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唯有小女孩是乾凈的 少女們各自說著自己的故事。 都是用著極其平淡的語氣說著。 說著自己那時候，最終被拯救的模樣。 雪夕子說：“我們的生活都是亂七八糟的呢。” “以前，那是以前。”海潮藻屑訂正。 雪夕子隻是微笑，極其燦爛的微笑。 稍微幼稚的臉頰上帶著嬰兒肥，她爽朗的笑著。 這份閃耀幾乎是讓的少女們覺得分外的刺眼。 “前輩們，真是幸運啊。”雪夕子衷心的說著。 “那麼你呢?”海潮藻屑問著雪夕子。 “我？”雪夕子手指點著嘴唇：“我？大概是沒有辦法這麼幸運吧。” 聽著雪夕子這麼說，葵有些忍不住：“這並不是幸運。” 但雪夕子並不理解，她隻是歪著頭看著葵。 葵說：“如果隻是等著別人的救贖，那又要等到什麼時候？” “如果一直這麼期待，並且是軟弱下去，隻會墜入深淵中。” “所以說——”雪夕子燦爛的笑著：“真是幸運啊，前輩們。” 葵有些窒息，她抿著嘴唇，竟無法說出其他話。 最終，還是一之瀨清月說：“你的家庭很不好吧。” 雪夕子稍微的一愣，她說：“嗯，我父親欠著大批欠款，而母親為此在努力的工作著。” “但是債務越滾越多，每月幾乎是連利息的償還也是十分勉強的。” “這樣的家庭，應該算是不好吧。” 聽著雪夕子的講述，幾個少女心中竟是對雪夕子升起一份敬佩。 她們從葵的口中，已然是知道了雪夕子的媽媽在做什麼工作。 在這種堪稱地獄一般的環境中，她還能夠保持這麼樂觀和開朗的性格。 真是難得啊。 “沒想過離開嗎？”葵這般問。 “我——大概是會在這個鎮子中生下孩子吧。”雪夕子笑著。 但這次卻並非是那種極其燦爛的微笑，而是某種萬分淒涼的笑容。 她說：“我無法離開小鎮。” “鎮子的路口，就是一般的去往的晴川的電車。如果從晴川再坐上一小時電車，就能夠去中央五區。”鶴見千奈說：“而坐電車的價錢，隻是300円。”鶴見千奈慢吞吞的說：“這個價格，無論是誰都能夠拿出來的。” “我的奶奶曾經告訴過我一個故事，說是逃離鎮子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 “而且，我要還清債務啊。”雪夕子臉色十分的暗沉，她說：“這是母親對我的期望。” 少女們還想說些什麼，但是雪夕子卻好似抬起頭指著一個老舊的日式房屋說著：“瓷器店已經是到了哦。” 她對著少女們笑著：“如果是覺得，我導遊當的還不錯。前輩們要多多照顧我的生意呀。” 說著，她就是帶著一行人走到了瓷器店中。 這家小店裡的老板，是一個胖胖的和藹的婦人。 雪夕子微笑著和她打招呼，這個婦人的臉色有些復雜：“快進來吧。” 一行人進入屋中，這裡到處都是擺放著瓷器。 婦人說：“這些都是我自己燒製的，算不得出名和太好，但總歸是個特產。你們可以看看，看看有什麼能讓伱們看對眼的。” 瓷器的種類大多都是碗碟之類的日常用品，但是外麵的色彩很有意思。 都很現代化，接近於學生們或者是年輕人們會喜歡的風格。 海潮藻屑很快就是找到一套關於的童話風格的碗碟的，有著滿身纏繞著薔薇的睡美人，亦或者是糖果屋，也有關於美人魚的。 她捧起那個美人魚主體的碗，有些喜歡的看著。 通體是翡翠色的，在靠近底部的位置，有著黛色的礁石和浮世繪風格的海浪。 而美人魚的風格卻是漫畫風的，看上去風格雜糅至極。 算不上是什麼藝術品，但作為日常用具使用還是沒有問題的。 而且上麵標注的價格，也是便宜至極。 那和藹的胖婦人，讓雪夕子帶著的夏庭扉他們參觀。 而胖婦人自己，卻是帶著葵她們在參觀著。 或許是認為葵她們的購買欲望更強吧，畢竟從以往的經驗來看，總是女孩們喜歡購買這些漂亮的東西。 