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紀三上課的時候,王烈壓根就沒想著避開這幾個姑娘。 他王烈到底是因為什麼滾出的京城去甘肅,能夠有這個資格出入教坊司的這些人心裡全都明明白白。所以壓根就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 還是那句話,私底下大家鬧得再怎麼不愉快,但隻要王家和賈家的親家關係還在,隻要這兩個家族大體上在官場還是同一陣營,那王烈和賈蓉就很難有大庭廣眾之下翻臉的機會。 除非說搞出來什麼殺父殺母奪妻等深仇大恨。 其實主要還是王烈地位不夠。王子騰畢竟不是王家主脈,王烈也是養子,今後沒有可能去繼承王家,這點小打小鬧自然也就不會被人放在心上。 上完課,王烈也沒管紀三,在樓上又聽了會曲約摸著時間有些晚了,就起身離開了教坊司回家睡覺。 接下來兩天時間,王烈在京城中逛了逛,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在教坊司回去以後賈蓉等人覺得晦氣,在外邊一直都沒能再偶遇這幾人。 不過倒是找到了秦邦翰他們三個。 這三人一聽樂常紀三吳嘯犬他們這兩天天天公費住在教坊司,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吶。第一天他們直接跟王烈告辭為的就是能方便得去逛青樓。 畢竟和王烈這種頂頭上司一起去嫖,他們心裡有點過不去。 結果誰能想得到當天晚上王烈就帶著另外三人去了教坊司?後悔莫及的三人,當即決定在秦邦翰的帶領下,厚著臉皮蹭了上來,在麵聖的最後一天晚上,總算是體驗到了教坊司姑娘們的熱情。 第三天一大早,提前得到王烈提醒的六人從教坊司姑娘們的懷抱中醒來,收拾收拾跟在王烈身後準備上朝麵聖。 即便有王烈這個上過朝的老人在,宮裡還是派來了一名太監和六人說著上朝時的注意事項。 很快,上朝的時間到了,隨著太監手中甩鞭的聲音響起,午門緩緩打開,王烈定了定神站到文官隊列的中後部分,隨著大部隊緩緩前行。 待到開平帝端坐於皇極殿外君臣見禮後,不出意料的,第一件事就是關於四川平叛一役的相應封賞。 說是封賞,其實王烈在上朝之前一直都覺得隻會有賞,不會有封封。靖邊衛剛剛建立,紀三等人也是剛剛被提拔成為千戶,樂常就不用說了,他上次來京城還是以俘虜的身份來的。 鑒於此,最後對這幾個千戶以及樂常賞賜金銀布帛這些東西就已經足夠了,重要的還是讓靖邊衛和他王烈在朝堂上露個頭,作為一個新標桿被立起來。 現實雖有些出入,但大體也確實是這樣,在包括朱燮元、田斌等四川將領在內的一眾平叛戰役中立過功的將領裡麵,樂常他們幾個雖然受賞的名次排得比較靠前,但無一例外全都是金銀布帛以及玉佩之類的賞賜。 等到用了一個多時辰將賞賜的方方麵麵完全交代清楚,站在文官隊伍裡的王烈早就已經滿臉的錯愕。 別說他了,就連現在朝堂裡的朝臣都有好幾個開始偷偷打量王烈。 原因無他,在四川戰役中聲名鵲起的王烈,竟然沒有任何關於賞賜他的內容。 這點就很值得耐人尋味了。王烈沒有賞賜的原因,到底是皇帝另有安排呢,還是......一次敲打? 這點短時間之內肯定是沒有人能夠想出來結果的,所以眾官員也就關注了王烈一小會,就被接下來的朝政內容給吸引。 一直到臨近中午朝會結束,王烈剛打算回家好好捋一捋猜一下皇帝的意思,卻見皇帝身邊那名為孫賢的宦官走到了麵前。 “王知府,陛下有召,還請知府隨老奴前往乾清宮等候聖駕。” 開平帝在乾清宮召見王烈的舉措,讓王烈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讓那些帶著調侃想要看王烈熱鬧的官員們大失所望。 能夠在朝會結束以後直接召進乾清宮,那就意味著王烈沒有出現在受賞名單裡隻可能是皇帝對他另外有著安排,而不是什麼打壓敲打之類令大眾喜聞樂見的橋段。 跟著孫賢到了乾清宮門外候著,沒多久,這老太監就出來將王烈帶了進去。 “此次四川戰局能這麼快的穩定下來,王卿可謂是功不可沒啊。這些,朕都看在眼裡。” 見禮後,開平帝也沒多說廢話,直接步入了正題。 “回陛下,臣作為一名將領,在看到戰機出現時,果斷將其抓住乃是應該做的事情,算不得什麼大功勞。倒是朝廷後勤完善,各地友軍增援及時,才是真正奠定了戰役勝利的基礎。” 王烈不會否認自己的功勞。都已經見到皇帝了,再玩那套用自貶來謙虛的把戲未免就有些不妥,所以他直接吹起了整個朝廷。 “不錯,不錯。就是不知這兩年一直在征戰,王卿腹中可有詩稿?”作為一個熱愛詩詞的皇帝,開平帝的催更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毛病。 “自然是有的,陛下。這兩年臣偶有所得,倒也是做出了幾首還算過眼的詩篇,近些時日應當就能印刷出來,到時候臣定當立刻遣人送進宮中。” 邊塞詩,王烈在抄的時候還是收著一些的。畢竟很多邊塞詩全都和地名有所關聯。他一個在鎮夷府和四川廝混的人,莫名其妙寫上什麼春風不度玉門關、蕭關逢候騎之類的詩,那不是明擺著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看到王烈這麼上道,開平帝很是欣慰地點點頭,再次問道 “朕聽聞,前些年,卿與那杭州知府家中養女定了婚約?” 就在王烈等著開平帝和他繼續聊功勞的時候,突然就聽到了皇帝毫無征兆就偏離出去十萬八千裡的話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是的,陛下。當年臣聽聞還是郎中的秦知府家中養女容貌傾城,一時間有些傾慕,所以托了母親找人前去說親。前去甘肅前已經訂婚了。” 雖不明白開平帝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王烈現在也隻能順著說下去。 “前去甘肅之前?朕怎麼聽聞,當初還在中軍任職之時,此事已經有了苗頭?” “額......”王烈一時無言。 按照他本來的想法,十八歲成年以後就要結婚的。結果呢?這幾年年年都在被開平帝當成社畜滿大梁派去跑。好不容易回京以後在兵部工作覺得穩當下來了,又直接被搞到甘肅,哪還有那時間成親? 或許是王烈的沉默讓上邊的開平帝想到了確實是因為他的問題才讓王烈一直都沒有時間結婚,經歷了短暫的沉默後,開平帝這才繼續說道 “如今王卿也已經二十一了,既然有未婚妻,再不成家未免有些太不像話,不若朕命欽天監給卿選定一個良辰吉日?” 本來,聽到皇帝這明顯是要賜婚的說辭,身為臣子應當高興才是。 賜婚啊這可是,放眼天下有幾個人能有這樣的榮幸被皇帝賜婚的?甚至還命欽天監來定良辰吉日? 至少開平這八年時間,沒有任何一個臣子可以有此殊榮! 但王烈聽聞開平帝的提議以後,連忙低下頭,心裡邊直接就罵開了。 “艸!老登!這時候提婚事提賜婚,該不會是把我應該有的獎賞全要用在這上邊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