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特楠剛將【離之火種】收好。 圓形競技場中央位置的地麵上,就出現了一個散發著紅色光芒的熟悉標誌——兩邊各一道長長的陽爻,中間是一道從中斷開的陰爻——那是“中虛”的、泛著紅光的“離卦”。 西特楠走到“離卦”之上,大家立刻眼前一紅。 再次恢復視線,四人已經回到紅色光柱內的八卦場地之中——中間依舊是那尊紅色雕像,劍指“離卦”,旁邊依次均勻分布著其他七卦。 “終於獲得……八卦之中的一個火種了。”木垚感慨道,“看來,我的不祥預感是對的——八卦火種,不是一種火,真的是八種火。” “嗯,應該是需要收集全部的‘八個’火種。”柳依煙看著地上的卦象,點頭說道,“我現在才明白,公輸李耳班為什麼一直說‘湊齊’八卦火種了。” “可是,咱們怎麼才能進到其他‘卦象’裡頭呢?現在完全沒有反應了啊。”西特楠已經走到旁邊的“兌卦”之上,但那上麵並沒有散發出紅色光芒,也就不可能有特殊的事情發生。 “也許,進入的關鍵,還得在紅色雕像身上查找。”葉靜冷靜地分析道。 “對,我認為也是如此。”柳依煙將視線投向八卦場地中央的雕像上。 於是,眾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那裡。 西特楠上前扳住紅色雕像伸直的右臂,暴喝一聲“走!”——他肌肉虯結,企圖轉動雕像,結果沒能將它移動一點。 木垚見狀,上前一起幫忙。結果,合兩人之力還是不能撼動它絲毫。 “我想,也許不是需要蠻力。”柳依煙圍繞著紅色雕像,上下打量起來,“一定還隱藏著什麼機關。” “會不會?——是它的尾巴?”葉靜提議道,“一般尾巴的作用,除了掌握平衡,不都是用來控製方向的嗎?” “肯定不是。”木垚盲目自信道,“尾巴我早就試過了,根本就挪不動它。” “我再試試,不行咱們再想其他辦法。”西特楠認為葉靜的提議非常好——他必須要親自嘗試一下。 結果是白費力氣,尾巴完全無法左右移動。 “上下移動,試過了沒有?”柳依煙提醒道——他也認為葉靜的提議非常有幫助,不想錯過尾巴這個好構思。 “沒用,我之前都試……”木垚話未說完,就看到西特楠已經輕鬆地將紅色雕像翹起的蛇尾再次抬高。 “這是怎麼回事兒?之前我明明試過——它的尾巴上下左右都動不了。”木垚震驚的同時,還感覺有些臉紅。 他不想承認自己是因為力量不夠,才無法移動雕像的尾巴的,但是看西特楠也沒有使用多大力氣就成功了——這裡麵一定有什麼玄機。 “或許之前的確無法扳動……但是,當塑像拿起巨劍之後,尾巴那裡的開關應該也打開了,就可以移動它了。”柳依煙解釋道。 這個說明非常符合邏輯,讓木垚充滿疑慮和羞愧的臉色也好看了不少。 “光把它尾巴翹起來也沒用啊,雕像還是沒有轉動。”西特楠遺憾地說道。 “也許……它翹起尾巴之後,我們就可以轉動它了。”木垚說著,已經上手,向左推動雕像。 “轟轟轟……” 這一次,木垚沒有費什麼力氣,就輕鬆地轉動了紅色雕像,使它的劍指方向調整到“兌卦”的位置, 立刻,近處的兩條“陽爻”和遠端的“陰爻”,散發出紅色的光芒——顯然,兌卦能進了。 四人大喜。 原來,必須將雕像的尾巴翹起,才能將它轉動。而它調整方向之後,劍指哪一卦,那裡就會泛起紅光——不言而喻,這也說明本卦的傳送門已經開啟。 不待西特楠上前,柳依煙已經踩在發光的“兌卦”之上——大家眼前一紅,便置身於一片長滿水草的沼澤地之中。 