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的討饒並沒有任何效果,很快一聲慘叫傳來,朱理哼了一聲,“要是他前幾天說出這番道理,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回他。” “你想通了?”王伯當上下打量著朱理。 “想通了,這事下午再說,你是怎麼抓到這家夥的?” “我就知道這奸細肯定會冒出來,我們幾個潛伏在劉澤清的大營附近,一下子就看到這狗賊鞍前馬後地跟著劉賊的兵馬忙活,就找了個機會把他綁回來了,把他的心肝挖出來給二哥上貢。” “審過了嗎?他什麼時候被收買的?” “當然審過了,去年秋天就被收買了。”王伯當說道。 朱理雙眼上翻,“好像還是不對啊,按你們所說,這劉澤清和我們無冤無仇,他又不在山東了,為什麼要那麼處心積慮地算計我們呢?” “這事我也奇怪,可是那狗賊也不知道,這事還得去問劉澤清。” “也是,將來少不了要問個明白。” 下午的會場上,朱理看到眾人漸漸的安靜下來清了清嗓子,他也知道現在大家的心情還很悲痛,這時說話最好莊重一些,可是似乎是因為職業病,他隻要當眾講話就完全無法嚴肅起來,“今天叫大夥來主要是商量一下分行李的事情,分完了行李你們自回你們的高老莊,我卻回我的花果山。” 這話一出口眾人立刻議論紛紛,有人高聲叫道:“怎麼不是你去高老莊,我們回花果山?” “問得好,”朱理沒有提高聲音,但是每個字大家都聽的清清楚楚,“怎麼?不想作豬八戒?我給你們說,作豬八戒?你們也配!豬八戒回高老莊還有高小姐在等著他,還有大片的田地。散了夥你們有什麼?還不是回莊子裡到土裡刨食去,能當上豬八戒你們那就是燒了高香了。” “那你呢?”有人在下麵懟道。 “我就不一樣了。我準備東渡東瀛避開這個亂世,在那裡我可是東土大唐而來,那是備受尊敬,再加上我還會說日本相聲,榮華富貴不敢說,一輩子逍遙自在是沒問題的,這可不就算是花果山了嗎?”朱理朗聲說道。 聽了這話眾人在底下竊竊私語,朱理以前倒也提過一些日本的事,大家對這個東海裡的小島倒是不陌生。 “牛二哥走的時候告訴我他這些年積攢下來一些錢財,都埋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不過牛二哥對兄弟講義氣,舍得為兄弟們花錢,他攢下的錢估計不會太多,你們最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一提到牛伯遠大家都安靜了下來,隨即有人罵道:“牛二哥臨死把兄弟會托付給你,你一接手就鬧著散夥,你這樣怎麼對得起牛二哥。” “哦?你們也知道牛二哥臨死把兄弟會托付給我?那你們說些什麼當我聽不見?這裡有多少人不服我的?你們仔細看看我的樣子?這身高,這相貌,這一身腱子肉,我作兄弟會的二哥還輪得到你們這群妖魔鬼怪來反對?” 說罷朱理從懷中掏出一麵銅鏡,鏡麵向外環繞一圈,“你們自己看看,自己看看自己,你們當我很樂意當你們的二哥?要不是牛二哥臨死托付,我才不帶著你們這群累贅。憑我這人才,到哪裡混不開?要在這裡作強盜頭?” 雖然兄弟會裡很多人不服朱理資歷太淺,可是說到一表人才大夥可都沒話說,要說朱理離開了兄弟會照樣能吃香的喝辣的大家也都相信。 “那…,那我們也可以不散夥,我們跟著馬孟起。”有幾個人起哄道。 “分完了行李你們愛跟誰跟誰。”朱理說道,“既然不願意跟著我,我就回花果山。不過那就不要再說我對不起牛二哥。” 馬孟起這時站起來喝到:“我服朱兄弟,誰不服就是和我作對。” 範希文也站了起來,在兄弟會的高層裡麵他是完全沒有野心的,畢竟在這麼一個強盜團夥裡,他一個文人怎麼壓服眾人。 範希文對著朱理施了一禮,“朱兄弟不要賭氣,雖然你入會時間尚短,不怎麼能服眾。可是你有牛二哥遺命,若是你不作這個二哥,那我們幾個也不能服眾,那樣一來兄弟會就真的散了。” 說罷範希文環視一圈,“你們忍心看著兄弟會散了嗎?忍心看著牛二哥這麼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嗎?” 他又轉過臉來對著朱理:“朱兄弟閉關三日,水米不進,可剛才聽兄弟的嘯音穿雲裂石,想來兄弟這三天必有所得。還請朱兄弟給我們大夥講講,牛二哥走了,大家心裡都慌了,所以說話也不夠講究,還請朱兄弟莫怪。你要是能給我們立起主心骨,大家又怎麼會不服你?我這裡先見過朱二哥了。”說完範希文又是一禮。 朱理點了點頭,“好吧,這幾天我想了不少事情,也的確為兄弟會打算好了將來,今天把大家都召集過來也的確是想一起議一議。我覺得這裡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我們為什麼要加入兄弟會?” 聽了這話大家立刻開始議論紛紛,稍等片刻朱理問道:“是因為牛二哥待大家太好?” 眾人一起點頭,朱理接著說道:“那我做不到牛二哥那樣,他是及時雨,我是托塔天王,而且隻怕你們都做不到吧?那可怎麼辦呢?大家還願意繼續待在兄弟會裡嗎?” 看著大家有些茫然的表情朱理拋出了下一個問題,“潘大石說的有沒有道理?他娘和老子快餓死了,他卻在兄弟會裡有吃有喝,這於心何忍?現在我們究竟是為了什麼不回家去奉養父母、傳宗接代?是因為亂世活不下去?那要是世道好了呢?那時候再散夥嗎?” 朱理一眼望去看到很多人眼神閃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禁一笑,“你們對老大哥的說法不是非常的相信,是吧?唉,牛二哥實在不太適合傳教,一點神神道道的東西都沒有怎麼能唬住人家。好,我們今天就不說老大哥的那些,隻說實在的,現在誰能告訴我,他自己究竟為什麼要留在兄弟會?” “為了報答牛二哥。”有人在下麵大聲答道。 “很好,那有多少人願意為了報答牛二哥一輩子待在兄弟會,讓父母死後無人打幡,讓自己的家族斷絕香火?”朱理掃了一眼,“好像不是太多,我問了這麼多問題,這幾天我也在反復的問自己。現在我來告訴你們我自己的答案。其實潘大石說的有道理,我要殺他全家也不是因為他為了父母脫離兄弟會,而是因為他為了父母出賣了牛二哥。如果他僅僅想離開兄弟會去奉養父母,我是不會責怪他的,相信牛二哥也不會深究。以前也不是沒有人跑過,牛二哥去追究了嗎?雖然活不下去的時候求兄弟會收留,情況好轉了就跑掉,這種做法有些不地道,但是人心不在這裡,強扭的瓜也不甜,所以以後誰要是真的不願意乾了就凈身出會,你為兄弟會出了力,兄弟會也養了你,好聚好散,兩不相欠。” 朱理留出一點時間給大家交頭接耳,咳嗽一聲接著往下說:“那我們究竟組建兄弟會是要乾什麼呢?”朱理的眼神突然變得淩厲,在他的目光逼視之下嗡嗡聲迅速的變小,“我們要坐龍庭,我們還要為萬世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