胖婦人不斷的在介紹著什麼，葵卻是有些興致缺缺。 她等著胖婦人停下的時候，輕聲問：“您認識雪夕子麼？” 胖婦人愣了一下，皺著眉頭說：“我不認識。” 一之瀨清月說：“我們剛才已經是看到了，你對著那雪夕子有著奇怪的反應。” 鶴見千奈也是點著頭，她鼓噪著，讓胖婦人進退兩難。 海潮藻屑更是不耐，她說：“又有什麼好隱藏的？難道是因為我們外鄉人的身份？而且，我的前輩可是有著的治安員的身份哦。或許，應該讓她在你這裡查查，看看到底是有著哪裡不對勁。” 她話說的刁蠻，而又難纏。 胖婦人一窒，看向其他少女。 而其他女孩都是沒有說話，雖然她們並不贊同海潮的做法。 但並不會在這種時候，給予少女難堪。 比起這個胖婦人，還是海潮和自己等人更加的親近。 胖婦人毫無辦法。 這些少女明明隻是少女，比自己的年齡要小的多。 但是她們的眼光卻是這般的銳利，簡直是能夠感受到了她們的決心。 她稍微猶豫了下，就是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 而少女們也是坐在旁邊，看著她。 胖婦人想了一下，才是說：“你們還是不要和那個女孩兒扯上關係比較好。” 少女們不為所動。 胖婦人咬了咬牙，這才是說：“那個女孩的父親，是一個該死的爛賭鬼。而她的母親，更是一個娼妓啊！” “她們一家啊，全部都是禍害啊。” 胖女人這般看著少女們：“千萬不要對外麵的人說，是我告訴你們的。” 少女們點頭之後，那胖婦人才是緩慢的說著：“我倒是覺得，那個女孩的家庭問題。全是因為她的那個爛母親啊。” “這又是怎麼說？”少女們有些驚訝的詢問。 “因為啊，這個女孩是她母親不知道和哪個野男人生的。”胖婦人用著嫌棄又惡心的語氣說：“他家裡的男人，是外來人。被那個女人騙了，才是結婚了。” “但結婚之後，那個男人才是發現了女人的事情。” “所以，才會變成這種該死的爛賭鬼。” 胖婦人說著。 而少女們都是皺著眉，覺得難以置信。 “那乾脆是離婚不就好了，乾嘛還是要這樣在一起僵下去。” 少女們這般問著。 那胖婦人十分厭惡的說著：“還不是那個男人是個該死的畜生，他爛賭，欠了債。他現在根本是沒有任何工作，哪裡是舍得離婚。離了婚之後，誰給他賺錢，誰給他還貸款。他怎麼可能舍得願意離婚。” 少女們麵麵相覷，有些難以言表：“所以，到底是誰對誰錯？” “我的姑娘們啊。”那胖婦人輕視的說：“哪裡有什麼對錯，那一家子的，簡直就是一個奇臭無比的糞坑。也就一個小姑娘是乾凈，而其餘的兩個人，你是分不清對錯。你是說不盡誰好誰壞的。” 胖婦人說著，又是看著少女們：“你們要是想救那個小女孩，那麼就趕快帶她走，這個小鎮病了！” “這是什麼意思？”少女們不解。 “還能是什麼意思，這個小鎮太小了，小到哪家出了點什麼事情，在半天之間就能夠傳遍整個小鎮。” “這個小鎮又太舊了，舊的這裡的人像是上個時代的人似的。腦袋裡幾乎是要冒出的臭氣。互相是追求麵子，為了麵子哪怕天大的事情都不允許從家裡漏出來。若是女人說漏了嘴，到家裡就會被丈夫狠狠的暴打。若是男人說漏了嘴，出了醜！那簡直是沒有辦法在小鎮上生活下去，就好似生活一下子就崩塌了。鎮上的爛賭鬼，爛酒鬼，都是這麼來的。” “所以我才是會住在這裡。”胖婦人有些黯然：“我已經是被小鎮牽扯的太深了。” “所以，到底是什麼牽扯？”海潮藻屑不滿的說著：“這個小鎮就在這裡，隻是坐著電車便是能夠離開、我無法明白到底是有著什麼牽扯。” “等到你長大了，就能夠明白了。”胖婦人這般說著。 海潮藻屑有些不高興，她委實是沒有辦法明白。 為什麼麵前的人會被一個小鎮的困住，這裡並沒有什麼具體的敵人，亦或者是什麼組織。 她無法理解，到底是什麼阻止了她。 