精妙。 因為負責監督,結果被搶走,肯定要負責任的,又怎麼保證自己不受影響、不暴露,這仍然是一場對聰智的考驗啊。 辦大事,時刻奮勇前行,在亞特蘭,荊晨心甘情願。 第二天一大早,太陽還沒露出海平麵,從基寨往南,他去了曾經和羽弟觀察基寨的高處,又到了待過的山洞。 在下午,又到亞特蘭北部某一村落。 跟一戶人家裡的壯年人交談。 這是真撻王化為百姓的手底下兵,不是阿拉聽從荊晨建議而放過的那些,正在打鐵。 “王子希羽,希望你們在船造好的那一天搶走船,加入眾島聯合對海盜及阿拉的反抗。”荊晨道。 在聽聞來意後,壯年人表示阿拉才是王,當安分守己不做相違的事。並不提到自己是真撻兵。 荊晨當然謹慎,亦沒有提到真撻兵。最後再說一句,人家就要轟他出去。 “我隻是測試一下民對阿拉的忠誠。”他隻好離開,想著按希羽所說,去見下一個。 但說完剛轉身,壯年人自語道:“就算是測試人,也要有信物為證吧。” 荊晨訝異,放心地離開。 兩天後一大早,在曾經與希羽待過的山洞裡,那雙碧藍如海的眼睛等候多時了。 希羽點點頭,聽晨兄說完,便將一個不過巴掌大小的青銅圓盤交給他帶去。 這是指方,荊晨曾見過的那個。 當初他與希羽去斐拉,在小帆船上,希羽拿了出來用,這就是信物,真撻的指示,從不離身的。 “沒有人發現你來吧?”希羽問。 “恐勞什和波多番,”荊晨回答,“夜裡來擔心被盯起疑竇,隻能太陽出來前就過來。不過你放心,我去見你父之兵,是先來到山裡一趟,山勢復雜,甩開尾隨,辦得到。” “他倆還好好活著呢?還跑到我亞特蘭來了?”希羽巨震了一下,想不到計劃竟突來了意外,這倆可是有種不達目的不死心啊,“好兄弟!絕不能出岔子!有時勝敗就隻在一轉眼!” “放心吧,計劃是精妙的。” 之後,荊晨有了信物,那些化百姓的兵同意。他們認得信物,並表露出了真撻兵的身份,同意發動劫掠行動,並讓帶句話:王子就是他們的王,謹遵王命。 荊晨滿意地回到東海岸基寨。 又到了造船處,數百人力忙碌著,連熊動物都用上了。 據說亞特蘭訓練動物有好本事,連海盜都學了一好手。 這時,荊晨見勞什和波多番來了。倆人都拿著肉啃,神色不善。 這才見,他倆經過死亡島,消瘦了很多。 可以想象拚命掙脫繩捆後,一定餓極了,但是,然後到底是怎麼在那兇險的島上活下去的,真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他倆身子都有苗條感,儼然有種骷髏架子的感覺。 臉瘦得兩邊骨頭都突出來了,這不是飯點,肉在他倆手裡拿著,他倆像兩隻永遠隻會饑餓的餓死鬼,很難想象人都走光後到底經歷了什麼。 荊晨對視下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從他倆此刻神色不善眼神裡,都感覺到了如被當成獵物的感覺,正像饑腸轆轆的貓眼裡的肥滿的耗子。“你倆想乾什麼?把我綁起來?憑你倆現在按住一隻羊、抓住一隻雞都辦不到,女人都打不過,想對我動手嗎?” “某人既然成了海盜,臭熏熏的海盜,那為什麼在海盜裡還像賊呢?”勞什神情興奮,能讓人感覺到灼熱的目光,無視任何可能對自己造成傷害的言語。 “他肯定搞什麼幺蛾子呢。見光的話,隻怕要嚇得一命嗚呼了。”波多番亦興奮,像捏著大發現。 “這裡不是你們斐拉,而且你們的海警衣服還穿給誰看呢?”荊晨道。 看他倆在這還如同在斐拉、還如同是長官一樣,失去了官位,心態卻還是官長,儀態語氣一點沒變。 “知道我為什麼會來亞特蘭嗎?”勞什聽他話就來勁,就像是要顯耀一番自己的聰明了。 這樣子,荊晨見得多了,但勞什算是有趣的那個,便給機會,淡定地問:“為什麼?” “我看準老混賬沒死,那老混賬應該會躲在島嶼上,與弗加倫之間必有戰爭。我想若打起來肯定消耗船,那麼肯定會造船。我又聽說過你來亞特蘭的船是好大船,誰讓你跟劫獄的海盜扯上關係,那麼船工木匠會是爭奪目標,造船又會在哪裡造呢?所以我來到了亞特蘭,碰碰運氣。” “不,是守株待兔。”波多番糾正道。 這乾擾似的糾正並沒有影響勞什得意地盯著荊晨的表情。 “聰明。”荊晨淡定道,“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