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樊經意外收到張肅傳來的緊急消息,瞬間陷入沉思。 周圍的馬蹄聲和車輪聲似乎都消失了,隻剩下他一個人的心跳聲在耳邊回響。 他輕輕捋著胡須,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 他知道,這次交接任務的非同一般,一旦陳驍在途中遭遇不測,他將難逃乾係。 這個念頭讓他心頭一緊,額頭上瞬間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冷濕的感覺讓他從沉思中驚醒,樊經迅速抹去額頭的汗水,心中更加堅定了決心。 此刻,他已經無暇顧及牙帳兵損失慘重的消息,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確保陳驍的人身安全。 他轉身對信使鄭重地吩咐道:“即刻通知張肅,讓他務必保持高度警惕,不惜一切代價確保這次交接的成功!” 隨著信使漸行漸遠,樊經的心頭愈發壓抑。 那背影仿佛化作一道沉重的枷鎖,將他牢牢束縛在這變幻莫測的局勢之中。 原本以為隻是一場簡單的交接,卻不料早已演變成一場錯綜復雜的棋局,每一步都暗藏殺機,稍有不慎便可能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那四個老狐貍的虛偽麵孔在樊經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們那虛假的虔誠和悔過,似乎都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陰謀。 樊經敏銳地察覺到,那些潛伏在暗處的殺手,很可能與這四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他們的真正目的,是想將自己也卷入這場風暴之中,成為他們險惡計劃中的一枚棋子。 馬匹在崎嶇的道路上顛簸著,樊經的臉色也隨之變幻莫測。 他時而臉色鐵青,時而蒼白如紙,內心的掙紮如同狂風中的小船,搖搖欲墜。 然而,正是在這風雨飄搖的時刻,他慶幸自己早有防備,提前部署,才避免了成為那四個老狐貍的犧牲品。 隨著轟隆隆的車輪聲不斷響起,樊經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他擔憂陳驍會將這筆賬算在自己頭上,那將是一場無法預料的災難。 這種擔憂如同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他的心弦,讓他無法平靜。 在這暗流湧動的局勢中,樊經如同一隻孤舟,他提醒自己必須保持清醒的頭腦,才能在這場迷局中尋找到一線生機。 然而,就在他繼續前行的時候,卻渾然不知身後剛剛經歷一場血雨腥風。 當陳驍的車駕穩穩地停在約定地點,樊經的車隊也恰到好處地抵達。 陳驍從容地從車廂中走出,而樊經早已翻身下馬,滿臉堆笑地迎上前來。 他躬身作揖,謙卑而謹慎地說道:“殿下,一路舟車勞頓,卑職深感惶恐。” 然而,陳驍對此卻隻是輕搖折扇,臉上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微笑。 他回應道:“樊大人,越州事務繁忙,您竟能親自運送物資,這份勞心勞力,實在令人敬佩。” 寒暄過後,樊經仔細觀察陳驍,發現對方臉上波瀾不驚,這讓他心中不禁感慨:這位年輕人的城府果然不一般。 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樊經嗬嗬一笑,故意打破沉默。 他隨手指向身後的龐大車隊,驕傲地說道:“殿下,卑職受四大家族之托,特意為您送來了建設漁翔城的物資。此次規模之大,前所未有,足以確保漁翔城未來一段時間的建設所需。” 陳驍的目光在車隊上掃過,心中暗喜。 眼前的物資遠超他的預期,這對於漁翔城來說無疑是一股強大的助力。 