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寂靜,他們的對話在夜色中清晰可聞,親衛營的將士們聽得熱血沸騰,無一人願意離去。 劉義符深吸一口氣,嘆息道:“有些牽掛,我無法割舍。夫人,我必須去救。既然你們決定與我同行,那我們就得想個辦法……” 不久,劉義符騎上自己的寶馬,向著觀音廟疾馳而去,連翹緊隨其後,騎著她的棗紅馬。劉義符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無法說服連翹獨自離開。 他的心跳加速,黑暗中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窺視。這種感覺,讓他不安至極。 然而,茂英,那個他必須去救的人,即使心中恐懼,即使知道這可能是一條不歸路,前世的羈絆仍舊牽引著他的心。 劉義符再次嘆息,英雄難過美人關,他曾嘲笑電視劇中的主角因女子而陷入困境,如今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至於柳元景他們,他隻能寄希望於這歷史名將的好運和能力。 在這種極度缺乏安全感的情況下,劉義符緊握著掛在馬側的右戟,感受著照夜獅子的穩健步伐,心中的忐忑漸漸平息。 很快,兩人兩馬抵達了觀音廟的大門。他們相互對視一眼,默契地下馬。劉義符輕拍了馬屁股兩下,照夜獅子似乎也感受到了緊張的氣氛,乖巧地跑開,棗紅馬也默契地跟隨,消失在夜色中。 劉義符剛踏入廟門,大殿內便傳來一個沙啞而低沉的男聲,帶著一絲令人不安的古怪:“劉義符,你果然來了。” 劉義符心中一凜,意識到自己已步入了陷阱。然而,此刻已無退路,他與連翹交換了一個堅定的眼神,毅然踏入了大殿。 大殿中央,一堆柴火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四周。在觀音金身的坐墊上,坐著一位中年男子,而茂英和青虹則被捆綁在地,嘴裡塞著破布,身後有惡奴持刀守衛。 劉義符的目光緊緊鎖定在茂英身上,她的臉上寫滿了痛苦與擔憂,眼中含淚,拚命搖頭,仿佛在告訴他:你不該來。這一幕讓劉義符的心猛地揪緊,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大殿四周,無數持刀的惡奴冷笑著注視著劉義符,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殺意。 坐在中央的男子,身著灰色長袍,花白的長發隨意披散,遮住了半邊臉龐。 “茂英,你沒事吧!”劉義符急切地喊道。 披發男子淡淡回應:“她沒事。劉義符,門口有坐墊,我們坐下來談談如何?” 隨著他的話語,茂英身後的惡奴將刀口微微下壓,警告劉義符不要輕舉妄動。 劉義符心領神會,他找到了旁邊的坐墊,緩緩坐下,將手中的大戟重重地放在地上。連翹則緊隨其後,站在他身後,警惕地環顧四周。 “閣下何人?請放了我夫人,我願意聆聽你的條件。”劉義符的聲音堅定而冷靜。 披發男子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聲音中帶著幾分嘲諷:“劉義符,我來此並非為了敵對,而是尋求合作。至於尊夫人,不過是無意中成為了我們合作的契機。” “合作?我敢斷言,你所說的合作,絕非我所願。”劉義符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屑。 披發男子輕笑:“別急,聽我說完,或許你會改變主意。” 劉義符冷哼一聲:“還能是什麼?無非是利用我的身份,建立一個獨立的政權,成為索虜的傀儡,這些老套的把戲。” “老套?”披發男子重復著這個詞,似乎被劉義符的話所震撼,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張開,露出了一口白牙。 借著火光,劉義符注意到披發男子臉側的疤痕,那是一道深深的痕跡,仿佛見證了他過往的滄桑。 “好吧,劉義符,我承認我低估了你。你不愧是劉寄奴的長子,來到青州,果然是在韜光養晦。不過,這樣看來,我們的合作可能會更加有趣。” 披發男子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贊賞,似乎對劉義符的才智頗為贊賞。 劉義符輕蔑地一笑:“你這藏頭露尾的鼠輩,我若有所求,自然會親自去取,何須你來插手?我有錢有兵有塢堡,我還需要什麼?” 披發男子的聲音中帶著誘惑:“兩樣東西,你遲早會缺。” “第一,你現在就缺安全感!別看你有塢堡有些兵糧,但這些東西在大軍麵前就如小孩子過家家。無論是宋廷還是大魏,隻要願意,都能抹殺你……” “第二,你以後會缺權利感!你躲在青州一隅,無論是朝廷權臣還是你那皇帝兄弟,都能輕鬆拿捏你。州刺史都敢發兵攻打你,都敢向你要錢糧,則是多大的侮辱啊!” “與我們合作,你是劉寄奴的嫡長子,我們很快就能成立一個新的宋國朝廷,先利用大魏建國,以後再甩開他們,享受那萬人膜拜的……” “放屁!”劉義符突然打斷了披發人的憧憬。 “你們都想錯了!”他大喊道,“小爺當年退位從建康出來,就是不想再被人控製被人約束了,而且爺根本不需要萬人膜拜!我這向陽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死一萬人根本沒有人能拿下來,你們自己算算願意出這個代價不!而且,所有的事情,都得小爺自己安排,你們算個什麼狗屁東西,還來給我支招,就那下三濫的套路手段,見得太多惡心死小爺了!” 劉義符是滿腔憤怒,英朗的麵孔甚至綻放出了紅暈,這股氣勢令茂英和連翹都是一怔。 特麼老子隻想有個養生混日子的地方,結果徐老頭讓我搞流民搞軍隊,接著又竄出來亂七八糟的王八蛋,打得沒完沒了。然而這又不知道是哪裡的野心家,還想傀儡自己,可惡! 披發男子的手微微顫抖,他冷哼一聲:“年輕人,你的囂張是好事,但你知道,天下最囂張的,不正是皇帝嗎?你之前退位,恐怕也是因為權臣的壓迫。但如果你再次登基,你將無所不能,想怎麼囂張就怎麼囂張……” 劉義符的冷笑聲再次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哼,讓哥告訴你,這天下最危險的職業,莫過於皇帝。自八王之亂以來,多少尊貴的皇帝和世家大族死於非命。無論是宋還是北魏,當皇帝都是兇險萬分。在這亂世中,皇帝還不如一個快樂的草民。記住我的話,那些鼓動別人當皇帝的,都不是好東西!” 披發男子試圖插話,卻被劉義符再次打斷:“你以為我看不出你們的心思?無非是想利用我的身份,扯起大旗,然後你們在背後操縱,成功了你們掌控朝廷,失敗了我送命。你們這些世家大族或是什麼叛賊餘孽,我連計較都懶得計較。你們的陰謀,在哥這兒不過是掌上觀文,明白嗎?在小爺麵前,你們就像一群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