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到底是誰放的火!(1 / 1)

“你小子還敢嘴硬!”任養心像是抓住了小辮子一樣激動,本來他就覺得十五杖太少了,眼下這孩子死不悔改,正好加刑,打死最好!   “我嘴硬?明明就是你們敢做不敢當!小翠在自殺前都跟我說了,你們用她的家人作威脅,逼她在我們救火時偷偷把門給鎖上,你們就是想要借此機會除掉我們張家所有人!”   張重輝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紛紛你看我,我看你,皆是一頭霧水。   “什麼亂七八糟的?什麼小翠?什麼玩意兒?”張誠一臉茫然。   其他人也是紛紛搖頭。   最終,是一個錦衣衛站出來說道:“小翠就是那個在張家祠堂內割腕自殺的奴婢。”   眾人仍是麵露疑惑,似乎對這個人並沒有什麼印象,隻有沉默已久的邱橓皺起了眉。   邱橓想起來了,當時錦衣衛匯報火災情況時,的確有特別提過一個奴婢是割腕自盡的,還說過血流了一整地。   隻不過當時的情況緊急,沒有誰會去在意這一個奴婢的死。   “小翠她還跟你說了什麼?”提出疑問的人是來看戲的駱思恭,他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尤其是這個小弟弟,滿嘴的謊話,真有意思。   “小翠說她對不起我們張家對她的恩情,但她為了家中親人的安危不得不出賣我們,她還說我們就算不被燒死最後也會被餓死,反正都是死,不如死個痛快。”   張重輝直直注視著駱思恭回答,沒有一絲慌亂。   “然後呢?”駱思恭又問,扯謊的把戲他見得多了,還是頭一回見一個孩子扯謊扯得如此自然。   好在他與其他酷吏並不一樣,他從不會以年齡來區別對待任何一個受審之人,在他眼裡人人生來便是謊話連篇,哪怕可愛的稚童也不例外。   “小翠說火不是她放的,我還沒來得及問她別的,她就斷氣了。”張重輝回道。   “沒了?”駱思恭再次問道。   張重輝坦然搖頭:“沒了。”   這短短的幾句對話看似沒什麼內容,卻是讓在場的某些人互相懷疑起來。   尤其是張誠,他第一反應便是看向一旁沉默已久的邱橓。   誰都知道邱橓跟張居正有仇,當初張居正大權在握時,有人向張居正舉薦了被革職的邱橓,希望此人能夠因為清廉而得到復用。   令人沒想到的是,張居正不但沒有同意復用邱橓,甚至還當眾笑話邱橓是個奇葩。   後來此事被某些有心人傳得沸沸揚揚,邱橓更是因此顏麵大減,雖然這也並不算是什麼天大的仇,但在小肚雞腸的邱橓眼裡可就不一定了。   畢竟就在不久之前,邱橓可是放言過要弄死張居正的所有兒孫啊!   再結合張重輝說的那些話,張誠愈發懷疑自己手下的錦衣衛裡,有人被邱橓買通了!   與此同時,邱橓也注意到了張誠懷疑的目光,他是個藏不住的話的人,直接就是問道:“張公公,你為何如此看我?你該不會在懷疑我吧?”   “咳咳。”張誠尷尬咳嗽兩聲:“我可沒有這樣說,我隻是感覺此事宜有些蹊蹺罷了。”   “哪裡蹊蹺了?”任養心無語的直跳腳:“你們都傻了吧?什麼狗屁的小翠!這小子一看就是在撒謊!如此顯而易見的事情你們難道都看不出來?”   “你懂個屁!”張誠大聲反駁任養心:“先是無緣無故起火,那婢女又莫名其妙的割腕自盡,這些事情難道還不夠蹊蹺嗎?”   “那是他們想要自焚又怕我們怪罪,這才故意找的借口!”任養心大聲回道。   張誠翻了個白眼:“事到如今伱還覺得張家人是想自焚?誰家想死的人求生欲有那麼強?”   任養心還想反駁,卻也是無言以對。   的確,張家人的求生欲被眾人看在眼裡,喝白粥時恨不得把碗都給吞進去,一點都不像一心想要求死的人。   事到如今,張重輝所言一事不論是真是假,都讓張誠懷疑起了手下錦衣衛的忠誠度。   陷入懷疑的張誠已經有些草木皆兵了,他總覺得錦衣衛就算沒有被邱橓買通,保不準也被張居正的其他仇家給買通了!   畢竟張居正生前得罪了那麼多人,想讓他全家死光的人更可謂是數不勝數!   這些點都是張誠所懷疑的,然而最令他感到懷疑的,其實是駱思恭。   因為駱思恭是張鯨的人。   張鯨和張誠二人早就麵和心不和,互相忌憚對方已久。   回想起張敬修的死,張誠越發覺得不對勁,能在錦衣衛的眼皮子底下上吊自殺,這合理嗎?   張敬修就這麼死了,回去後皇帝肯定會責備他沒有代管理好錦衣衛,到時候他是好處沒撈著,鍋還得他來背,而東廠的最終權力仍舊還是張鯨的。   先是張敬修的死,現在又有人想要借他張誠的手來燒死張家所有婦孺,這一樁樁、一件件,無處不透露著詭異。   張誠嚴重懷疑,張鯨是怕他這次抄家立功以後的地位超過對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於是提前吩咐了駱思恭等人,故意搞出這些事情來加害於他!   “所以火到底是誰放的?”張誠現在快瘋了,環顧著身邊的這些人,他看誰都覺得對方想害他,尤其是看駱思恭。   “誰放的火不重要!重要的是趕緊處置了這小子啊!”任養心急忙插嘴。   “怎麼就不重要了?”張誠不肯罷休,“事關東廠錦衣衛,也就是說事關皇上,怎麼可能不重要!”   張誠越想越覺得後怕,頭腦風暴也愈演愈烈,他更加肯定有人想要害皇帝,更有人想要害他!   駱思恭注意到了張誠那猜忌的目光,於是他隻好主動說道:“張公公,這孩子肯定在撒謊,您可別被他的鬼話給騙到了。”   “是嗎?可他才六歲。”張誠的話意味深長。   “您是覺得小孩子不會撒謊嗎?”駱思恭皺眉反問。   張誠沒有回答,反而扭頭看向於慎行,“於大人,你怎麼看此事?”   於慎行已有許久沒出聲,眼下張誠為了躲避責任將問題甩給了他,他也隻好開口作表態。   “此事牽扯到了錦衣衛與東廠又無從查起,過度追查也不是什麼好事。依我看,就當這孩子童言無忌在撒謊,就此翻篇過去吧。”   於慎行的回答是眾人都沒有料到的,尤其是張誠,他就等著於慎行開口把事情搞大,自己好順水推舟,扯出在背後搞鬼的張鯨。   沒成想,於慎行居然想息事寧人?這不符合他喜歡攪渾水的作風啊!   眼看事情就要這麼翻篇過去,有人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