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鬃飛蜥的帶領下,陳尋又很快收服了它的姐妹。 當問及還有沒有姐妹時,兩荒鬃飛蜥均搖了搖蜥蜴腦袋,示意沒有了。 陳尋嘆了口氣,輕聲說道:“可惜了,據說你們這種四腳蛇,肉質不乾不油,味好而不膩,我還沒嘗過,本打算若還有,直接殺了烤來吃,看來這次是沒機會了,隻能等下次。” “我不會殺你們,縱然會拿你們去貿易,之後若有機會,你們大可以逃跑。” “逃掉之後,便是自由之身,若還想尋求庇護,亦可以再來找我。” “我們再續主仆情緣...不止是你倆,你們也都是一樣,我會一視同仁。” 陳尋亦又對身邊的那些低階妖獸們說道。 陳尋的話它們有聽懂了的,也有沒聽懂的,但沒有關係。 沒聽懂的,在見到了其他妖獸不可思議的表情時,一問也就都懂了。 “主銀對我們太好啦,竟然還準備還我們自由,嗚嗚嗚~感動,哭,都給蜥哭!” 一群妖獸在荒鬃飛蜥的帶頭下,一個個哭得嗷嗷叫。 不怪它們不激動,畢竟在妖獸的弱肉強食法則裡,認了主便等同於賣了身。 想要重新獲得自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背叛,將遭到永無止境的追殺;主人死去,等待它們的也隻會是易主。 低級妖獸習慣了被奴役;高級妖獸習慣了去奴役。 還未奴役的,終有一天將會奴役... 對待奴役對象,奴役者享有生殺予奪的大權,不殺已是開了大恩。 交還自由? 這就好像長生仙講笑話,本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對了,妖獸也是信奉“長生仙”的,隻不過用它們的語言不是這麼叫的。 但大體意思都是這麼個意思。 “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小阿尋能夠馴服這些妖獸了。” 當看到了眼前這一幕,身後的阿叔阿伯無不是感慨,叫花伯撫著山羊胡也是連連點頭。 不過在真良的眼裡,卻是看到了陳尋身上不一樣的地方,他大笑道: “哈哈哈,時候不早了,我們找個地方紮營吧!” 蠻荒人向來敬畏神明,也敬畏黑夜。 縱然如陳尋現今這般自身實力有,亦掌控了兩頭中階妖獸的情況下。 無論是陳尋自己,還是真良一行人,在蠻荒以西的中部地區,亦也要老老實實點亮篝火。 隻是在此之前,陳尋還打算去狩一次獵。 因為兩荒鬃飛蜥突然告訴他,它們姐妹是沒有了,不過還有條煩人的公蜥蜴。 “帶路。” 這晚,陳尋如願以償吃到了荒鬃飛蜥的中階妖獸肉。 不僅是阿叔阿伯,就連那兩頭母的荒鬃飛蜥,還有這一群低階妖獸,也是個個有份。 嘗到了甜頭,接下來的日子,不用陳尋問,它們也會主動報告妖獸的蹤跡。 而後由陳尋等人主動出擊,或是馴服,或是砍殺...隊伍日益壯大。 就這麼又過去了五日。 陳尋手下的中階妖獸已足足有10頭之多,低階妖獸也一直保持在20頭的數目。 這個數目看起來多,實則在茫茫蠻荒的妖獸群裡,也隻能算是一小群。 想當初那匹中階的狼王,所控製的妖獸,差不多也是這個數目。 唯一的區別,隻能說陳尋的質量要遠遠高出這個水準。 他當然還能再控製更多,反正也隻需要馴服出力。 具體的掌控事宜,全都分發而下,交由中階妖獸去處理。 也就是說,陳尋永遠隻需要控製等級最高的,也就是頭部力量。 這30頭中的頭部力量,陳尋也僅選出了3頭而已。 之所以不再控製更多,一來時間不允許; 二來貪多嚼不爛,貴精不貴多,夠用就行...他有自己的原則。 此次貿易,也隻需用到其中的一半,剩下的一半,以作貿易的掩護與接應。 順便待貿易完成後,再帶回棲良村去充當護衛等工作。 一路上,真良幾乎不再參與指揮和決策。 偶爾陳尋問起,他才多說那麼一兩句,全權交由陳尋去處理。 大家都意識到了什麼,陳尋自然也清楚,但誰都沒有說破,默契地選擇相互配合。 這日傍晚。 眾人來到了一片白樺林。 根據地圖顯示,這裡離貿易地已不足一天的路。 而這片白樺林亦屬於該領地內所有。 就算眾人再饞,也不會貿然打白樺林的主意。 “今晚便在此地過夜吧!” 陳尋把中低階妖獸分成兩撥,輪流守夜。 他則和阿叔阿伯在白樺林裡點燃篝火,就地歇息,準備明早趕路。 誰知剛一入夜,忽地起了白色的霧氣。 夜晚的樹木林容易起霧,這很正常,大家都沒有太往心裡去。 待到夜深,霧氣漸濃,白樺林裡突然發出“呦呦”的聲響。 眾人從睡夢中驚醒,叫花伯更是認出了這種叫聲,說道: “這是鹿鳴!” 鹿鳴...其他阿叔阿伯這才反應過來,麵露驚喜之色: “沒想到我們運氣這麼好,竟能碰到鹿類妖獸。” “要知道,蠻荒九大珍品中,至少有兩樣,皆與鹿有關。” “尤其是這夤沆,乃蠻荒頂級美食,專供上層人士,價值連城。” “但鹿類妖獸生性警覺,又極其稀少,平常很少露麵,怎麼會出現在這?” 