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的接觸之下,這個營頭對兄弟會的行事作風倒也有所了解,現在自己這邊的首領大多已經伏誅,傳言裡兄弟會又是仁義得不得了,所以接管並沒有起什麼波瀾,不過幾萬人的甄別、編排,還是鬧哄哄地折騰了一天。 晚上放鬆下來的朱理才感到身子像被抽空了一樣,今天的廝殺雖然隻有很短的時間,可是他從來沒有這樣含憤出手,所以精神上的消耗非常巨大。 看到朱理癱坐在椅子上,嫦娥急忙上前為朱理捶腿揉捏,看到她仍有些豐腴的身材,朱理倒是感到一股浴火突然升騰起來,猶豫了好一會,朱理也沒有想出這個時候該說點什麼。大家已經這麼熟了,總覺得不管怎麼開口都是不對。 最後朱理乾脆一咬牙,拉起嫦娥直接向後帳走去。 這一夜天雷勾動地火,折騰了大半夜才算消停下來。 第二天晨會,朱理抱歉地向另外幾人說道:“不好意思,昨天占了營帳,還要勞煩幾位兄弟到外麵找地方去住。” 範希文一擺手,“自家兄弟,客氣什麼,不過幸好我躲得比較遠,那賤人的喊聲驚天動地,連營裡的野狗都被嚇跑了。” 這話讓朱理也是臉上一紅,他那時候也知道嫦娥的動靜太大,不過自從來到這個時代那些陪他過夜的女人動靜也都不小,似乎是這個時代的風俗,嫦娥雖然喊得超群絕倫,不過考慮到她的體量,又是處子之身,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現在看來恐怕有小半個營地都受到了騷擾。 “不說笑了,接下來咱們回山東,大家還有什麼意見?”朱理問道。 “我覺得行,回去差不多要走一個月,這段時間把兄弟思想宣傳下去,在讓他們把隊列走齊,可堪一戰。” “這一路再裹挾一些,到時候怕不有十萬人,咱們這一百多弟兄,撒進去就跟胡椒麵一樣,這樣一來,咱們可就沒有精銳來打頭陣了。”王伯當有些猶豫地說道。 “對新的弟兄一定要加緊培養,我的想法是咱們的老弟兄暫時還是不要分散下去,把那些積年老賊編起來交給他們帶,至於剩下那些,還是先讓新加入的兄弟管起來,他們暫時是指望不上的。”朱理想了想說道。 就在朱理這一大堆人馬鬧哄哄、慢騰騰的趕往山東的時候,兗州參將李通也得到了這支流民的情報。 “這幫亂民已經到了歸德府,瞧他們的架勢好像是要往我們山東過來了?”李通有些疑惑的說道。“我們山東這邊雖然比河南好一點,可也沒什麼糧食,歷年來這些流寇都不到咱們這邊來的啊?他們不去南直隸到我們山東乾什麼?” “去南直隸要過鳳陽,自從燒了皇陵鳳陽一直駐有大軍,大概他們害怕了吧?”遊記李山猜測道。 “那幫饑民就像餓狗一樣,饅頭往哪扔他們就往哪裡跑,哪會想到還有棍子。”李通搖了搖頭,“要是真的能想到棍子說明那裡麵還是有明白人的。” 李通沉吟片刻繼續說道:“想進我們山東,門都沒有,不過十萬流民也算不少了,你去一趟濟南、臨清,向巡撫大人和總兵大人報急,我帶上人馬去把他們堵回去,要是真的把這群餓狼放進來把曹縣禍害了那劉總兵可放不過我,這一次沒什麼油水,巡撫那邊也不會出多少血,隻怕要虧本啊。” 而在此時歸德府朱理正麵對一座塢堡發愁,河南災情是如此嚴重,在這裡普通的村莊往往也沒有多少存糧。就在五天前朱理率領著兄弟們打開了一個村莊,村民們基本上沒有做什麼抵抗,畢竟十萬人烏泱泱的沖上來幾百個農民又能做些什麼呢? 可是這個世界上一分耕耘就有一分收獲,打下了村子朱理不算意外的發現這裡的存糧實在是不多,打開地主家的糧倉掃出來的糧食也就夠大家吃個幾天稀的。實際上這樣的村子他們沿途已經打下了九個,這九個村子除了為兄弟會貢獻了那一點點糧食之外還提供了一幫吃飯的嘴。這些村民們對跟隨兄弟會成為流民倒是沒有什麼負擔,尤其是在粗略的了解了兄弟會的優越性之後,參加的就更加踴躍。這些人的身體素質倒是要比前麵那批流民更好一些,尤其是其中的青壯年勉強可以當做主力部隊來培養了。 在這種情況下朱理在新加入的那些帶路黨的建議之下決定拿下陳家寨的塢堡,陳家是歸德府的世家大族,據說這個家族在歸德府擁有萬頃良田。世道開始亂了之後他們興建了這座塢堡,並在這裡儲存著大量的糧食,這些年來流賊幾次路過歸德府都沒有攻克過這座塢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裡麵的金銀財寶想來應該是堆積如山了。 這個果實對朱理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自己手下這十萬人實際上老弱病殘很少,隻要給他們十天半個月的夥食調理應該就能恢復個七八成,可是現在每天隻能分到點稀的吊著命,排出來的時候看著很嚇人,可要是萬一真的遇到狠角色那就隻是些待宰地羔羊。而這一次朱理還真的遇到了狠角色。 塢堡中的陳家大少聽到家丁來報有大隊的流民向陳家寨移動,他立刻點齊精銳要趁賊軍立足未穩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不過陳家大少帶著人馬沖到跟前卻發現賊軍的前排陣容極其嚴整,看到沒有便宜可占陳大少一勒韁繩高聲喊道:“不知哪位英雄前來陳家寨,還請出來答話。” 朱理一催坐騎越眾而出,“兄弟會托塔天王朱理在此,不知對麵是哪位英雄?” 看到朱理的樣子陳大少心中倒是咯噔一聲,這人胯下騎得是一匹挽馬他當然瞧得出來,可是這樣一匹高頭大馬,再加上朱理的體型,往麵前一立,那自是滿滿的壓迫感。“我是陳家寨雲中仙陳天玄,不知朱英雄到我陳家寨來所為何事?” “借糧。”朱理也不廢話,直奔主題。 “那我若是不借呢?” “那我就隻好進寨子去說服你們了。” “好,那我等著。”陳天玄漲紅了麵孔,撥馬帶隊回去,心中卻充滿了屈辱,本來以他的性子,對方說要借糧的時候應該回“想借糧先問問我手中的劍答應不答應”,可是朱理給他的壓迫感太強,這話在嘴邊打了幾個轉終於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