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遼陽鎮軍(1 / 1)

特別是這一次李珍殞命,折損了遼陽城布局許久的暗探不在少數,這城中還有那些自家探子,損失了那幾處情報來源,在等待聶七回來主事之前,王府上下對此都是一概不知。因此,那毛剛最近都是寸步不離朱祁鎮左右,極害怕突然出現什麼突發的刺殺之類的事情。   王府自然也加強了守備,葉宗既然已經投了朱祁鎮,調派一些人手協助王府護衛,也自然變得光明正大起來。反而是劉廣衡那邊,沒有官印交接,無法正常辦公,雖然覺得這事有蹊蹺,可缺了官印,文書無法下達,鎮軍和城防司的人手調度,也無法正常開始,就連那毛剛的貶斥文書,都還留在署衙,無法向兵部和吏部發文。   李純的衙門也是忙的不可開交,處理靖難後裔匪禍的奏報才剛送往京城,那些因為臨近周天大醮和水陸法會而蜂擁而至的各處和尚道士,更多的還是有關外各處信眾,遼陽城內已經人滿為患,不少人還在城外搭起了草棚。   遼陽城現在無論軍務還是政務,都呈現出一團糟的樣子。朱祁鎮可不管這些,隻要他後援人手一到,接管遼陽便是易如反掌之事。   “遼陽夜戰,李珍早已和我合計了一番,那些賊人進城,我們城防司都一清二楚。”葉宗今日領著兩位娘子行回門之禮,這時候周圍沒有外人,才開始把那日的夜戰前後說出。   “如此大事,你們居然瞞著我,還做了一場大戲,若是往日在京城的時候,你們這都是滅門的大罪!”雖然李珍護駕身隕,可對於自己被瞞了半天而身處險境還是深有不忿。   “在王爺入城之前,李爵爺早已找到了下官,曉明厲害,可在下那時候也還猶豫不定,直到那日晚上一時沖動,差點沖撞了王駕,卻又得王爺寬宏大量,我才下定決心從此拜在王爺麾下。”   朱祁鎮繼續不語,心裡掂量著這遼陽守備的話。   “在王爺進城的那天晚上,爵爺深夜造訪,說有賊匪餘孽正入城謀劃不軌,隨後那日全城都是爵爺的密探和我們城防司的人手,到處暗訪已經溜入城中的賊匪,而新近入城的更是不在話下。”   “甕中捉鱉,即使是我也會這樣安排,不過既然已經掂量過對方底細,可為何還搞得如此狼狽?”   “夜襲遼陽城,自然不會僅有城內,城外夾擊也是必然,所以當晚鎮軍久久未能入城,便是在提防城外的賊人。”   “城外?”   “距前出領兵查探的百戶回報,那在遠處環伺的,正是那些建州女真。”   “女真?居然打起了這遼陽重鎮的主意?”朱祁鎮心中駭然,那建州女真居然敢北上數百裡,很顯然,那背後的勢力的猖狂更加讓他驚恐。   “而城內的賊匪餘孽數量,遠遠超出我們預期,極有可能在事發之前就已經在遼陽立足許久,有一些屍體經過辨認,確實是城中百姓,多是販夫走卒之類的平民。”   “怪不得,管不得那虎山老寨就在遼陽不遠,看來遼陽城內不僅僅有這些偽裝成平民的賊匪,還有一些背後的勢力藏在各處官衙之內。”經過葉宗一連串的匯報,朱祁鎮終於明白事情原委,不是自家人做的準備不足,而是敵人太過狡猾,藏得太深。   這一陣仗殺下來,雖然動刀子的那些賊人算是悉數被殲,可那隱藏在深處的根係,必然錯綜復雜,要能連根拔起,才能把這遼陽城當做反攻南下的前哨。而同樣說法,這日後越是往南,這些根係越是發達。   朱祁鎮的眼神開始迷離,自己被放逐到北地,是為了避免人在京城,被其他一些勢力就近脅迫天子,三幾千人就可以以自己為幌子發動一場宮變。把那些追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大臣連同九族流放,為的就是把自己留在京城的根係最大限度地拔除。“果然這計算心計,都是那些文官玩起來是得心應手啊。”   心裡如是說,可對著葉宗還是好言寬慰道:“對方有備而來,你們也是盡了全力,若不是本王強自出頭,也不會有後來的局麵。今日設下晚宴,暫且先住下,明日再回吧。”   兩位義女對朱祁鎮是畢恭畢敬,可話語間除了恭順的噓寒問暖,一時間也難有更多情分流露,始終也是半路的父女,而且朱祁鎮著實也不算年長多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不過認義妹的話,就抬高了葉宗的身份。   要等那特林府的支援,就算陳懷他們日夜兼程也將近要一個月,恰恰能趕在中元節前,可現在要剪除暗藏的勢力,可等不了那麼久。   “遼陽鎮軍,城防司衙門上下,統共有多少兵馬,又有多少歸你掌管?”   “遼陽鎮軍兩萬三千人,城防司上下四千五百人眾,一共六個指揮,直接聽命於我的有四人,統兵共一萬八千餘人。其餘兩個指揮是巡撫的族人。”   “亦力哈沒有兵權?”   “亦主管不僅僅是遼陽監軍,而且是皇命提統管東各鎮將校,雖說各鎮早已自成體係,這提調乃是虛職,並不合官製,可憑借他在關外多年威望,遼東各鎮將官都要給上三分麵子,至於調兵,現在沒有兵部印璽,或者皇上聖旨,哪裡能調動兵馬,否則那脫脫不花橫掃遼東的時候,遼東各鎮也不會龜縮不出。”   “監軍監軍,隻監不調,確實如此。”   “若是王爺要來硬的,李純不可能挺過一個晚上。”葉宗的話,十分自信。   “我若來硬的,這遼陽便成了前線,身後奴兒乾都司雖然遼闊,可人口稀薄,兵員不足!”   說話間,家宴已開,家仆陸續上菜,眾人便先這略顯沉重的話題。   “王爺,我敬你一杯,往時你遠在京城,我得了軍功累升至此,朝中有言官說我這是殺良冒功,還是王爺當日一句:蠻族殺我子民之後降了,後來又反了,後來又降了,我大明將軍殺的這種反口腹舌之輩,這是良還是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