他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樊大人,替我轉告四位家主,他們的慷慨援助,我銘記於心。待漁翔城建設有成,定當親自邀請他們前來做客,共襄盛舉。” 樊經敏銳地捕捉到了陳驍話語中的異樣語氣,心照不宣地大笑起來。 忽然,陳驍拉起樊經的手,眉頭緊鎖,流露出深深的憂慮:“樊大人,本王初到盈城,目睹市場蕭條、經濟停滯,心中倍感焦慮。” 他有意停頓,觀察樊經的反應。 隻見樊經的臉色變幻莫測,心中不安。 陳驍嘴角微翹,繼續道:“然而,經過深入探究,本王發現盈城作為越州政治中心,繁重的政務捆綁住商人的手腳,束縛了市場的活力。” 樊經如坐針氈,陳驍不提林間之事,讓他心中更加忐忑。 他無心揣摩陳驍話中的弦外之音,隻能機械地點頭應和。 他深知,陳驍必有後招,於是強忍焦慮,靜待下文。 “樊大人,漁翔城正處於蓬勃發展之際,資金流轉是支撐其成長的命脈。雖然四大家族已經慷慨解囊,但長遠來看,我們不能僅僅依賴他們的支持。因此,我決定在城內開設一個大型交易坊市,通過合理收取稅金,為漁翔城的持續發展注入新的活力。樊大人,您對此有何看法?” 樊經原本以為陳驍會獅子大開口,繼續索要更多的錢糧,準備將問題巧妙地推給四大家族,自己則坐觀其變。 然而,陳驍的這一提議卻讓他措手不及。 他定了定神,仔細權衡利弊後鄭重地點頭道:“殿下心懷越州,一心造福百姓,實乃我等之典範。下官定當全力支持殿下的決策,確保交易坊市的順利開設與運營。” 陳驍放聲大笑,笑聲中不帶一絲城府。 隨後,他收斂了笑容,直截了當地對樊經說:“樊大人,交易坊市之事,四大家族的影響力不容忽視。他們掌控著越州的經濟動脈,我深恐漁翔城的坊市一經開放,會遭遇他們的阻礙。” 樊經心頭微震,但表麵上仍保持著沉穩。 他暗自慶幸,陳驍的目標明確指向四大家族,似乎並未將之前的伏擊與自己聯係起來。 這讓他鬆了一口氣,但也明白自己在這場交鋒中將扮演關鍵角色。 他決心推波助瀾,於是拍拍胸脯,聲音堅定地說:“殿下,您盡管放心。越州是您的領地,無人敢對您的事情造次。四大家族雖有影響力,但隻是一介草民,豈敢與您抗衡。隻要您的坊市遵循炎國律法和商業製度,我保證它不會受到任何乾擾。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 陳驍緊緊握住樊經的手臂,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信任:“樊大人,有您這句話,本王倍感欣慰。” 他轉過身,聲音洪亮地對身後的隊伍下令:“留下十車金銀,贈予樊大人,以充實其府庫。” 樊經愣住了,滿臉的不可思議:“殿下,此舉何意?” 陳驍微笑著解釋:“樊大人,漁翔城即將迎來新的繁榮。本王深知您府上亦需資金以應對各項事務。這些金銀,雖非巨富,但希望能為您帶來一份助力。請樊大人勿要推辭,權當是本王的一份微薄謝禮。” 樊經的臉上逐漸浮現出會心的笑容,他明白這份意外的慷慨是無法拒絕的。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感激地說:“多謝殿下厚愛,臣定當盡心竭力,不負所托。” 陳驍揮揮手,笑著說:“樊大人,我們之間無需客套。這一切都是為了越州的繁榮與百姓的福祉。相信四大家主聽聞此事,亦會為我們喝彩。” 說罷,陳驍轉身走向車駕,準備返回漁翔城。 樊經緊隨其後,滿臉敬意地送行:“殿下所言極是,臣定當竭盡全力!” 在遠去的車聲中,陳驍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之外。 樊經揮手告別的動作逐漸停下,正當他準備返回城內時,張肅急匆匆地趕來,聲音低沉而緊張:“大人,剛剛傳來消息,元虎在盈城外遭人伏擊,已經不幸身亡。” 樊經猛地轉身,瞳孔收縮,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驚:“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