少女們挑選了一些可愛漂亮的碗碟，給胖婦人付了錢。 而胖婦人則是用著大張的油紙包起來，又是用著細細的稻草繩困住，最後形成了一個方便提著的蝴蝶結。 她收了錢，對著幾個少女說著：“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奇怪，明明最喜歡的瓷器都是新潮的，但包裝卻是最喜歡復古的。以前我用著袋子裝著這些東西給遊客，但是那些遊客都是很生氣的模樣。好像我做了什麼錯事似的。” 胖婦人嘟嘟啦啦的說著。 而雪夕子也是帶著夏庭扉和雛月加奈以及西宮姐妹在這裡逛了一圈。 西宮結子也是買了瓷器，不過隻有一兩個而已。 看到了胖婦人之後，雪夕子對著胖婦人很有禮貌的鞠躬問好。 但胖婦人卻是有些嫌棄，她厭惡的擺了擺手。 讓她趕緊是離開這裡。 雪夕子臉上並沒有露出難過，或者是不高興的表情。 少女們麵色都有些不忍。 等到離開瓷器店的時候，雪夕子才是問著其他的少女：“怎麼了？前輩們？” “沒什麼。”葵這般說著。 “哦。”雪夕子笑了下。 在河邊漫步著，夏庭扉看著各懷心思的少女和女孩們。 他覺得這樣做的，對於葵是有著幫助的。 一路上的氣氛，稍微的有些沉默。雪夕子好像是察覺到了氣氛的改變，她盡力的調整著周圍的氣氛。 但每次她開朗的，燦爛的笑著的時候。 用盡全力去調節氣氛的時候，氣氛反而是會變得的更加的難堪。 少女們都是有些的沉默，因為女孩的家庭委實是超乎她們的想象。 或許，真的就如那胖婦人所說的那般。 回到靠近小鎮的地方的時候，一行人又是坐在了河坡上。 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時間了，河坡上零零散散的坐著的人。 有的是情侶，有的是夥伴。 她們都是在這夏日下，蹭著河邊的涼爽威風。 雪夕子坐在葵的旁邊，她瞇著眼睛享受著威風。 葵的瞅著她臉上的笑容，說：“就打算一直這樣下去麼？在鎮子之中？” “不然呢？”雪夕子聲音有些低沉：“我能夠怎麼辦呢?” “你是個獨立的人，單獨的人。”葵說：“你不應該問我應該怎麼辦，而是你想要怎麼辦。” “嗤嗤。找書苑wwｗ.zhaosｈuyuan.ｃoｍ ”雪夕子手掌捂著嘴唇笑著，她歪著頭：“我呀，可還是一個小孩子呢。我能夠怎麼辦呢？” 她紮著起來的馬尾如同流蘇般微微蕩漾，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空洞至極的東西。 “我沒有錢，也沒有鎮子外的朋友。更是對鎮子外的一切，都一無所知。” “如果，我從鎮子裡的逃跑了。那麼我就連我唯一擁有的東西，都丟棄了。” “那時候的我到底是擁有什麼呢？” 女孩如此反問。 “脫離鎮子的自由。”葵確之鑿鑿的說：“至少可以讓你擺脫這糟糕的家庭。” “太天真了呀，葵前輩。”雪夕子說：“但那時候，我除了脫離鎮子的自由外，將一無所有。” “現實，可不是隻依靠幻想和夢想就能夠存活下去的天堂呀。它是某種殘酷的，磨盤似的東西。它會將我們打碎，然後摻和我們的淚水，在將我們塑造成一個個相同的模樣。” 她話語中的悲意和頹廢之意，幾乎是要滿溢出來。 葵對此有些窒息，她說：“所以，才是要逃離。” 雪夕子對此，她隻是輕聲說：“如果，我真的是到了需要求助的地步，你能來拯救我麼？” 葵側過臉，沒有去看女孩的眼神：“我會教你如何自救。” 她沒有發現的是，女孩的眼神，同樣注視著夏庭扉。 夏庭扉和雪夕子的眼神對視了下，又是低著頭在雛月加奈的耳邊低聲說著什麼。 “原來是這樣啊。”雪夕子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