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裡,陳驍全身心投入到碼頭的建設中,對於天牛山的流民匪患,他決定暫時保持冷靜觀察。 漁村人口眾多,加之有原越州軍戰士的守護,猶如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但更為重要的是,這裡並不富饒,對流民匪徒而言缺乏足夠的吸引力。 相比之下,富庶的州縣則更可能成為他們的目標。 那裡的駐軍士氣低落,防禦鬆懈,且資源豐富,對匪徒們來說無疑是更具誘惑力的獵物。 當杜雷將精心製作的沙盤呈現在陳驍麵前時,他隻是匆匆一瞥,並未給出進一步的指示。 這種態度讓杜雷感到莫大壓力,決心率先擔當起保衛村子的重任。 他迅速行動起來,不僅調派所有人手加強巡邏和監視,還親自深入一線進行偵查。 漁翔村東南三十裡,所有通往天牛山道路旁的酒家、驛站和茶水攤都被嚴密監視起來。 這裡的人們依舊過著寧靜和諧的生活,對外界的微妙變化毫不知情。 不過,細心的人們會發現,這條繁忙的交通動脈上突然湧現出大批操著南方口音的陌生麵孔。 這些山裡人舉止豪爽、言談風趣,總是能夠迅速與當地人建立親密關係。 在輕鬆愉快的氛圍中,他們巧妙地打探著漁翔村的內部情況。 在漁翔村外,人群熙熙攘攘地從魚市歸來,拎著沉甸甸的海鮮,急切地尋找一處歇腳的地方。 路邊的茶水攤成為了他們的首選,陽光斑駁地灑在木桌上,為這片繁忙的景象增添了一絲寧靜。 陽光灑落在鬥笠上,杜雷坐在熱鬧的茶水攤旁,幾名山裡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些人的眼神遊移,話語間充滿探尋和機警,明顯不是簡單的路人。 於是,杜雷決定融入他們的閑聊中,看看能否探出他們的真正目的。 當這群山裡人得知杜雷來自漁翔村時,立刻變得異常熱情。 他們紛紛圍攏過來,爭相為其斟茶,同時試圖從他口中套出關於漁翔村的秘密。 一名山裡人好奇地提出:“喲,漁村的兄弟們,聽說你們這兒的海鮮可是供不應求啊,真是讓人羨慕。你們何不考慮擴建碼頭,增加漁船數量,把生產規模擴大一下呢?這樣一來,你們不僅能賺得盆滿缽滿,我們也能更方便地品嘗到新鮮美味的海鮮。” 杜雷微微一笑,輕輕地搖了搖頭,苦笑著說: “兄弟啊,你說的那些,哪一個不是得花大錢的?你看看我們這些漁民,每天風裡來雨裡去,也就勉強混個溫飽。哪裡還有閑錢去搞這些大工程呢?哎,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他怒氣沖沖地指向遠處的盈城,繼續補充道:“兄弟啊,說到這個我就更來氣了。你知道嗎,咱們辛辛苦苦打上來的魚,一大半都得交稅。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咱們這些普通百姓,真是活得不如一條魚啊。” 這時,一個身材精瘦、麵龐圓潤的山裡人插話道:“聽說州府正與四大家族聯手,打算給漁港來個大改造,這可真是讓人眼前一亮的大手筆啊!看來你們這漁村可真是時來運轉,要交大運了!” 杜雷故作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回答說:“真的嗎?咱們這些平頭百姓哪有機會知道這麼重要的事?” 隨著南方人的話題逐漸深入,杜雷趁機戴上鬥笠,站起身來,表示要返回漁翔村。 他不再與這群山裡人繼續交談,轉身向村子走去。 看著杜雷離去的背影,麵龐圓潤的山裡人皺起了眉頭,他對同伴們使了個眼色,“那人明顯在隱瞞什麼……” 太陽緩緩西沉,餘暉灑在寧靜的道路上,行人逐漸稀少。 杜雷獨自一人踏上回家的路途,當踏入一片茂密的林木時,故意將腳步放慢。 那幾名山裡人突然竄出,將他團團圍住。 麵龐圓潤的男人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聲音輕柔而詭異:“哎呀,兄弟,真是巧啊!沒想到這麼快就再次碰麵了,看來我們之間的緣分可不是一般的深啊!” 杜雷掃視一周,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狡黠與陰冷,冷笑道:“是啊,我也覺得這事兒挺巧的。不過,看你們的穿著和氣度,可不像普通的商人。” 麵龐圓潤的男人聞言,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陰沉與狠厲。 “那你覺得我們像什麼呢?” 杜雷毫不畏懼地直視著對方,沉聲道:“我看你們更像是攔路打劫的山賊!” 那男人放聲大笑,笑聲中充滿了狂傲與自信,仿佛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笑聲落下,他眼神狡黠地凝視著杜雷,緩緩開口:“山賊又如何?