沼澤地是茫茫一片,方向難辨,不見怪物,暗藏危險。 四人分析——如果此處有什麼能對大家構成威脅,那隻可能是泥淖的地形上帶來的沼澤陷阱。 於是,木垚自告奮勇,要在頭前帶路——萬一他陷入泥潭,還能讓力氣更大的、押後的西特楠把他拽出來。 木垚把青銅斧往天上一丟,又看著它落在地上,再把斧子撿起來——然後,他毅然決然地帶領著大家,頭也不回地朝著剛才斧頭所指的方向,一路走去。 既然不知道走哪邊才能找到“火種”,那就聽天由命吧! 大不了,集體“洗個泥澡”,從頭再來。 四人並不知道,其實“兌卦”之中沼澤地的玄妙設置是這樣——隻要認準一個方向,中途不轉彎,沿著直線一路走,不出半個小時便必定能夠找到【兌之火種】——無論朝那個方向,都可以。 前提是,必須走直線——這聽起來簡單,但若身處沒有任何特殊參照物的沼澤地,這絕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隻要偏航超過十五度,就會與火種無緣…… 最後,四人能夠順利獲得一個裝有灰色火苗的沙漏容器——【兌之火種】——大家都以為是木垚的“第六感”發揮了重要作用。 孰不知,真正的原因是——木垚恰好是個不會拐彎的“直男”…… 沼澤地帶看似不難,其實條件惡劣——潮濕憋悶的環境以及細小蚊蟲的叮咬,讓大家苦不堪言——若非必要,任誰也不願意待在裡麵。 返回八卦陣,木垚依法順時針繼續轉動紅色雕像,讓巨劍指向“三連陽爻”的“乾卦”。 西特楠早已經站在上麵等候——待到紅光出現,眾人便來到一間完全透明的玻璃房屋之中。 這玻璃屋高懸於空中,六麵通明——讓四人把腳下的萬丈深淵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除西特楠之外,其餘三人馬上癱倒在地——他們或多或少都有恐高癥——尤其是木垚,此刻已經嚇得五體伏地,不敢移動,好像他稍微一動,房子就會失去平衡,將大家翻入無底深淵。 眾人壯膽觀看,發現玻璃門外有一條長約百米,寬卻僅有一米的玻璃棧道。 棧道連接著遠處一個平臺,那裡隱約可見一個沙漏狀的容器,應該就是盛放火種用的。 再看那玻璃棧道之上,兩邊連個護欄或是扶手之類的東西都沒有——就隻有一塊塊兒看似並不太厚的玻璃片,平鋪在空中,組成道路——這實在是太危險了。 何況“高處不勝寒”——如果走在上麵,哪怕一陣小風刮過,也能把人吹入深穀…… 關鍵現在的情況是,別說走上那條狹窄的玻璃棧道,單是身處透明的玻璃房子之中,就已將三人嚇得魂飛魄散——更妄談跨出房子,走上棧道。 “看來,這一趟得我來了。”西特楠張開雙手,保持身體平衡,毫不畏懼——他已經邁出玻璃門,馬上就要踏上不到一米寬的、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高空玻璃棧道。 “楠楠楠楠楠……哥,你你你……小心啊……”木垚牙齒直打顫,還不忘囑咐西特楠一句。 “別往下看,目視前方。”柳依煙也蹲在地上,指揮起來。 大家雖然沒有高空行走的膽量,但好像都有類似的經驗和常識。 “噓,我們別說話,那樣會讓他分神的。”葉靜小聲說道——關鍵時候,還得是她頭腦清醒,建議有用。 三人屏氣凝神,將注意力都集中在西特楠身上。 隻見他剛邁出玻璃房間,就“呼”地刮起一陣強風,將西特楠的金色長發高高吹起,帶著他的身子猛地往左一偏,險些將整個人也帶下玻璃窄道,掉進可怕的深淵。 “啊!”