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鍥而不舍的追殺(1 / 1)

“還在鬱悶易大夫堅拒朕直接提升你為士的事?”   祁連在幫南宮用樹藤把八棵竹子捆起來的時候,盯著他悶悶不樂的臉笑道。   而被祁連調侃的傻大個南宮卻隻是,抬起頭來用衣袖把臉上的泥水擦乾,然後頷首了片刻後,甕聲甕氣地嘴瓢道,“奴婢…哦,不…臣…”   “是臣南宮!教了一個早上了,非中大夫以上及年老德劭、年七十鳩杖者,對君不可隻稱臣,得加名,如今易大夫說了,按照禮製,南宮你雖不能做士人,但是也算朕提升的國人了,日後要有體統,不然以後別人笑的是朕。”祁連搖搖頭糾正道。   但是誰料傻大個馬上嘟囔道,“易大夫、易大夫!主上,你怎麼才一個晚上就那麼看重易大夫,還說說要和他學習《詩》、《書》、《禮》,我南宮做不做什麼國人、士人有什麼關係,反正在這莽荒裡都一樣,隻要能跟著主上,哪怕一直做閽衛也好,可是您怎麼就能不像之前那樣霸氣,卻和我一樣怕易大夫那個老頭?”   “哈哈哈哈!原來你是在乎這個?你這爛泥扶不上墻,難道真的想在這鬼地方呆一輩子?”祁連無語道。   然而祁連話音剛落,已經把牽拉的樹藤扛上肩的南宮動作一停,疑惑道,“如果主上您不打算在這呆一輩子,乾嘛和易大夫學《詩》、《書》,臣南宮以前在宮中可是知道的,凡是宮裡的貴人學這兩樣東西,都是要挑國內最有學問的公族大夫,然後春、秋教以《禮》《樂》,冬、夏教以《詩》《書》,您接下來一年都有事做了,能待一年了,接下來不就是要在這裡呆一輩子嗎?”   “哈哈哈哈哈!朕是看左右無聊,倒不如和易大夫學學中斷的功課,以防以後離開此地到了齊國,齊侯和管子跟朕宴飲時候說,‘連公子呀,既見君子,雲胡不喜’,然後朕還不知道齊侯在說歡迎朕,直接問雲胡是哪一位,為什麼不高興朕來齊國。那到時候我們一行人不僅要貽笑後世,還可能被當成騙子抓起來處死呢!你說呢?你想被齊侯處死嗎?”   祁連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樂得停不下來,比如自己要是因為這個笑話成真被處死了,然後死了又穿越回去了,那看到自己留在史冊上的笑話是該笑還是不該笑?   “主上您要去齊國?怎麼去?您知道路嗎?知道的話,我們什麼時候走?為什麼還要我和芳一,還有那兩個小孩來來回回拖了一上午的竹子,我感覺這片竹林所有被洪水沖倒的竹子都快被我們拖回去了。您要這麼多的竹子乾嘛?”   像個好奇寶寶的南宮又一次開始十萬個為什麼了。   “閉嘴!快拉你的竹子!是不是朝食(早飯)吃的太飽了?那你中午就別吃了!”祁連在後麵恨恨地踢開一顆卡住南宮拉竹路的石頭道。   誰知前麵的南宮行市見長地又嘟囔道,“每天吃三頓,芳一說的沒錯,主上您就是餓死的赤龍轉世,和食物有仇,自己吃不了也要看著別人吃,越聰慧就越餓,不曉得存一點點吃食,這麼個吃法,天天發洪水來碩鼠群都架不住您吃的…”   就在南宮還在叨逼叨的時候,祁連已經撿起一顆小石子炫技般扔了個拋物線,從後麵繞過南宮的頭砸中他右腳大拇指,笑罵道。   “朝食一頓連朕那一份一起,啃了十八隻田鼠,連骨頭都沒剩的是誰?朕還隻吃了幾塊你們昨晚剩的肉乾呢!”   被祁連行進中扔石子的準頭驚了一下的南宮,一聽祁連犯“舊賬”,當即就停下來撓撓頭,不好意思地回頭朝祁連咧開嘴憨厚地笑了笑。   直到兩人又走了一段,因為祁連“嗯”的一聲停了下來,跑到一邊,仔細查看後,撿起幾塊灰色透亮、表麵還有幾條細櫻紅色的條痕的臉大石頭,抱在懷裡走了回來。   對此見怪不怪的南宮隻當是主上又找到了什麼治肚痛和瘴氣的靈丹妙藥了。   不過或許是拉竹子拉了一上午實在是無聊,或許是對饑餓的恐懼始終折磨著南宮,哪怕他今天早上吃的很飽。   總之,南宮最終還是忍不住提問道,“主上,為什麼我們不去管竹林裡那些被沖的現了形的竹筍,您今早把它放進蛇湯裡煮出來可好吃了,而拉這麼多竹子,我知道您隻喝水煮沸涼了的水,所以洞裡的竹筒都不夠您用,但是也要不了這麼多呀!”   “那麼多竹筍一次都挖回來,吃不了不怕壞嗎?