真良提出質疑,叫花伯則捋須道:“看來有關這白樺林的傳聞是真的。” 有關這白樺林的傳聞? 叫花伯來不及解釋,沖早已在馬上醒來的陳尋說道: “接下來霧隻會越來越大,以我們實力,別說去找鹿,待著不動,才能確保不迷路。可小阿尋你不同,你天賦異稟,實力出眾,又受長生仙保佑,此乃天賜良機,萬萬不可錯過啊!” 陳尋明白叫花伯的意思,他點了點頭,命剩下的中低階妖獸留下守護眾人。 這才將融匯貫通的偵察開到最大,騎著沙棘,把登峰造極的騎術使到極致,竄入霧中。 他才剛一轉身,整個身形和馬便淹沒在了白色的霧氣裡。 隻留下噠噠噠的馬蹄聲漸行漸遠。 阿叔阿伯忙給篝火添加燃料,一個個緊緊簇擁在一塊,連妖獸也和他們挨在一起。 這是他們第一次與活著的妖獸如此近距離接觸,縱然腥臊臭味熏得人難聞。 可這個時候管不了那麼多了,霧越來越大、越來越濃、也越來越冷... “阿啾!” 陳尋打了個噴嚏,騎在馬上雙手抱肩,兩腿也忍不住夾了夾。 沙棘感受到馬背上的夾力,與陳尋一塊,都打了個冷顫。 這種時候,陳尋失去了夜視能力,而沙棘,又因為霧氣,失去了感光能力。 可以說,他們倆個,此刻都成了瞎子。 沙棘心裡沒底,不過陳尋卻拍了拍馬脖安慰它。 他一會兒閉眼,一會兒下馬,一會兒看地,一會兒聽聲... 最終,把融會貫通偵察到關於鹿的信息告知給沙棘,指示沙棘於白霧中穿行。 就這麼跑跑停停。 起初,他們還隻能聽到鹿“呦呦”的叫聲。 到最後,竟於茫茫大霧裡,朦朧中瞧到了鹿晃動的身影。 一人一馬頓時變得激動,沙棘也有了勇氣與信心,步伐也忍不住加快。 一點點地追根溯源,一步步地追擊,一人一馬相互配合著。 從一開始朦朧中一頭鹿的身影,到兩頭、三頭... 直至一整個鹿群,甚至是追著鹿群不放。 就這樣他們整整追逐了一個晚上。 待到次日清晨,天漸明亮。 雖然霧氣依舊不散。 但此時他已隱約能見白霧中鹿群末那鹿妖的模樣了。 有些可惜,這是一隻橘黃色的成年鹿妖。 並不是他期待的幼崽,既夤沆。 而通過融會貫通的偵察,陳尋可以肯定,這鹿群裡,是有夤沆的。 且,陳尋還發現,這鹿群頗有些古怪,具體如何古怪,他一時半會又說不上來。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追著鹿群,他們早已出了白樺林,而隨著時間推移,氣候回升。 按理說,這白霧早該消散,可偏偏眼看快要消失。 這白霧居然又莫名其妙地彌漫出來。 它仿佛活著的般,隻想籠罩所有的鹿群。 可陳尋追得很緊,以至於在奔跑的過程中。 連陳尋也一同籠罩在了這白霧裡。 縱然意識到這古怪之處,陳尋偏生不想要放棄。 他幾次三番想要追上鹿群,可鹿群奔跑的能力絲毫不遜色沙棘。 陳尋甚至可以肯定,他隻要做出更進一步的舉動。 鹿群玩命地奔跑會把沙棘遠遠甩開。 導致他如此這般從早上又追到了晚上,白天僅有的優勢再一次變得蕩然無存。 陳尋不是沒想過掏出弓箭,射向那最末的鹿妖算了。 可一想到夤沆就藏身在其中。 咬咬牙,陳尋和沙棘又堅持了一宿。 待到這日的中午時分,沙棘實在是跑不動了。 陳尋本想跳下馬自己去追,可想到沙棘的安全還是放棄了。 正當他握住手中的弓,準備取箭時。 鹿群竟停了下來。 不僅如此,籠罩著的白霧也在這一刻漸漸消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顯然,鹿群的那邊,似乎也到了某一種極限,至少白霧不再繼續生成。 陳尋心中一喜,隻要白霧消散,如此距離,他想要活捉一頭夤沆,並不是什麼難事。 很快,白霧消散,整個鹿群漸漸浮現在陳尋的眼前。 他瞧見了鹿群中的夤沆。 其中有橘黃色的,可除此之外,竟然還有全身是白色的夤沆。 雖然數量很少,隻有兩頭,仍掩飾不了他心中的喜悅。 但讓陳尋突然間怦然心動的,卻遠不止如此。 因為,當白霧完全消散的那一刻。 鹿群的首領,一頭通體潔白,有著高大身軀的鹿形妖獸,赫然率眾於前。 陳尋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麗的動物。 它白得高貴、優雅...僅僅站在那裡,就這麼回頭靜靜地瞧著他。 陳尋一時之間竟覺得自己取箭的動作都是一種罪惡。 而就在陳尋愣神的數息間,在白鹿的帶領下,鹿群頭也不回地再次奔跑了起來。 這一次,再也沒有了白霧作為掩護。 可在鹿群所奔跑的方向,卻出現了妖獸群。 放眼望去,低階妖獸近百來頭。 中階妖獸30出頭。 兩個兀然凸起的是沙丘上,更是跳上來兩頭“雙生猞猁”。 加上方才那頭白鹿首領,此地,竟然一下子出現了三頭高階妖獸,且還都不是普通那種。 感受到前方的壓迫感,沙棘雙前肢一屈,撲通一聲,便給跪趴在了沙地上。 ……