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義符需要一個橋頭堡,將絕境連接向勝利的,則是他最信賴的野戰露營塢堡,外掛加成! 在青鸞圖騰旗的引領下,百輛大車從溝壘中被推出地麵,在第三道壕溝外三十步重新編排,再次結成了野戰露營,5%的士氣和20%的防禦加成! 而這個距離剛好也進入刁家軍土壘上的從高而下的弓弩射程內,但也同時是神機連弩拋射的極限射程,雙方於是開始接觸性對射。 如果樂安軍敢於繼續挖壕,必然遭遇居高臨下的密集弓弩攻擊。因此,如果要繼續突圍,必須拔掉這兩座土壘,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的策略。 轉彎換方向?瞎費精力而已!樂安軍去哪裡,哪裡就會有壘!何況,劉義符本就有不一樣的心思! 樂安軍再次擺下車陣可能就是先形成一個支點,進而發力突破,這是明眼人都能得出了判斷。火光之下,刁家軍密集的隊形已經擺好,隨時準備圍殺樂安軍。 柳元景此時已經殺到北麵,沖散了一波刁家軍的牽製攻勢,親衛營也折了數人。這些親衛騎兵已經奮戰近兩個時辰,他們乘坐的河曲馬不斷吐著白氣,馬力疲憊,他隻得下令撤回在一處小丘下馬休息,兵士拿出豆餅喂馬,略作喘息。他自己則策馬返回,尋找劉義符。 除了溝壘兩側留守的兵力,毛預之已率領兩百多虎牢營的勇士入駐壕溝邊的車陣,與刁家軍展開對峙。 然而,毛預之仍心中憋屈,離開車陣下了壕溝,穿行在辛勤忙碌的輔助兵之間,尋覓著王浩存的身影,大聲呼喊:“小浩子,為何停滯不前?老子可以充當你的肉盾,別怕!” 王浩存帶著氣喘的聲音從某個黑暗角落傳來:“你懂個毛線,等總帥號令就是了!” 毛預之一陣無語,尼瑪又和總帥學了啥新詞了,毛線是什麼鬼! 劉義符此時已經集結了全部無鋒營的兵力在車陣西側兩百步,剩餘的親衛營將士也在兩翼,他們都還沒有參與戰鬥,還多喂了一次馬,可謂是精力十足。 毛預之從下麵溝裡跑到馬前,急切道:“總帥,沖吧,殺出血路!” 劉義符從馬上下來,泰然自若地吩咐道:“大家都來商議吧。” 不多時,除了範道基還在西側掩護,毛預之、王浩存、柳元景和十幾個屯長都聚集上來,他們一個個經過半夜的忙碌,此時也都喘著氣,表情肅穆。 劉義符凝視著眾人,沉聲說道:“前麵那兩座土壘,即將迎來我們期待已久的決戰之刻!”他眼中閃動著無窮的戰意,戰魂在這一刻亢奮澎湃。沒有畏懼,因為戰場即是主場! 柳元景一邊擦著額頭的汗水,一邊詢問:“這土壘附近現在可至少有四五千人,包括了刁老賊的精銳,而且似乎還有騎兵隱藏其中蓄勢待發。而我們隻有幾百戰兵,還有壕溝阻隔,這如何突破?” 毛預之雖然平日勇猛過人,但此時也充滿疑慮,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劉義符。 劉義符望著遠處被無數火把照亮的兩座土壘,用帶著強大自信的語氣道:“賊人有一件事肯定沒想到!” 眾人眼前都是一亮,緊緊注視著他們神奇的總帥。 “他想不到我們的作戰決心!我們在這種情況下,其實想要的決戰,而非突圍。這個心理預期差,就是他們輕敵覆滅的開始!” 說到這裡,劉義符感覺自己的血液都開始沸騰了。俗話說酒壯慫人膽,而他此時,卻是被戰魂、被自己的熱血把自己的膽魄全部壓榨了出來。 “同時,他們也不會想到我們土方工程有神鬼莫測之功!輔兵正在極力在他們腳下挖洞,到時候會有一場大戲,然後我們總攻,擒拿刁老賊並非不可能。” 柳元景瞬間領悟過來:“就如攻城的基本戰法一樣,在城墻或壁壘下挖洞,以木樁支撐,然後點燃木樁。隨著時間推移,木樁斷裂,支撐的地麵也將崩塌,城墻自然被破。我們將這種策略應用在此,賊人壘得越高,摔得越狠,我們不僅能破敵防線,甚至能一舉擊潰敵軍!” 毛預之聽得興奮不已,拍手叫好。 可柳元景扔有些疑慮:“這土質如此鬆軟,我們真的能在賊人的兩座土壘下挖洞點燃木樁嗎?” 王浩存答道:“剛才總帥已經讓我帶領輔兵試驗了一下,土質雖然軟,但我們可以拆開大車,用鐵板頂住上麵,再用大梁頂住鐵板。而且速度不慢。這些大車可真是寶貝啊,可惜這次要拆掉大約五十輛左右。” 劉義符點頭:“這是我們目前唯一的辦法,隻有這樣才能避免被圍攻,而將他們的精銳一舉擊潰。但在開始土方作業之前,我們需要兩三個時辰的時間,挖通這百步距離,並在賊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將木樁打下。在此期間,必須讓老賊相信我們正在地麵上誓死突圍。因此,我們需要佯攻,而且要做得非常逼真,讓他們始終在土壘上聚集足夠的兵力!” 這是奇謀!眾人一個個神情都十分振奮,戰意也高漲起來。 劉義符斬釘截鐵地下令道:“此刻,我們必須讓賊人誤以為我們正準備爭奪那兩座土壘,爭取盡可能多的時間。小毛子、小浩子,將所有車載投石機、弩床以及連弩都部署在壕邊,鎮壓賊軍。隨後,用大車架設橋梁,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越過壕溝,為騎兵的佯攻創造機會。現在,讓所有士兵休息片刻,進食喝水,然後開始行動。” 劉義符眼中閃爍著狡黠之光,繼續說:“等賊人土壘崩塌的瞬間,就是我們總攻的時機!而我們的勝算,必定是……” 眾人齊聲回應,聲音堅定而自豪:“十二成!” 刁雍和韓喜站在土壘上,居高臨下俯視戰局。數百名士兵已經在土壘後挖出一道新的塹壕,並繼續向兩側延伸。 韓喜疑惑地說:“咦,向陽賊人怎麼停止挖掘了?他們過去兩個時辰的溝壘築造速度快得讓屬下都不敢相信。” 刁雍皺眉回答:“卻是如此,向陽賊人實在難纏。但他們已經挖了這麼久,速度又這麼快,此刻是醜時,看來是要休息片刻。但也可能有什麼其他圖謀。” 韓喜冷笑道:“賊人還能有什麼陰謀?他們最好的選擇就是填平眼前的壕溝,與我軍決一死戰。否則,即便突然改變方向,也不可能比我們的築壘速度更快。時間的流逝對我們越有利,對陷入困境的他們越不利。” 刁雍如一隻警惕的獵鷹,不斷掃視著周圍的風吹草動,揣度道:“賊人是否會掘地三尺,借此遁逃?” 韓喜笑道:“這可能性不太大,畢竟要棄車棄馬,光憑一個狗洞逃生也有些勉強。何況這片土地鬆軟,挖一條不出地麵的地道可不容易。” 刁雍點點頭,但仍然保持著謹慎:“不能輕視賊人,即便他們不挖地道,他們可能有其他的……” 話音未落,韓喜突然指向遠方道:“主公,賊人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