商人又如何?重要的是,我覺得你這人挺對我的胃口,有股子爽快勁兒。不如我們聯手,一起撈一票大的,如何?” 杜雷微微一愣,隨即露出疑惑的神情。 那男人繼續說道:“實話告訴你,我們乃是青牛山的義軍。近日,我們得到確切消息,一批價值連城的錢糧即將運抵漁翔村。若你願與我們合作,裡應外合,就算你立下的一大功勞。屆時,你便可擺脫這捕魚的艱辛生活,隨我們一同回到青牛山,享受那榮華富貴。” 杜雷心中一動,臉上卻故意露出沉思的表情。 他嗬嗬一笑,試探性地問道:“此事關係重大,你說話算數麼?” 那男子眉頭一挑,自信地笑道:“此事雖大,但對我們來說,不過是易如反掌。你無需擔心,我們既然敢來,自然有我們的道理和準備。” 杜雷聽罷,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故意試探道:“哦?聽你這口氣,莫非你是當官的?” 那男子微微點頭,算是默認了杜雷的猜測。 杜雷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說道: “哼,就憑你們這幾個人,也敢來漁翔村搞名堂?別忘了,漁翔村離盈城可就近在眼前了,越州可是一眨眼就能趕到的。你們這點小九九,在他們眼裡還不夠看呢。我們這種小老百姓雖然沒什麼見識,但也知道天高地厚,有些事情可不是隨便能碰的。” 那男人不為所動,反而嗤之以鼻:“越州軍?在我們大軍的鐵蹄下,他們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實話告訴你,我們的大部隊已經悄然接近,隻待一聲令下,便可攻下盈城。” 杜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 那男人似乎看出了杜雷的猶豫,他並不著急催促,反而用一種充滿誘惑的口吻說:“兄弟,反正這裡也沒有其他行人,你有的是時間,慢慢考慮吧。” “你們這是篤定我會答應?” 杜雷的反應讓幾名山賊感到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為首的男人依然保持著笑容,緩緩道:“兄弟,你隻是一個辛苦打魚的漁民,生活並不輕鬆。如果加入我們,你的人生將徹底改變,難道這不是一個誘人的機會嗎?” 杜雷的語氣驟變,聲音中透露出冷漠與堅定:“如果我不答應呢?” 話音剛落,周圍的山賊紛紛抽出刀刃,一時間,冰冷的殺氣將杜雷緊緊包圍。 那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狠意,語氣也變得冷漠:“兄弟,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話音未落,嗖嗖嗖的尖銳破空聲不斷響起,各式各樣的飛鏢、飛針、飛刀、流星錘如暴雨般瘋狂傾瀉而下,令人避之不及。 那些揮舞著短刀的流民匪細作來不及反應,瞬間變成了血肉模糊的刺蝟,死狀慘烈至極。 四道身影如同隱形的幽靈,以雷霆萬鈞之勢從天而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將對方的首領團團圍住。 他們的動作迅捷而精準,仿佛黑夜的化身,散發著神秘而危險的氣息。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圍攻,首領男人展現出了驚人的反應速度。 他迅速抽出腰間的鋒利腰刀,手腕輕輕一抖,便舞出一片令人眼花繚亂的刀光。 這些刀光猶如盛開的花朵,美麗而致命,將他的周身護得滴水不漏,令黑影們難以近身。 然而,就在此時,一頂鬥笠以驚人的速度旋轉而來,猶如一顆出膛的炮彈,勢不可擋。 它巧妙地避開了首領男人舞出的刀光,猶如一條靈活的蛇,準確地擊中了他的胸膛。 這一擊威力巨大,將首領男人瞬間擊飛,如同流星劃過夜空,消失在黑暗中。 黑影們緊隨其後,配合默契,動作迅速。 其中一人巧妙地踢飛了掉落在地上的腰刀,剩下三人則將鋒利的刀刃準確地抵在了首領男人的要害處。 “兄弟,同是細作,你這手段可有些不夠看啊!我還沒出手,戰鬥就結束了。” 杜雷大步走來,嘲諷與不屑的笑聲在空氣中回蕩。 他輕鬆地摘下頭上的鬥笠,露出那張令人膽寒的熟悉麵容,眼中閃爍著淩厲的光芒。 那男人終於看清了杜雷的容貌,頓時臉色慘白,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懼與絕望。 他顫抖著聲音問道:“你……你竟是鬼虱中的攪海夜叉!剛剛那暴雨般的暗器,難道你把整個夜叉行動隊都帶來了?” 杜雷卻沒有回答他,隻是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