三人不約而同又無法抑製地大叫一聲,卻見西特楠在棧道邊緣劃拉著雙臂畫了幾個圓,前後晃了幾下身子後,重新保持住平衡,站穩了身形。 然後,他們看到西特楠緩緩俯下了身子。 正當木垚以為他要趴在玻璃棧道上,一點點爬過去的時候,就見西特楠猛地一蹬雙腳——竟然邁開大步,在狹窄的玻璃棧道上飛奔起來。 原來,西特楠剛才的舉動,隻是起跑前的準備動作,而並非是害怕得要趴下身子。 西特楠真可謂是藝高人膽大。 麵對如此危險的高空狹窄通道——他沒有像一般人那樣,選擇步步為營,穩紮穩打地緩慢通過,而是采取以近乎瘋狂地速度飛快通過。 不得不說,他這種想法還是比較正確的,但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想到,或是敢於嘗試采用的。 眨眼間,西特楠就沖到了對麵的圓形平臺之上。 當他高高舉起刻有【乾之火種】字樣的沙漏容器之時,腳下出現了發光的“乾卦”,將眾人重新送回到八卦場地之中。 除了西特楠,其餘三人還伏在地上喘著粗氣——他們仿佛仍置身於高空中的玻璃屋之內,久久無法轉換過心態來。 “我艸!楠哥!你真他嗎牛比!”木垚最先站起,難以克製心中的欽佩之情,千言萬語化成一個正宗的國粹三連。 “哈哈,這沒什麼。”西特楠大笑著說道,“你克服一下心理障礙,也能辦到。” “也許吧,但我估計,我得在上麵爬一年,才能爬到。”木垚現在還感覺腿有點發軟。 “勇敢的功臣”站到了“近端一行陰爻,遠端兩道陽爻”的“巽卦”之上,木垚乖乖地將紅色雕像繼續移動。 然後,大家眼前一紅,已經站到一座橋頭之前。 西特楠看到三人不由自主地半蹲下身子,禁不住笑著搖搖頭。 三人一看腳踏實地,也都慚愧地笑了。 “疾如風。請選擇速度最快的人通過本橋。因為一旦踏上此橋,就會發生坍塌。”西特楠照著橋頭石板上的字跡,緩緩念道。 聞後,他們將目光望向石橋的另外一邊——自然也有一個“沙漏火種”在五、六十米開外的地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向四人招手。 “這下有點扯了,我五十米得跑七秒多,你們呢?”西特楠有些沮喪地說道。 “我估計還不如你呢。”木垚突然覺得——怎麼自己乾什麼都不行?要膽量沒膽量,要速度沒速度——他都不好意思慚愧了。 “我得八秒。”葉靜可愛地吐了一下舌尖。 “那看來,這道關得我來過了——我六十米六秒多——五十米還不夠我沖起速度來呢。”柳依煙露出了久違的白色小虎牙。 “牛!這次看你的了!”西特楠朝柳依煙伸出大拇指。 “我盡力吧。”柳依煙說著,已經向後退出了二、三十米——如果不是已經到達這片封閉區域的邊緣,估計他還要往後退。 然後,他開始加速沖刺…… 原來,柳依煙是為了在跑到橋頭之時,自身能夠擁有一個相對較高的移動速度,那樣就可以更加快速地沖過石橋。 隻見柳依煙剛踏上石橋的第一步,橋體就開始搖晃。然後他剛踩過的橋麵就快速地坍塌下去,並緊隨其後,接連掉落。 柳依煙奔跑的速度之快,就好像身後著了火一般——他夾著一股青煙,絕塵而去。 饒是如此,橋麵塌陷的速度還是追上了他的腳步。眼瞅著他就要跑到橋的盡頭了,身體卻已經隨著橋麵一起掉落…… 柳依煙,終於還是失敗了嗎? 餅子曰: 調整方向靠尾巴,兌澤煩人乾高怕。 巽風自然要飛奔,轉動雕像程序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