它們就在那裡跑不了,但是萬一再下一場雨把這些已經斷根沖倒的大竹子帶走了,你覺得你用你腰上那柄劍要砍幾天才能收集到這麼多竹子?”   祁連緊一緊懷裡大概率是被洪水沖出來的三塊加起來十斤重的赤鐵礦石,隨口感慨道。   “洪水沒有淹死咱們,那咱們接下來就要占很大便宜了,隻能滿足吃喝,那就太浪費上天的這番恩賜了,朕這次要一次性在一年內攢夠去齊國的路費!咱們明年要全部有吃有喝有穿有大牲口,還全副武裝地上任…嗯…奔走齊國。而這些寶貴的竹子,就是咱們發家致富的第一桶金!”   傻大個南宮聽到這裡,感覺祁連簡直就是在做夢,有吃有喝,他信!   大牲口?這都不知道方圓多少裡都沒個城邑,除非去西邊的戎狄那換大牲口。   但是主上賣什麼呀?主上身上還剩的那件深衣最多換兩匹馬,但是,他在薊國見識的北邊山戎多了,能搶的東西是絕不給錢的,雖然薊國和燕國對山戎也是一樣,但是想來西邊把和燕國一樣強的邢國都打得遷都了的那些什麼赤狄也不會例外。   不可能和西邊赤狄換大牲口,那哪來的大牲口,總不至於主上的前世夫人,蓼水女神直接送過來吧?   最後的最後,這些竹子和大牲口有什麼關係?   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   於是想不通的南宮,乾脆不想了,動腦的事還是交給主上那樣的,會做鮮美味道吃食的肉食者,而他閽衛南宮,既然做國人了,就做旁邊等肉吃的肉食者。   “嗯!隻要有主上!日子總會越來越好的,蓼水女神總不會讓她的夫君守在旁邊挨餓!”南宮心裡奸詐地想道。   “呱呱呱呱呱!”   馬上就要繞過一個洪水淤積在幾棵唯一不倒的巨大毛竹中間的黃土碎石堆,走上直通山洞土路的南宮,聽到頭頂熟悉的鳥叫聲,有些心虛地抬頭。   然後果然就看見那隻今早上準時來蹭飯的大藍鷺鷥激烈地在祁連頭上揮舞著翅膀,而它飛時向後伸直超過尾部的黑腿黃爪子上抓著一支有些粗製彎曲的…箭矢!   “主上!山洞?!”南宮拋下背上的牽引樹藤,拔出劍來,護住祁連,警惕地打量著四周,隱約間前方的吶喊聲也飄進了耳朵,。   “噓!不要探頭!先不要動!小白很可能把敵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了。”   祁連壓住了南宮試圖探出小土石堆的舉動,隻是瞪著眼睛看著大藍鷺,然後向天上拚命歪嘴,希望讓它飛走。   也許是發現自己沒有馬上得到意想之中的投喂食物,也許本來就是被驚起過一次有些敏感,大藍鷺快速地騰空而起…   過了一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等待著遠處山洞的吶喊聲又一次劇烈起來後,祁連和南宮小心翼翼趴在毛竹土石堆旁邊的地上探出視線。   整個登上山洞的坡道上橫七豎八滾滿了竹子。   山洞前防守的似乎隻看到了單薄芳一和兩個幼小的身影。   而正在往上進攻的卻是八個壯年男子!   要是沒有今天搬上去的一大堆竹子,恐怕山洞的抵抗根本等不到祁連回來。   徹底看清形勢的南宮反過頭來看著祁連,又看看腳邊的竹子,瞪著眼睛點了點頭,眉頭展開,嘴角微歪,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知道南宮誤會的祁連這時候也難懶得解釋了,苦笑一聲轉回戰場。   此時八人中五個穿獸皮的男人沿著泥濘的土路和兩側大部分碎石被洪水沖走後防禦力大減的坡道,拿著石斧、獸皮盾牌、夾雜著金屬兵器往上進攻。   一個弓手跟在最後,快速地彎弓射箭掩護,弓手的腳邊躺著一個胸口中箭的男人,另一個持長戟的男子則站在弓手坡下幾步遠的地方,警惕地張望著四周…   “南宮!那麵盾牌是?”   “就是伏擊了我們的戎人!”   “砰哐哐!”   又有三根毛竹被推下了坡,兩個看起來慌亂躲避間,腳踩進某處厚泥拔不出來的赤狄人被砸得腿吃痛得坐到了泥裡。   可惜了有進攻方弓手的乾擾,否則的話山洞前乘機針對性又推了兩根竹子下來的芳一三人,準頭足夠的話,怕不是能用竹子串死那兩個赤狄人。   “主上!我們上吧!”   “不,我們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