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完整的野戰露營塢堡中,全體將士沐浴在5%的額外士氣和10%的加強防禦的氛圍中。他們的信心如堅固的城墻一般,對賊人的來襲毫不擔憂。 毛預之一聲令下,車載的百步投石機已經把三包點燃的猛火油拋灑在百步外,照亮了背後小山包之外的三麵地勢。賊人要來攻擊,都會無所遁形。 劉義符現在手上有可戰之兵七百人,還有輔兵五百人,裝備是氪金級別,戰力強大,信心十足,巴不得賊人來送人頭。 然而,所有人都失望了。等了兩個時辰,愣是沒有一個賊人來攻,一個個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就好比給大雄設了一個裝滿狗屎的陷阱,可等到狗屎都發黴了還沒見大雄來。賊人似乎變得異常狡詐,一波波地佯動,倒是搞得劉義符他們坐臥不安。 與此同時,在刁家軍的大帳中,刁雍正在審視繳獲的重甲,正是張二黑丟失的那套。 他一邊用手摩挲著每片鱗甲,一邊驚嘆:“這向陽賊人的重甲不同凡響,非普通生鐵鑄造,而是一片片鍛造而成。比大魏和宋軍的重甲用料更為充足,甚至超越一般的具裝重甲。每片甲都更厚三分,甚至不惜工本打磨拋光,非近距離的重弩難以射穿。這些人的來歷,著實匪夷所思!“ 韓喜好奇地問道:“主公,為何不趁夜間襲擊賊人呢?反而要挖三道壕溝將他們困死?” 刁雍臉上浮現一抹狡黠的笑容,解釋說:“咱們雖然戰力雄厚、人數眾多,但裝備不精器械不足。向陽堡的賊人這一次兵力更強大,直接進攻必然付出慘痛的代價。他們居然挺過了牛山堡的洪水,對車陣的防禦有了極為依仗。那咱們就反其道而行之,把他們困住。” 韓喜頓時恍然大悟,拍著大腿笑著說:“他們有那麼多大車,過不了我們挖的壕溝。他們等著我們來攻,卻不知我們趁機已經挖好了三道壕溝。等他們的糧食耗盡,他們自然崩潰。而且天氣轉冷,大河結冰,到時候大魏援軍來了,所有問題迎刃而解。主公高明啊!” 刁雍瞇著眼看著賬外,正有無數兵士正在拚命挖溝,冷笑著說:“小兒總想占便宜,不明白這些都是要還回來的。我們這次秘密集結的主力,他們可是想都沒想到。也許他們做夢都沒想到,我們居然集結了一萬三千人!” 韓喜由衷地贊嘆:“主公這計策,一方麵明著攻向陽堡,一方麵卻暗中聚集大軍等著他們入網,真有當年韓信用兵的智謀。難怪劉寄奴當年縱橫天下,卻始終奈何不得我們!” 刁雍笑道:“那符堡主雖然多次小勝,卻不知我們是故意縱容他們的驕縱之心。一旦他們失敗,徹底完了!但現在也不可掉以輕心,你安排幾隊人馬時不時佯攻,讓向陽堡的賊人不得喘息。” 晨曦降臨,刁家軍除了一些佯攻之外,都沒有深入到二百步範圍。整夜都是不斷鑼鼓騷擾,好在向陽堡人馬已經得到了輪流休息,狀態總體上並不疲憊。 忽然,一名哨馬從小山頂急速返回,帶回了令劉義符心頭一緊的消息:賊人在夜間挖了三道深深的壕溝,將他們緊緊包圍,而且可能兵力可能很龐大! 原來是計策啊,劉義符心頭湧現出一抹被羞辱的鬱悶感,仿佛陷入了後世太平軍般的窘境。他不僅感覺被耍了,而且連係統的獎勵都無從得到。賊人不來進攻,所有努力都化為了泡影。 “總帥,我們被包圍了,這些大車要過這深深的壕溝可能不太容易。”王浩存憂慮地說。 “我們還有多少存糧?”劉義符問。 “足夠支撐十天的食物和草料,這裡挖了幾尺也有出了水。” “好吧,我們先休息一下,繼續吸引賊人的注意,讓龐總管將物資運到巨澱澤中……我們先去睡一覺吧,刁老賊暫時應該不會來進攻。” 他頓了一下,然後望向泛著魚肚白的東側,想象著刁雍的得意,吩咐道:“我們吸引了不少敵軍,今天向陽堡應該能好過一些。不管怎樣,睡醒再做打算吧。” 對於劉義符而言,此時也隻能無奈地閉上雙眼,沉沉陷入夢鄉。 ----- 向陽堡很多人也迎來了一個不眠之夜,全體將士大吃一頓之後都燒熱水洗澡再互相按摩,令肌肉充分放鬆,否則就怕拉不動弓踏不動弩。而王何、白破、傅正和各屯屯長都商量了一夜,準備應對暴風一般的攻擊,生死攸關無人敢懈怠。 然而,期待的攻擊卻遲遲未來。正當王何臉上露出竊喜的表情時,瞭望哨報告了一個讓他鬱悶的消息:“官軍增兵了,正在向南城聚集。” 接下來一個消息,更是令他緊張起來,“南城官軍開始列陣了,看起來還多了五架投石車!” 從望樓觀察,官軍恐怕要孤注一擲,把全部戰力集中在南城了。一排排的轒轀車、雲梯車、箭車(井闌)、雲梯和投石機全部擺在了南城,而北向、東向的刁家人馬雖然也有人員和營寨,但並沒有攻擊的態勢,西邊的官軍也隻是列陣警戒。 眾人關注的焦點,還是五架高大的投石機。 當年劉裕滅南燕時,借助了大師級工匠張綱的幫助,一舉大幅提升了攻城器械的級別,並且把技術傳承了下來。 在攻打堅固要塞廣固的戰鬥中,晉軍投入數百架投石機,射程可達三百步以上,每架機都需三四十人配合運作,石彈可重五十斤甚至上百斤,威力驚人。這些歷經歲月滄桑的攻城利器,此刻如同沉睡的巨獸,等待著被喚醒,釋放出毀滅的力量。 徐老頭眺望著足有七八丈高的投石機,麵容凝重,仿佛可以看透對方的意圖。 他沉聲說:“這投石機應該是蕭思話故意選擇在此時現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目的就是為了打擊我們的士氣。雖然它難以摧毀這裡的塢壁,但對於壓製我們的弓弩來說,卻頗具威脅。” 白破擔憂地附和:“我們萬鈞神弩的極限射程也隻有三百步,如果想要摧毀這龐大的投石機,至少得在兩百步內才有把握。” 徐老頭思索片刻後說:“這種遠程武器無法對射,隻能依靠勇士的突襲。我們現在要做的有三件事:一是在馬墻上的弩機加上布幔,防止被砸毀;二是讓其他城頭的兵力過來,一半在南城壁下待命準備苦戰;三是讓南城堡的兵都做好保護,躲在女墻下。百煉精兵需要經受血與火的考驗,我們去南城箭樓指揮!” 王何憂心忡忡地勸說:“徐老您可不能冒險啊!” 徐老頭不屑地瞪了他一眼:“箭樓堅固無比,怕個屁,走!” 在南側塢壁上,虎牢老兵高老哥依舊在評說:“當年,武皇帝率領我們攻打天下堅城廣固,那投石機轟擊了三天三夜。幾十斤的石頭像雨點一般不停落下,場麵壯觀至極。在虎牢關,我們也經歷了幾個月的投石機轟擊。沒想到今日,我又要體驗一遍了。” 周圍的士兵紛紛詢問:“老哥,您認為我們能守住嗎?” 高老哥露出堅定的表情:“能!因為這裡是向陽堡!或許我們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但為了大家的家人,我們都得全力拚搏。而且,這向陽堡,是我見過的最堅固的塢堡,更有一種特殊的東西,讓我們的士氣一直高昂。官軍恐怕也從未見過這樣的塢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