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狗咬狗1嘴毛!(1 / 1)

後院祠堂內。   “嗚嗚嗚,怎麼會著火啊,快把先祖的牌位保護好。”   “一定是那群天殺的錦衣衛,他們是想活活燒死咱們啊!”   “可門又是誰鎖的?鑰匙又去哪了?該怎麼出去啊?”   “父親,您再顯一回靈吧,誒,父親的牌位呢?怎麼找不到了?莫不是已經被……”   此時的張家祠堂內混亂不已,眾人本就餓的沒剩多少力氣了,在這種時候卻仍是有人顧及著死者的牌位。   趁著混亂,張重輝又將幾塊牌位丟入了火中,其中一塊上麵還刻著‘張居正’三字。   張重輝沒有在意這些,此時此刻他隻有一個念頭。   燒吧,隻有火越燒越大,他們才能有活下去的希望!   角落裡,張重輝的小六叔張靜修已經嚇得丟了魂魄,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親手點燃了祖宗祠堂。   起初他隻是按照大侄子張重輝的話,隻是想把祠堂後麵的破布簾點燃起來烤東西,因為大侄子說了他偷偷藏有吃的,需要火烤。   沒想到他就這麼一點,大侄子再那麼一烤,整個祠堂都燃了……   一開始,張靜修是想要救火的,誰成想在他和大侄子一通忙活過後,火勢竟變得越來越大!   最要命的是,也不知道是誰趁大家夥沒注意,竟偷偷把祠堂大門給鎖上了,鑰匙更是不翼而飛,導致他們現在隻能被關在祠堂裡無助等死。   張靜修又餓又怕,他怕自己死後會被地下的祖宗們輪番拷打,畢竟他可是親手燒了祖宗祠堂的罪人啊!   “嗚嗚嗚,爹,我不是故意的,到了下麵您千萬別怪我啊……”   張靜修抱著膝蓋嗚嗚直哭,腦海裡是老父親張居正那張模糊又嚴肅的老臉。   他很尊重老父親,同時也十分害怕老父親。   “別哭了,隻要我們都不說,就沒有人知道是你點的火。”張重輝安慰著張靜修,順帶遞過去一塊蘸濕的布。   好在祠堂內還有一小缸水,救火是沒指望,但用來蘸濕布條堵住口鼻還是足夠的。   “可是……可是……”張靜修還是心慌。   “沒那麼多可是,我會替你保守秘密的,你就放心吧。”張重輝打斷道。   “嗚嗚,大侄子你真好,下輩子我還要做你叔。”張靜修感動的鼻涕泡都吹出來了。   張重輝揉了揉鼻子:“先別說下輩子的事了,你隻要記住一件事,不論誰問,你都要說不知道火是怎麼起的,記住了嗎?”   張靜修認真點頭:“嗯嗯,記住了,我知道,這不僅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你還怕事情泄露出去對我不利。”   張重輝:“對,真聰明,好了,現在開始別說話,拿濕布捂住鼻子,等人來救我們。”   張靜修:“救我們?會有人來救我們嗎?我們不是死定了嗎?”   張重輝:“別說話。”   張靜修:“……”   張家人是想保護祖宗牌位的,奈何身上無力,火勢又越來越大,巨大的絕望讓他們放棄了掙紮。   要不是這火煙實在熏人,他們甚至連張重輝遞來的濕布都不想接下,隻想趕緊死個痛快。   與此同時,張家祠堂外。   十幾個身強力壯的錦衣衛,正合力抱著一根臨時鋸下來的粗木頭,蓄力撞向張家祠堂大門。   “一二三!上!”   “嘭!”   “一二三!再上!”   “嘭!”   “娘的,這鳥門怎麼這麼牢實!”太監張誠急得來回踱步,口吐芬芳,“張居正這殺才,貪的錢怕是都用來修這鳥祠堂了吧!”   一旁的邱橓等人雖未吱聲,心裡卻也都對這張家祠堂頗有意見。   大門這麼結實也就算了,就連窗戶都是用大理石雕的,關鍵是房簷也高,這規模質量都已經趕上紫禁城了。   “早知道前兩日查抄時,就不該把張家的桌椅板凳全給搬走!要是沒搬的話,哪還用得著去借什麼梯子啊!直接把桌椅摞起來,人早就能爬屋頂進去了!”   任養心仍舊嘮嘮叨叨抱怨著,而他抱怨的對象可就多了。   前兩日搬東西時,在場負責查抄的官員們幾乎全都提議把查抄出來的家產先轉移到附近的官衙內,然後再進行清點。   眾人都心知肚明,在這轉移的路上要是少了些什麼也無人追究,其中羊毛,人人都想薅一點。   唯獨沒表態,也沒薅羊毛的隻有一個人,那便是邱橓,他是出了名的清廉。   當初,被削職為民的邱橓在回到老家後,因身無官職,不可避免的需要交稅。   然而邱橓寧願當個老賴拖著稅款不交,也不願意收下他人贈來的錢財禮物。   最終,邱橓成功拖欠地方稅款高達“數百十金”。   邱橓的奇葩事跡遠不止這些,在場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所耳聞。   但眼下任養心把事情扯到明麵上來說,萬一讓邱橓起了疑心,再向皇帝參他們一本可就麻煩了。   “任大人,事情之所以會發展到如今地步,還不是因為你自作主張,提前半月帶兵圍困了張府?現在出事了,你一個大男人嘮嘮叨叨半天,不就是不想擔責任嗎?”   說話的是張誠,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的背後是皇帝,根本不怕得罪這些文官,眼下正是甩鍋的好機會,他可不能錯過。   張家祠堂內的婦孺老小要是全都死了,到時候追查起來,責任絕對不能讓錦衣衛來擔,更不能讓他這個東廠的代掌事人來擔!   任養心慌歸慌,可到了這種甩屎盆子的關鍵時刻,他立馬正色起來:“張公公,我提前派兵圍住張府,是為了防止張家人提前藏匿贓款!我這是為了協助你們抄家,更是為了皇上,你怎麼能好賴不分呢?”   張誠不甘示弱,“伱口口聲聲為了皇上,可皇上何時讓你活活餓死張家十七口人了?皇上聖人之心,仁慈寬厚!我警告你不要攀誣皇上!”   任養心可是都察院的禦史,向來隻有他甩鍋給別人的份,如今張誠這般急著將責任全都推給他,他自然不願意。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撕破臉道:“好好好!你非要這樣扯是吧?那我就不得不提張敬修上吊自殺這件事了,素來紀律嚴明的錦衣衛在你張誠的管製下居然連犯人上吊都攔不住,難道這也怪我咯?”   “你不要跟我東拉西扯!”   “究竟是誰在東拉西扯?大家同朝為官,一同奉旨前來查抄張家,我任養心即便有罪錯,你也休想甩乾凈!”   “你個瘋子!”   “你不男不女!”   “你娘的頭!咱家跟你拚了!”   “死太監,你有辱斯文!”   “……”   此處狗咬狗一嘴毛。   另一邊的‘刑房’內,即將上演慘絕人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